[轉貼] 驅魔人-第二篇 血腥瑪麗

加油~加油~
  • “咦,我想起來了。”小夏討好的笑,差不多算諂媚了,“今天我下班回家的路上,看到一件摩托黨的夾克,帥死了,我想你穿了一定好看。不然我送你一件?偶爾改變一下形象嘛!” 
          阮瞻意外地看著她,好像認真地听,實際上是沒有消一點氣,可他英俊冷靜的側臉卻讓那幾個女人看得心醉神迷。
          這時恰巧過來的劉鐵听到小夏的話,忽然站住了,想起什麼似的說︰“摩托車?!小夏姐,我想起來了,就是摩托車!”
          摩托車?劉鐵說的是禮物的事嗎?陶小春那麼大手筆,用摩托車當作臨別禮物! 
          小夏很吃驚,連忙把劉鐵拉到角落,也不管阮瞻的火氣還旺不旺了,也不管自己和劉鐵的動作是否曖昧,心急地詢問他到底想起什麼。
          “我一直想把我表哥的那輛廢棄的摩托車修好,並改裝成更大馬力的,而且全部親手用淘來的舊零件實現這個願望,所以從上個學期我就在慢慢做這個事情。可是以前一直沒什麼進展,弄來弄去也只是個車架子。不過今年開學後,倪陽這小子不知從哪找來的門路找來很多零件,又天天來幫我,所以進度突飛猛進,兩周前剛剛完成。”劉鐵因想起自己的夢想有點興奮,可小夏卻急于知道和陶小春有關的細節。
          “這和陶小春有什麼關系?”
          “她說她有親戚是開修車場的,可以幫我找一只進口的化油器很便宜的賣給我,可是一直沒拿來,我現在的車用的是國產的化油器。小夏姐你不知道,不是我不支持國貨,是因為進口化油器的性能算了,我跑題了。我是說,如果她真的離家出走,出走前還拿什麼東西給我,很可能是那個,她知道那是我最想要的,而且她也答應過。” 
          “你在哪里改裝你的車?”小夏緊張地問。
          “學校最里面有個廢舊車庫知道嗎?就在西北角舊樓的後面。”劉鐵比劃了一下,表示那個地方有多麼偏僻,“上學期我們找校長借了那里排過話劇,後來發現那里平時沒什麼人去,只存放了兩輛學校的三產淘汰下來的舊汽車,大概是等著賣而還沒賣到合適的價錢。我我把車放到那里了,一有時間我就去那里擺弄一下。本來改裝好後我想去試車的,不過這一陣比較忙,學校又出了那麼多事,沒什麼心情,所以一直沒去成,你想隱陶小春會不會去過那里!” 
          偏僻黑暗的車庫,封閉的空間,汽車和摩托車都會有後視鏡
          小夏因為這個消息白了臉,她知道他們找對了方向,一定就是那個地方!
          她回過頭去向阮瞻示意有消息了,然後很鄭重的對劉鐵說︰“答應我,這幾天你不要去那個地方。”
          “為什麼?陶小春她”
          “也許那是她最後出現的地方,你會破壞了現場,影響找到她的機會。所以不要去,而且這消息也不要泄露出去,明白嗎?”
          “可是,有必要那麼神秘嗎?不報告警方嗎?” 
          “這個我會處理的。”小夏不得已的透露一點消息,“這可能牽涉到謀殺,對手不知道是誰,所以你一定要置身事外,不然會影響到整個案子。答應我,不去那里。”
          看著小夏難得的嚴肅神情,劉鐵不由得點頭答應,但他突然又想起什麼,猶豫地說︰“還有一件事我不知道有沒有必要和你說,也不知道怎麼會出現在我腦海里,可是這件事我感覺不太好,我想也許會對你有些用處!” 
          “什麼事?” 
  • “最近總有一個人來學校打听那幾起事件。”劉鐵不知怎麼說才好,“不象是警察,我覺得他有點怪。” 
          “什麼樣子?” 
          “四十多歲,皮膚很白,有點富態。其實長得很不錯,但是怎麼說呢讓人不舒服。” 
          怪男人?這又是誰?
    “怪人?”阮瞻皺眉,“他讓你緊張?” 
          “不知道,就是听到有這麼個人心里就感覺不舒服。”小夏莫名其妙的有點不安,“你知道女人的第六感比較敏銳,我怕他是張雪的爸爸請來的那些道士、和尚、陰陽師,這樣會讓你暴露的,得小心點!”
          “你認為他是來捉我的?” 
          “這不是很明顯嗎?除了警察,只有張雪的父親在下大力氣追查‘邪惡術士’,我可不想你被發現。我听說,張雪的父親報仇心切,下了‘江湖追殺令’,你如果被人捉到,不要妄圖經過司法程序,我也沒機會給你辯護,你的小命鐵定玩完!” 
          “你還說倪陽的港台警匪劇看多了!”阮瞻失笑,心里有點奇怪的期許,“你怕我出事嗎?”
          “那當然,不然我不就沒有免費的‘法師’可以利用了嘛!” 
          “就知道你勢利!” 
          小夏笑,“開個玩笑的,你還當真。我的女朋友多的是,男性朋友就你和萬里兩個,要是你出了事,我憑白無故損失了百分之五十,這麼高的比例我承受不起,想想都覺得倒霉!所以,我們一定要小心。沒听人說過嗎諸葛一生惟謹慎,小心行得萬年船。小心一點總沒有錯,難道你比諸葛孔明還聰明?” 
          “好吧,反正之前我也沒什麼馬腳露出來,以後你自己行動,我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想的美,這件事你說了幫我就要幫到底。”小夏知道阮瞻只是說說而已,但還是很認真的提醒,“我擔心你的安危,你卻要我一個人去面對凶惡的邪靈,沒有一點朋友間的覺悟!” 
          “那你說要怎麼辦?” 
          “辦法當然是有了。你想,我現在是校方的法律代表,我在學校里走動沒有人會懷疑,然後我就說這個案子太可怕,我要我的‘男朋友’陪著我來來去去的,誰還能說出什麼話來。” 
          “我很榮幸。”
          “大家是為了工作。”小夏一本正經地說︰“至少裝到這件事平息就好。” 
          她瞄了一眼不遠處的幾個女人,她們好像在喝酒聊天,實際上是在注意她和阮瞻這里。他們現在站在樓梯上說話,剛好可以和酒吧里的人互相看到。她知道這情形有點鬼鬼祟祟,可是她更不敢明目張膽把阮瞻叫上樓去密談,那樣會提供給許多人彩色的豐富想象。
          人畢竟是社會動物,也要考慮一下影響。所謂人言可畏啊!
          “你說咱們現在就去看看,是不是顯得有點古怪?而且現在這個時候應該是它能力最強的時候吧?”
          “明天吧!應該先找到陶小春的實體比較好。而且事先要打一點伏筆,一個法律代表不做法律方面的事務,反而去一個廢舊車庫不是很奇怪嗎?”阮瞻想了想,“這樣,反正大家都知道你和劉鐵很熟悉,就說他拿他的摩托車向你獻寶,我身為你的‘男朋友’當然一起去了。”
          “這樣不好。”小夏反對,“首先我不想把劉鐵扯進這件事來,剛才我才要他答應這幾天別去車庫。另外,最重要的是,我和劉鐵都和你有關系,表面上看來好像只是巧合,但就怕有心人非要從這里找出什麼疏漏,這
  • 這樣對你不利。 
    “如果有心人要找出我們的聯系,能牽扯的線索太多了,不必在意這一點。”阮瞻說,內心因為她對他的關心在意而溫暖,至少她比那個做了二十多年的朋友還強。“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再說我們也沒有什麼把柄落在別人手里,。小心一點是對的,可是有我在,別怕!”
          “要我去和劉鐵說嗎?” 
          “我去說,你先上樓去吧。”
          小夏點點頭,獨自回到樓上阮瞻的、而現在屬于她的臥室。
          阮瞻的店地理位置很好,處在酒吧和寫字樓聚集的地方。入夜後,大門的正面很熱鬧,但背面就很僻靜了。而且他的酒吧不是那種很喧囂的類型,加之他把二樓的隔音做得很好,所以臥室基本上好像被隔離一樣,非常安靜舒適。小夏換過衣服後就舒服地躺在床上,關上燈讓自己陷入黑暗中,腦海中模糊的想著那個怪人的事,直到意識越來越昏沉,漸漸的進入睡眠狀態。
          當當當! 
          寂靜的夜里忽然傳來清脆的叩窗聲。
          小夏瞬間驚醒,直瞪著眼楮盯著昏黑中的屋頂。有人敲窗?可這是酒吧的二樓,而且由于天氣有點熱,窗戶是大開著的。
          她屏息著不動,半響,沒有聲音。
          一定是作夢,她想著,全身放松下來。可正當她準備翻過身繼續睡時,一個女人輕顫的笑聲又響了起來,清晰得就像伏在她的耳邊。
          嘻嘻
          “是誰?”她驚叫了一聲。 
          “岳-小-夏,岳-小-夏,岳-小-夏!” 
          下意識的,小夏差點回應,但不知為什麼突然想起萬里所講的荒宅故事,急忙噤聲,跳下床來擰亮床頭燈。
          房間里只有她和她的影子,還有斷續的怪聲從窗邊傳來。
          沒有風,窗簾不動,小夏躡手躡腳地走過去,停在窗邊,猶疑著是否拉開窗簾看一看。也許是自己最近神經衰弱造成的幻覺呢?或者是半夢半醒的錯覺?如果不弄清楚就去找阮瞻,不是太依賴別人了嗎?
          “你來啦!”窗簾後有個女人突然說。
          小夏嚇得倒退了一步,也恰在此時,夜風吹拂起窗簾,小夏的眼前若隱若現的浮現出三張一動不動、似笑非笑的血臉,倒掛在窗外一米處的半空!
          它們好像無法超過窗欞,但卻執拗的守在窗外不動,無論從什麼角度,小夏都能從飄揚的窗簾縫隙中看到它們陰森的存在。
          她跳起來,逃一樣跑下樓去。
          “阮瞻!阮瞻!有鬼!有”
          她的大叫使得全酒吧的人都抬起頭看著樓梯,眾人的注目也使她的叫聲嘎然而止,愣在當地,她求助地看著阮瞻。
          “岳小姐,又上網看鬼片了?膽子小就別看那個了嘛!”阮瞻看著她嚇白了的臉,冷靜的化解意外,“不敢關電腦?好吧,我幫你。”
          小夏含糊地答應了一聲,不安地拉了一下睡衣。幸好,款式保守。
          “小夏姐,什麼鬼片,哪天發給我看看,我不怕。”倪陽沒心沒肺地冒出來一句。
          才走到小夏身邊的阮瞻回過頭來,倪陽登時噤聲,小夏第一次發現阮瞻無形中的威嚴感。
          “這世上哪來的鬼。”他平靜的撒謊,“就算有,你沒听過‘子不語怪力亂神’嗎?小子,嚇壞了這麼多可愛的女士,我唯你是問!”
  • 倪陽慌忙擺手,“我哪敢哪!這些姐姐妹妹都是我的衣食父母,我供著還來不及呢!”他做了個鬼臉,活潑俏皮的神情立即讓現場氣氛放松,恢復了小夏大叫有鬼前的境況。可他的鬼臉卻讓才受到驚嚇的小夏一哆嗦,阮瞻緊握了一下她冰涼的小手,把溫暖和安定傳遞給她。
          “你可以不用上去。”
          “不,我去。好像是那三個女鬼,如果可能的話,我想和它們溝通一下,它們老這麼盯著我也不是辦法。”小夏咬咬牙,來了點‘憤怒勝恐懼’。
          “隨你吧。”他拉著她往樓上走,“我很懷疑是否有用。” 
          “我怕的是它們見了你會跑,說不定現在已經跑了。”
          果然,小夏又一次猜對了。
          阮瞻走到窗邊,微微感覺到還未消散的鬼氣,可見這里確實有過三只女鬼且離去不久,並不是小夏疑神疑鬼。他皺皺眉,知道這麼一來就麻煩了。因為他的房子是經過‘特殊處理’的,不但鬼怪無法進入,就連接近也要付出代價,可它們卻冒險來糾纏小夏,可見恨意之深。也就是說,就算血腥瑪麗的事完美結束,它們也會因為小夏從邪靈的手里解救出陶小春的靈魂而怨恨不已絕不罷休。只要小夏離開他的保護範圍,就可能被侵害,甚至死亡。
          如果不徹底解決這一問題,小夏會因為不確定的恐懼而一直跟著自己,那麼想和她保持距離的決定也沒辦法進行,所以原本她的事又一次‘必然的’成為了他的事! 
          小夏見他沉默不語,忙問︰“你不會不管我吧!” 
          “這要拜陶小春的祖父母所賜,你不該攪進這趟混水。” 
          “你看見的,不是我要攪進來,總是有各方面的因素把我不知不覺的逼進這個死角,這個也算冥冥中的天意嗎?” 
          “不知道,這取決于你接受還是忍耐。” 
          “我是被迫接受,而且正在忍耐”小夏委曲萬分,“還要想辦法解決。” 
          “只有兩個辦法。一是化解它們的怨念,但相信我,這很難;二是用血木劍把它們斬得灰飛煙滅。” 
          “用不著那麼狠吧!畢竟它們也是受害者。” 
          “沒有第三條路。”阮瞻冷酷地說。
          小夏語結。
          每次說到解決問題的時候,阮瞻總是象個沒有感情的人,事實上自從他們認識以來,她就發現他對待她忽冷忽熱、若即若離,讓人摸不到頭腦。就像在這件事上,他才溫柔的拉著她的手安慰她,一轉眼又逼她做選擇,完全不考慮她又驚恐又不忍的心態。
          “我選第一條。”她不忍心讓那三個誤入歧途的女鬼落得更悲慘的下場,能不能化解怨念好歹也要試一下,而且這決定也包含了與阮瞻賭氣的任性意味。
          對此阮瞻並沒有意外。
          他走到書架旁邊,從上面拿下了三個卡通蠟燭的中的小馬,捏碎外面的封蠟,一張閃著紅色鐵�和黑色小點的金屬旗子露了出來。
          “這是什麼寶貝?”見識過蠟燭小兔里的血木劍的小夏好奇的湊了過來。
          “殘裂幡。”他簡短地說,用旗子鋒利的邊緣劃破手指,然後默念早已荒疏的咒語,把一滴血珠彈在空中,眼看那血珠憑空消失。
  • “那麼這又是什麼偉大的道術?” 
          阮瞻不回答。
          道術?邪術?他分不清楚。他不明白為什麼父親當年要強迫他學習這些東西,盡管父親也知道那些是禁忌的秘術,不宜流傳下來!難道只是因為他天生就有著強大的、他所痛恨力量,還是另有深意? 
          這對他也是個謎。
          這時候,一陣不尋常的風吹來,把窗簾吹得獵獵作響。
    風來得太詭異,小夏躲到了阮瞻身後。
          “你干什麼,好歹通知我一聲,我好有個心理準備。”
          “它們還沒走遠,我把它們拘回來。” 
          “拘?” 
          “我只能試試。”阮瞻看看殘裂幡,它並沒有變大,這證明自己的能力是不夠的。如果他不是很小的時候就封印了能力,而是一直修煉的話,此時他的能力應該會使幡應變成一尺寬,三尺長,而且無論鬼魂在哪里都可以拘回來,不像現在必須趁它們還未遠離時才行,不過即使這樣,他也沒有把握。他連血木劍都不能完全掌握,動用殘裂�袌慼@闈苛恕br  /> 
          “拘來干什麼?” 
          “是你選的化解怨念這條路。” 
          “就是說談判?” 
          “沒錯。它來了。”阮瞻向前走了幾步,拉開突然靜止不動的窗簾。小夏亦步亦趨地跟上,立即見到一團黑影在半空中無形的牢籠中掙扎。
          “只有一個?”她緊張地問。 
          “你忘了我的RPG等級不高。”阮瞻自嘲。
          “這個時候別開玩笑!” 
          “那好,我們來談判。”阮瞻恢復了他捉鬼時冷漠驕傲的態度,與平時的樣子判若兩人。他抬頭看著半空,“別再來嚇人了,否則與你無益。” 
          “是她!”女鬼一指在阮瞻身後探頭探腦的小夏,“是她要救我的仇人,不怪我!”
          “那個我想我有必要說明一下。”因為阮瞻在,小夏不怎麼害怕,“陶小春的卑鄙行為害得你們很慘,當然罪大惡極。可是她死了,已經受到了懲罰。我們不是要幫她,不過是想辦法找到她的尸體而已” 
          “不許!”黑影打斷小夏的話,“我要讓她尸骨無存,她的魂困得不見天日,永不超生!” 
          女鬼的凶惡樣子讓小夏瑟縮了一下,可是她的律師本性仍然讓她繼續辯論。
          “可是她的尸體早晚會被人發現,你明知道血腥瑪麗離不開學校的範圍,所以她也沒能力把陶小春藏得多麼隱秘,發現尸體只是時間問題。至于她被困起來的靈魂,我認為應該拿回來接受制裁。我不知道你那個世界,但我想‘那邊’一定也有規則,而且可能更公正些,你不想親自控訴她的罪行,讓她受到公正的審判嗎?”
          阮瞻听得直皺眉。這樣說在法庭上都不夠說服力,哪還能化解怨念! 
          女鬼不出他所料,根本不理小夏的長篇大論,困獸一樣在半空中飄蕩,仿佛陷在泥沼里,出不來,又進不去,沒有出路,沒有解脫,只能發出陰沉惡毒的詛咒。
          恍惚間,小夏看著它轉來滾去的眼珠,突然想起錢莉是唯一一個沒有被挖掉眼楮的人,對它怨恨之下的絕望產生了深深的憐憫。
  • “你是錢莉?”她問︰“你別這樣好嗎?你說如果劉鐵看到你這個樣子會怎麼想?他曾告訴過我,你是這世界上最善良最可愛最溫柔的女孩子。”
          嗯,這句說得好!阮瞻暗贊。
          “你這樣做對你有什麼益處?”看到忽然安靜下來的女鬼,小夏繼續說︰“我知道你冤枉、你恨、你不甘心,要是我有一樣的遭遇可能比你還要不能容忍,可是你這一生已經無可挽回,無論你怎麼抗爭也不能重來,為什麼不放下怨恨去快樂的投胎?也許你投得快的話,十幾二十年後,你會再遇到正值壯年的劉鐵,還會再重續你的愛情。就算你運氣差,沒有機會好了,你還會有個新的人生,會遇到其它許許多多的人,可能會找到人間最大的幸福。可是你呢,留在這里做這種最沒有必要、沒有用處的報復行動,沉浸在怨恨里,又悲慘又寂寞,你又能得到什麼?靈魂的沒有著落還是一直持續的痛苦?如果執意不肯原諒,不肯寬恕,並且犯下其它的殺孽,連一點善念和慈悲都不留下,也許來生還會有最不幸的經歷,你這樣希望嗎?你的父母親朋會這樣希望嗎?劉鐵會這樣希望嗎?你以為你報復了陶小春,可實際上你在報復自己,否定自己重新開始的機會。她對你做了這麼十惡不赦的事,你卻用這種後果來懲罰自己,你明明是要讓自己不見天日,永不超生!”
          女鬼依舊不動,看得出在內心掙扎,而阮瞻差不多要鼓掌了。
          “舉頭三尺有神明,相信你听過這句話。”阮瞻趁熱打鐵,“這個世界是有天理存在的,你別忙,慢慢等。也許人類無法明白,可是你是知道的,不會有什麼因為死亡逃脫了懲罰。” 
          “對啊對啊,也許陶小春來世變豬,你可以吃它的肉,那不是很舒服很滿足的方法嗎?”
          “來生?”女鬼悶悶地反問,疑惑地盯著房間里的兩個人。 
          小夏忍耐著頭皮發麻,猛點頭,但不知為什麼安靜的女鬼突然又狂暴起來。它開始拼命沖擊那看不見的束縛,猙獰的樣子嚇得小夏後退了一大步,撞上了阮瞻的胸膛,感覺到他強有力的心跳才安心。
          終于,一陣旋風吹過,女鬼突然消失不見。
          “這這是怎麼回事?”小夏見談判成果不保,懊惱萬分,“我哪句話惹到它,或者我不該提起豬,她是屬豬還是回民?我又不是故意的!”
          “沒關系。”阮瞻拍拍她的肩,走過去把窗戶關上,拉上窗簾。“是我能力不足,只能困它這麼一會兒。”
          “那它是什麼意思,怨念消除了嗎?” 
          “哪有這麼容易,看看再說吧。”至少她說動了它,他能看出女鬼在猶豫,沖天的怨氣減弱了。
          “你又是什麼意思?”
          “什麼?” 
          “你剛才說說不會有什麼因為死亡逃脫懲罰。那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死亡只是開始。”:
          死亡只是開始?!這是小夏所听過的最冷酷的話。
          第二天中午,他們依照約定來到學校,劉鐵早就在門口的花壇邊等著了。看著劉鐵一臉的緊張,小夏取笑道︰“你今天的戲不好,給自己暗戀的美女姐姐獻寶,總得有點殷勤的樣子,你這德性象上戰場,好歹笑一下嘛。” 
          劉鐵勉強笑了一下。
          這也難怪他,上次設計套陶小春的話時有點好玩的感覺,後來開始懷疑這件事有內情,今天雖然還是不大明白,可老板和他說這件事的時候很嚴肅,所以他預感會有大事,大壞事。
          “別難為他,快走
  • 他感覺有人盯著他們,環顧四周,除了三三兩兩的學生,並沒有什麼可疑的人。難道是他感覺有誤?可是他現在沒心情考慮這些,因為當他隨著劉鐵來到校園里最偏僻處的舊車庫,一下子就感到這里的不尋常。
          陰氣、死氣、邪氣,交織出森冷的氛圍,籠罩著這小小的廢舊車庫,使得照射在它上空的正午陽光也冷冷的,不見一分溫熱。
          吱呀一聲,沉重的門被艱難地拉開了,迎面撲來一股潮濕的霉味,好像這里是多年沒有人來過的洞穴,大開著鐵門象是一張闊口,嘲笑著來人。
          小夏冒失地往里就走,阮瞻一把把她拉在身後,當先進去。
          車庫里正如劉鐵所說,有兩輛小型舊貨車整齊的並排停在角落里,一眼看去只能看清楚前面的一輛,車身上蓋著厚厚的灰塵,感覺一百年也沒動過。靠近車庫的門邊有一輛酷得不得了的摩托車,還帶著汽油和油漆的味道,車邊的地上有一個小小的禮物盒子。
          此時直射進來的陽光恰巧照在摩托車那一對明亮的後視鏡上,發出刺目的光芒,晃得才進入這昏暗地帶的三人一時看不清東西。等他們繞過陽光的反射,這才看到在摩托車和貨車之間,有約十米長的空地,空地上觸目驚心的橫亙著一條暗紫色的印跡,猙獰斷續的從摩托車一直拖到貨車處,象一條邪惡的蛇一樣爬著、引誘著,在第一輛車的車尾轉了個詭異的彎角,隱沒了。
          “這是什麼?”劉鐵指著印跡問︰“上次我來的時候還沒有!”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空間回蕩,傳遞著驚恐不安的信息,讓小夏瑟縮地扯住阮瞻的衣袖。
          阮瞻不回答,心里明白那印跡意味著什麼,也明白血腥瑪麗在故意召顯著用意那是血,背叛契約的人的血。
          “小夏,你先出去。”他看著血跡的轉彎處,幾乎可以肯定結果就在這里,不想嚇壞她。
          小夏搖頭。
          “乖一點,不然以後再不幫你,我說到做到。” 
          小夏猶豫了一下,最終不敢挑戰阮瞻的堅決,听話的到車庫外面去。
          阮瞻慢慢的走向隱沒在第一輛車後的那第二輛車,看見血跡在此處嘎然而止。這第二輛車的車身也布滿了厚厚的灰塵,灰塵上突兀地印著一只極美的手印,手指示威的指向車門,車窗玻璃的正中已經事先抹干淨了圓圓的一片地方。
          他微扯嘴角,臉上現出淡淡的冷笑,根本不在意它裝神弄鬼的嚇唬人,毫不遲疑地按照指示往車里看,不出所料的看到後座上有一塊大帆布蓋著一個人形的東西。
          而隨著他打開車門,尸身突然翻身坐起,沒有了眼珠的眼洞直瞪著來人,已經腐爛得沒有了嘴唇的嘴怪異的裂著,象惡意的笑! 
          蛆蟲忙碌的爬來爬去,濃烈的尸臭撲面而來!
    劉鐵先是嚇得摔倒在地,隨後伏在地上開始劇烈嘔吐。
          阮瞻蹲下去,拉住他的衣領,“現在去報警,堅強點,象個男人!”他知道這年青人受了驚嚇,但這恐怖記憶要靠劉鐵自己才能戰勝,而他的態度也必須強硬。
          劉鐵點點頭,踉嗆著站起來,臉色蒼白如紙。他沒見過這麼可怕的死尸,而且她居然還坐了起來,這場景他這一輩子也忘不掉。是陶小春嗎?是誰害得她這麼慘?! 
          “我想你知道怎麼和警察說,是嗎?”阮瞻問。
          “我我向小夏姐顯擺我的摩托車,帶你們來看,結果結果發現”他說不下去了。
          “那去吧。”阮瞻拍拍劉鐵的肩安慰,看著他倉皇地跑走,又轉過頭來觀察尸
  • 她還是直挺挺地坐著,因為尸體僵硬的關系呈現著緊張、怪異的角度。她脖子上纏繞的紅色繩子的一端拴在車把手上,雙腳被牢牢固定,這也是有人開車門,她就會坐起來的原因。
          剛才這情形太突然了,也確實嚇了他一跳,但隨後他的心中只有憤怒,因為血腥瑪麗這種惡作劇的態度讓他本來波瀾不驚的心相當惱火,油然而生一種非要打敗她,趕走她的欲望。
          背叛契約的報復而已,有必要弄得這麼繁雜這麼變態嗎? 
          腐爛程度讓尸體散發出強烈的惡臭,也使人無法直接判斷她的死因,他掩住口鼻,想繞到另一邊去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但在一瞄之下,他的心髒一緊。
          布滿灰塵的車上,那個美麗的手印憑空消失了。
          “阮瞻?”小夏柔軟的聲音中帶著驚嚇,顯然知道了大致的情形,“阮瞻?”她叫他。
          阮瞻快步從車後面走出來,“我在這兒,別過來!” 
          小夏驚疑地點頭,飄散過來的尸臭讓她幾乎嘔吐,她想叫上阮瞻一起盡快離開,但突然發現了摩托車邊的小盒子。
          “那個就是什麼化油器吧?陶小春送給劉鐵的離別禮物!”摩托車離大門很近,她走過去拿起盒子。
          現在她明白為什麼陶小春會出事了。
          她不會不知道血腥瑪麗出來的條件黑暗、鏡子、獨自一人、相對封閉。可是做賊的人總會心虛,倉皇的人總會失誤,所以她才斷送了自己的生命。
          其實小夏根本沒有證據把她送上法庭,可她還是決定要逃走;其實白天來這麼偏僻的地方也不會被人注意到,但是怕被人發現的她選擇在晚上來到這里;她以為沒有鏡子就沒有問題,可是她沒想過劉鐵已經完成修車工作的大部分,包括車的後視鏡;而這里偏僻得不用關上大門也算得上相對封閉,于是一切條件都具備了,等待她的只有血腥瑪麗的報復。
          “為什麼拿那個盒子?”阮瞻走過來問。
          “我怕會把劉鐵牽扯進來,反正這是個無關緊要的證據。”小夏邊說邊打開了盒子,她要看看化油器是個什麼樣子。
          盒子里擺了一對轉動的東西,是血淋淋的鮮活眼珠! 
          小夏大叫一聲,把盒子扔在地上。那對眼珠摔出來,骨碌碌地滾著,繞了一道詭異的弧線,又回到車邊原來的位置,但是卻仿佛嘲笑的盯著兩個人看! 
          阮瞻及時扶住差點坐倒的小夏,迅速把抱到車庫外去,讓她沐浴在陽光下面。然後又走回車庫,隨手拿起一件廢棄的零件,“挑釁?”他揚起下巴,對那兩面亮得奇異、泛著白光的鏡子,傲慢又冷酷地說︰“我阮瞻奉陪到底!”
          手起‘鐵’落,兩面鏡子可悲的粉碎,地上的眼珠也迅速枯萎。
          它再也不能肆無忌憚地盯著旁人了!
          對付完警察的問詢,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加上劉鐵心神不定,酒吧只好閉店一天。而小夏則坐在一張桌子旁邊,面對著晚飯食不下咽。
          “多少吃一點,機會難得。”這是他親手做的,從沒有任何一個女人享受過這種待遇,她又破了他的例。
          小夏勉強吃了一口,發現味道居然很好,只是她忘不了劉鐵那麼蒼白驚恐的臉,也忘不了她親眼看到的一幕,讓這頓美味失了成色。
          “我覺得現在我們象是腹背受敵。”小夏沮喪地說︰“一邊是那三個女鬼的威逼,一邊是血腥瑪麗的挑釁,要怎麼辦?”
  • 這當然是個問題! 
          阮瞻放下筷子。憑著今天那個大白天就失去蹤影的手印和受控制一樣的眼珠,證明了血腥瑪麗比他想象的還要厲害。但是他必須驅趕走它,不為其它,只因為它那種輕蔑的態度讓他動了真氣。惡鬼害人,有的為了報仇、有的為了怨念、有的為了修煉邪術、有的為了讓別人更悲慘以彌補自己的心理傷害,可血腥瑪麗明顯是為了自己的樂趣,僅僅是為了自己高興而已。
          為了自己的樂趣而禍亂人間的,他一概不能饒恕,以前不能,現在更不能,上大學時的事他失敗了,但這一次他一定要成功。
          可是擺在他面前的有許多問題首先,他去對付血腥瑪麗的時候,那三只怨氣不消的女鬼在一旁搗亂的話要怎麼辦?以目前的情況看來,他一個人驅趕這個外國邪靈已經吉凶難料,是無暇照顧其它的。就算能設定結界,就怕斗法時間一長,女鬼也能攻破。誰能來幫他一把?小夏顯然不行,而能幫他的萬里卻還沒有回來!其次,就算他能兩邊兼顧,陶小春的魂魄要怎麼從血腥瑪麗手里解救出來也是個問題。他試過拘魂術了,顯然他並不能熟練掌控,看來要練一練才行。最後也是最重要的是他在明,血腥瑪麗在暗,要怎樣才能讓它出來面對面地交鋒? 
          自始至終,它只會出來面對女性,而他是如假包換的男人,就是說他就算在封閉的黑暗房間里照上一夜的鏡子,它也不會理睬他。用激將法?可能性也不大。從上次的張雪事件和這次的陶小春事件看得出它很聰明,挑釁但不會斗氣,只會潛伏在暗中,乘人不備而後置人死地。*
          斗法他並不怕,縱然勝負難料他也可以不皺一下眉頭,可如果伺機而動的主動權掌握在血腥瑪麗的手里,他需要個人幫他把對手吸引出來! 
          “你在想什麼?”一邊的小夏見阮瞻沉默不語,疑惑地問︰“解決的方法嗎?” 
          “誘餌!”阮瞻望著小夏,“我需要一個誘餌。” 
          “誘餌?” 
          “沒錯。幫我把血腥瑪麗引出來,然後我才好和它正面交鋒。” 
          他這樣看她是什麼意思,難道
          “你你想讓我做誘餌?”小夏對這個主意有些驚恐。
          阮瞻遲疑了一下,搖搖頭,“我並不這麼想,就當我沒說。還是先吃飯吧。” 
          這不是個好主意!雖然一時間他只能想到這個解決辦法,但這太危險了。小夏的八字本來就輕,最近又總是被鬼嚇,膽子沒有增長,陽氣到又弱了些。把這樣的她送到陰險變態的血腥瑪麗那里去,和讓她送死沒有區別。
          “如果只能這樣,我去!”小夏突然果斷地說。
          阮瞻看著只是說說就白了臉的小夏,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位這麼雙重性格的小姐,膽怯還是勇敢?冒失還是敏感?磨人還是可愛?他看著她又表現出她那種又脆弱又逞強的神態,在心底的最深處,不為人覺察的升起一種憐惜的情緒,很想保護她,不讓她受到傷害。
          “我說了這不是個好主意,我要再想想。” 
          “可是我明白,要血腥瑪麗出來只有女人才可以,而你的事又不能暴露,所以只有我才可以做這件事。” 
          “你不怕嗎?有可能會死人的。” 
          “當然怕!怕得要死!”小夏老實的承認,“但件事又是我把你扯進來的,它那麼厲害,我知道你也會有危險,我憑什麼要置身事外?這不公平!” 
          “我不需要公平,只要以後你讓我安靜點就行了
  • “阮瞻!我在說正經事!” 
          “我很正經。”他拍拍她握成拳頭的小手,“稍安勿躁,慌忙做出的決定總會有錯誤,你容我再考慮一下,一定有萬全之策。以血腥瑪麗的狡猾程度,必須一次解決它,否則它有了防備就會難上加難,而且它會更瘋狂的報復,所以我們要面面俱到,決不能出錯。” 
          “可我實在想不出比我作誘餌更安全的人選,而且我還可以幫你,咱們可以打雙打。不然你就要去招聘一個或者誆一個女孩去做,前者會讓全世界都會知道你的秘密,後者也太缺德了!”
          “幫我?雙打?”忽然有一個念頭閃過阮瞻的腦海。
          “當然。上次李景明的事我沒有幫你嗎?”小夏委很小人的重點強調,“別看不起人,我救了你的命!”雖然她很怕,但還是決定不逃避,不能讓阮瞻因為她的事獨自面對危險,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克服恐懼。
          “是啊,我很感謝。”阮瞻揚了揚嘴角,“我沒否認你的重大作用,我只是說再想想。你該知道,因為陶小春的事,現在校園里到處都是警察,我們即不容易混進去,血腥瑪麗也會老實幾天,在這期間我們做個詳細的計劃不是更好嗎?小誘餌!” 
          “別用這種語氣,讓我覺得會被人咬死。”她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我不會讓你被咬死的。” 
          “你保證?”
          “我保證!”
    接下來的幾天,阮瞻一直很神秘,而且非常忙碌,小夏卻只能閑在一邊。雖然她一直懷疑那三只女鬼每天呆在她的窗外,可是她即不敢看,疲勞最後也總是能戰勝恐懼。
          這天下午,她照例下班就往‘防鬼堡壘’跑,可是青天白日的竟然讓她遇到劫匪。奇怪的是那劫匪有些變態,對她的財物只是意思意思搶了一下,也沒搶到就跑掉了,倒是用刀把她的手臂劃了一道傷口,鮮血直流。
          由于事出突然,那劫匪行動極快,又有人接應,所以街道上的人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他就跑得無影無蹤,只有嚇傻了的小夏手指著劫匪逃跑的方向說不出話。
          “你沒事吧?”身邊一個悅耳動听的聲音響起,接著有什麼包住她的傷口。
          抽動的疼痛讓小夏幾乎叫起來。低頭一看,才發現有人用厚厚的紙巾按住她的傷口,而那個幫她的人竟是一個極為美麗而又身材惹火的紅衣女子。
          可是為什麼會這麼疼?象無數根針在向她的肉里扎! 
          “到醫院看看吧?”紅衣女子殷勤地問。
          小夏還沒回答,就有一個高大的男人快步走過來,一手摟住小夏的肩膀,一手小心地握住她傷手的手腕,讓她瞬時被包圍在溫暖安全里,“沒有我在身邊就不行是吧?又出狀況?” 
          是萬里!
          見到一個月未見的萬里,小夏高興得想笑,可是傷口卻疼得她不住的吸氣,身體也控制不了的發抖。“你回來啦?” 
          “是啊。”他仔細審視她手臂上的刀傷,“連時差還沒倒過來就跑到這兒來接你,想請你吃晚飯,卻見到你光榮負傷的可怕場景。” 
          傷口的狀況讓他不由得皺眉。他雖然只是個心理醫生,但也學過簡單的醫療知識,這傷口血肉模糊,是什麼他沒見過的刀才會造成傷口有被撕咬過的痕跡?只恨他來晚了一分鐘,從遠處看到她遇襲,卻來不及救她。
  • “現在去醫院。”他當機立斷。
          小夏點頭,疼得沒精力反對,離開前想起幫助過自己的紅衣女子,連忙道謝。
          “沒關系,舉手之勞。”女子客氣了兩句,目送萬里護送小夏離去後,小心翼翼地把按住過小夏傷口的紙巾塞入書包,臉上露出輕蔑的笑容。
          奇怪的是,紙巾上沒有任何血跡! 
          她走到路邊停泊的車里,一直開到近郊最豪華最昂貴的別墅區,走進了其中一棟。
          “不費吹灰之力!”她得意洋洋地拿出紙巾,遞給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那男人四十多歲,白淨清秀,微胖,儒雅的風度下有點不懷好意的感覺。
          他打開紙巾,里面現出兩條奇怪的小蟲。這小蟲鼓漲得渾圓,血紅血紅的,被他放在一個小玻璃瓶里輕輕一彈,就吐出了鮮紅的血液,而後發出一股焦臭味,消失不見。
          “不太多。”他搖晃了一下瓶子。
          “我雇的那個流氓膽子太小,還沒怎麼樣就跑掉了,他制造的傷口不大,你特制的吸血蛭發揮的空間有限。”紅衣女子說著坐到男人的懷里,“而且突然冒出來一個男人,跟岳小夏關系不錯的樣子。他一攪和,我的行動時間也不夠了。怎麼,不夠?你不就是畫飛鶴的眼楮用嘛!” 
          “多弄點也許以後有用處。”男人的手不規矩的動來動去。
          “你太謹慎了,這世界上還有人斗得過你嗎?不過一個小酒吧的老板!” 
          “這個你不懂,我的寶貝好好,那個男人不是尋常人。” 
          “那直接去找他不就得了,犯得著那麼費事嗎?一個傻瓜女人!”名叫好好的紅衣女子恨恨地說,心里沒來由的對小夏反感至極。
          為什麼她身邊的男人都那麼出色,那個酒吧老板如此,帶她去醫院的男人也是如此,還那麼溫柔呵護!她洪好好怎麼沒有那個好命?! 
          “我不打無把握之仗,一定要讓飛鶴先偵察一下,近距離盤盤他的道行。上次我遠遠的看了一眼,就讓那姓阮的有所覺察,所以我根本不能靠近,也不能試試他的身手。而那個姓岳的女人和他住在一起,不管他們是不是聯手在辦學校的事,但跟著她就能探他的底!” 
          “你為麼用心,恐怕不是為了張富翁的事吧?”洪好好懷疑地說。
          中年男人高深莫測地笑笑,推開洪好好,從衣袋里掏出幾張畫滿符咒的黃紙,耐心的一張張折成紙鶴,然後用瓶子里小夏的血畫好了紙鶴的眼楮並念動咒語。
          “飛吧!”他把紙鶴往空中一扔,“找到血的源頭,看清他們的一舉一動。” 
          幾只紙鶴的眼楮發出詭異的紅光,隨著中年男人手勢飛出房子,不為人注意的隱沒,一小時後紛紛停留在夜歸人酒吧門口,或者樹上,或者路燈上,或者街對面酒吧的屋檐上,正好看到剛從醫院回來的小夏和萬里進到里面去。
          此時的酒吧還不太忙,阮瞻正若有所思地坐在樓梯上,看到萬里拉著小夏進來,他的心豁然開朗,有了意外驚喜現在不用為人手不足發愁了,援兵及時到了! 
          “終于滾回來了。”他高興地站起來打招呼,但隨即發覺小夏的臉色不對,“你怎麼了?又出了什麼事?” 
          “這位運氣好的小姐,在咱們這個治安良好的大城市,竟然光天化日遇到劫匪。”萬里開玩笑,盡量減輕突然襲擊帶給小夏的不安感,“小臂給劃傷了,縫了十二針。幸虧你沒看到,醫生給她治療的時候,她一直叫
  • 疼,鬼哭狼嚎一般。” 
          “你才鬼哭狼嚎!”小夏沒力氣打他,手臂上還是火燒火燎的疼,只踢了他一腳,“你們倆個人聊吧,我要上樓去換衣服。” 
          看著她經過自己身邊,搖搖晃晃地往樓上走,阮瞻的心髒扭緊,一種不熟悉的感覺徘徊不去。
          “怎麼?心疼?”萬里坐到吧台邊上,“先給來點提神的,我還沒倒過來時差呢!”
          提神是嗎?好! 
          阮瞻趁萬里不備,快速的虛空畫了幾筆,指向萬里。萬里立即像被針刺了一樣跳起來。
          “哎喲,你這是干什麼?”他撫著手背。
          “不是要提神嗎?看來效果不錯。”阮瞻走進吧台里,倒了一杯酒給萬里,“真的是搶劫?” 
          “應該是吧!現在天色黑得晚,亮堂堂的還能有鬼魂?不過她的傷口有些奇怪,不像刀傷,醫生也說象是被什麼東西咬的。” 
          “咬傷?” 
          “法醫鑒定學上稱為先利器傷後撕裂傷,可能是由我們不知道的武器造成的。”萬里看著阮瞻蹙緊的眉頭說︰“她最近惹的只有血腥瑪麗,它應該不會跑到公司樓下去咬她吧?也許真的是巧合。” 
          “她全都告訴你了?”阮瞻暫時放下對搶劫事件的疑問,全付心思又回到自己正在籌劃的事情上來。
          “說了一路,轉移一下疼痛感。事實上她很擔心,她覺得你們在腹背受敵。” 
          “現在這個問題可以解決。” 
          “明白明白,我這不是主動投誠來嗎?不管有沒有用,至少爭取個好態度,你有計劃了嗎?” 
          阮瞻向萬里使了個眼色,兩人離開顧客漸多的吧台,並排坐到樓梯上。
    原來小夏還在為三只女鬼是不是在她窗外徘徊而坐立不安的時候,阮瞻則一直在為最後的驅魔行動做準備--他觀察警方的人員調度、制作必備的道具和符咒、選定最有利的地點、修煉他久已荒疏的法器、試著恢復一點因為自我封印而快生�了的靈力、制訂驅魔的計劃,他甚至又拘來錢莉的魂魄,嘗試化解她的怨念。
          現在他的援兵萬里到了,他決定行動。#
          大批警方人員已經撤離,雖然還有不少暗哨,但他選擇了周圍沒有布點子的籃球隊更衣室作為驅魔地點。由于那里特殊的環境,所以即不會驚動別人,小夏也可以更安全。
          “最好明晚就行動。”他把計劃詳細地告訴萬里後說。
          “可是,我听說張雪的父親不僅逼迫警方破案,還找了大批異人抓捕‘江湖術士’,你認為這是合適的時機嗎?”萬里有些憂慮阮瞻的處境。
          “不足為慮!那些和尚、道士、陰陽師、頂仙的人都是騙子,考慮到這件事會越拖越麻煩,我認為既然已經準備好了,而且這陣子行動不會被人注意到,應該速戰速決。” 
          他沒告訴萬里,他在張富翁近郊的別墅,也就是專門給張雪修養的地方,看到了房子周圍以道術布的結界。很不簡單,讓他吃驚,能肯定張富翁所請的人中有一個真正的高手。
          但有道行的人接近他的時候,他一定會有所察覺,就像幾天前在車庫那樣,除非對方不用道術。所以只要小心不被盯上,驅魔後馬上收手應該不會被發現。
          “如果你覺得這樣好,那就這樣好了。誰讓你是大法師呢!”萬里模仿小夏的語氣,“不過我有點最新內幕,希望你考慮一下,說不定可以增加你的勝算。”
       
  • “內幕?” 
          “相信我,是非常有用的信息,所以我一下飛機就直接來報告了。” 
          “我不相信,否則你這家伙怎麼不來‘直接’找我?!” 
          “小夏什麼地方都比你可愛,我這麼選擇獻殷勤的對象是必然的。再說,這是她拜托我辦的事,我當然要先要向委托人匯報了。” 
          阮瞻很意外,小夏並沒有和他提起這件事。這讓他有點莫名其妙的失落感,感覺上好像她對萬里更信任。
          萬里沒注意到他的感情變化,繼續說︰“她很內疚又把你卷入危險,所以請我去梵帝崗做了點相關調查。功夫不負苦心人,我通過朋友找到了一位神父,他老人家在西方驅魔界可是非常有名的。雖然他本人並沒有驅逐過血腥瑪麗,但他卻了解其中的一些鮮為人知的細節。”
          “哦?是什麼?”阮瞻產生了興趣。
          “幻覺,她會利用鏡子制造幻覺。不僅有許多人是被嚇死的,就連驅魔的人有時也會陷入其中受到傷害,甚至付出生命的代價,而且它的報復心理非常非常強。”
          “這點我深有體會。”阮瞻想起陶小春事件,“所以我們必須一次成功!” 
          “不,阿瞻。我的意思是你要注意它制造的幻覺,因為她會洞悉並利用人們心里最脆弱的部分,你一定要小心這一點。”這是他最擔心的,因為他知道阮瞻內心有許多不能觸踫的地方。
          “另外,你看看這個。”萬里又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盒子,展示里面的銀十字架,“別小看它,以為只是普通的裝飾品,實際上它是一件聖物。我說的是真的,據說有許多聖人級的人物使用過它,也給它注入過法力,要不是我無比誠懇,又有除魔衛道之心,根本就見不到這種寶物,更不用說借回來了。” 
          阮瞻輕輕觸摸了一下十字架,點點頭,“這個我相信,很有保護力。”他能看見上面隱隱散發的溫柔光芒,能肯定這的確是一件聖物。
          “我本來想借給小夏做防身用,誰讓她這回又得罪了外國邪靈了呢!可是在你告訴我的計劃里,好像你的危險是最大的,也許你拿著聖物會比較有用。” 
          “不,還是送給小夏,我們三個中她是最弱的一環,可是任務卻是最關鍵的。不過我建議你不要把它放在盒子里,她最近都不敢打開封閉的物體。”他向萬里說起禮物盒子里那對會活動的眼珠,“我想這種心理障礙會持續一段時間,不過她已經很不錯了,雖然膽子小,但神經卻很堅韌,連番驚嚇也沒讓她崩潰。”
          萬里嘆了口氣,“她總是遇到這樣的事,也許是天意。”
          “听說你是一名心理醫生,怎麼說起話來象一個和尚!”
          “老納確實是心理醫生,並且非常崇尚科學,但信仰還沒有確定,也承認靈異事件的存在。”萬里開玩笑地說,但隨即又想起他們的處境,馬上變輕松為擔心,“不過話說回來,小夏做誘餌不會出什麼事吧?”
          “這就是我選籃球隊更衣室做為行動地點的原因。”阮瞻抬頭看了看工作中的劉鐵,見他雖然已經平靜了,卻仍然郁郁寡歡,知道情緒的恢復不是一朝一昔的事。“那里只有男生出沒,所以沒有安排暗哨,有些什麼意外的話不會被注意到。最理想的是那里即不太大也不太小,出門左拐就是大廳,中間沒有任何鏡子,你們會很容易迅速離開。另外,那里的鏡子都是掛在更衣櫃中的,劉鐵的更衣櫃正好在進門後前排、最靠近通道的一側,這樣我就可以藏在衣櫃的側面,而小夏一打開衣櫃就會看到掛在衣櫃門上的鏡子,這樣我離她不會超過一米,
  • 完全在我保護的範圍內。”
          這件事他絲毫沒有向劉鐵泄露,更衣櫃的鑰匙是偷配的,粘在衣櫃頂上、用來消除男更衣室陽氣的符咒也是他昨天夜里潛進去後做的,而且會在行動結束後銷毀。總之,他希望血腥瑪麗的事只是劉鐵生命中的一個噩夢,而他的秘密也不會再擴散。
          “可是她還是會看到可怕的場景啊!”萬里還是有點擔心。
          “這是唯一的辦法了,你該知道有男人在場,血腥瑪麗從不出現。可是如果我站在門外,就怕它都游蕩了一圈了,我還沒有發現。幸虧上次小夏和我說要打雙打,我才想到這個辦法。我們一起進去,然後我會封住我所有的氣息和呼吸,再用符咒鎮住我的磁場,讓血腥瑪麗誤以為只有小夏一個人。”
          “等它出來就由不得它了,是嗎?”
          “沒錯。可是這之後,如果那三個女鬼也來插一腳的話,小夏就得由你保護了。”
          “沒問題,我做護花使者最在行。”萬里神秘神秘兮兮地說︰“可是你知道為什麼男人請不來血腥瑪麗嗎?”
          “別和我說它是因為容貌上的自卑感。” 
          “不愧是大法師的腦袋,果然聰明。”萬里很夸張的贊嘆,“那位驅魔神父對我說,她原本是幾百年前一位非常美麗的女巫,使用鏡子行使巫術,那鏡子也是她的武器。但後來她被以邪惡之罪處以火刑,容貌盡毀。所以總是漂亮的女孩會召喚到它,而且它從不在男人面前現身。” 
          “猜也猜得到。” 
          “我擔心的是它能意識到我們這一次是要消滅它,所以不肯出來。” 
          “首先我要提醒你,我們不是消滅它,那是我無法做到的。”阮瞻對這一點相當肯定,“我們只是先困住它,不讓它通過鏡子游蕩到校園的其它角落藏起來,然後制服它,逼它訂立永遠不回到這里的新契約,必要時封住它回來的通路,就算再有人請它也回不到這里。至于它會不會因為怕誘捕而死不出洞這麼說吧,你如果見過它的陰險、傲慢和真正的報復,就不會有這種懷疑。”他想起陶小春的下場,非常火大。
          萬里拍拍他的肩,“那就干吧,沒什麼好說的。不過我還是擔心你要動用那個招魂幡來救陶小春,你目前的能力不是不足以驅動它嗎?而且它又不像血木劍,遇邪逢魔就會自動有反應!”
          “是殘裂幡。”阮瞻認真的糾正,“前幾天我試過用它拘魂,雖然不大成功,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反應。因為上次李景明的事,我的能力被釋放了一點,所以還是很有機會的。” 
          “多大的機會?”這個他一定要問清楚,這可是關系到他老朋友的命! 
          阮瞻苦笑了一下,“小夏沒和你抱怨過這幾天我忙得都沒時間滿足她的好奇心嗎?事實上我這幾天一直在練習。實話說,我從小到大都沒這麼用功過。”
          從封印力量的那天起,從沒想過再使用的,可是小夏竟然讓他違了誓。
          看著阮瞻的無可奈何,萬里直想發笑︰“這就叫惡人自有惡人磨,完全活該,我不同情!” 
          “就知道你這混蛋有異性沒人性。”阮瞻罵了一句,然後遲疑猶豫了好幾分鐘,還是問出了那個從剛才到現在一直縈繞在心里的問題︰“她的手沒問題吧?” 
  • “她?你問小夏?”萬里明知故問,“還好,假如不做重體力勞動的話,當然疼是免不了的。” 
          這話讓阮瞻有些猶豫起來,也許明天就去驅魔並不是個好主意。她傷得不是時候,失血泄了她本來就不旺的陽氣。而且,她的手臂動一下不是會很疼嗎?可是這樣拖下去
          “或許該去問問她的意見,看明天是不是適合行動。” 
          “我去問,順便一起吃個飯。我訂了餐了,一會兒記得幫我簽收。”萬里站起來,臉上的疲憊已經遮掩不住,“說不定晚上我會睡在你的房間,我看我恐怕堅持不到回家就會睡倒了。” 
          “我的房間?你是說倉庫?”
          萬里笑,“別用這麼幽怨的語氣,我說了不同情你。”
    夜歸人酒吧又暫停營業一天。
          酒吧開業兩年來從沒有過的情形,最近卻一再出現,這讓那些有‘特殊願望’的老主顧有點惱火,一致認為是有‘狐狸精’迷惑了英俊斯文的老板去單獨幽會。
  • 其實當天將近午夜的時候,‘狐狸精’正相當緊張地坐在阮瞻停泊在校園附近的吉普車里,逼迫自己壯起鼠膽去做可能會丟命的事,最可怕的是很可能會死于過度驚嚇。
          天陰得厲害,九月中少有的悶熱預示著風雨即來! 
          “行動順序記住了嗎?”在黑暗中,憑借遠處路燈的微光看到小夏緊張又脆弱的臉,讓阮瞻有想要打發她立刻回去的沖動,只可惜他無法這樣做。
          小夏點點頭。
          “和你一起進去,不要和你說話,假裝只有我一個人。等你藏好後,打開第一排的一號更衣櫃,看鏡子。”她咳了一聲,放松有些發抖的聲音,“它一出來,或者我特別害怕,就往後退一步,這樣就能看到你。然後我就跑,不回頭,到門口找萬里。”
          “你忘了把這瓶符水潑在它身上,或者從鏡子里出來的任何東西上。”阮瞻溫柔的輕聲說,就怕嚇到已經緊張得不得了的小夏。
          這讓同樣坐在車後座上的萬里極為訝異,他從沒見過阮瞻這付樣子。
          “你不用打開瓶蓋,因為它遇到邪物會自動迸裂。”阮瞻繼續說,“還有桃木劍要拿好,遇到什麼千萬別客氣,直接砍過去。” 
          小夏猛點頭。
          阮瞻看著小夏脖子上掛的地藏王菩薩的玉護身符和萬里借來的銀十字架,稍微安心了一點。
          他特制的符水是困住血腥瑪麗的關鍵之物,而那兩把桃木劍是他費盡心力趕制的,他和小夏各一把。雖然外形不佳,一眼望去有點象寫滿了咒語的破木條,但造劍的時候,他把所有能動用的靈力和能煉化的符咒都傾注其上,期望會有更高的法力。
          特別是小夏那一把。
          血木劍是要交給萬里的,因為他負責擋住必然來搗亂的三只女鬼,沒有血木劍根本不行。之前雖然他們盡力去化解錢莉的怨念,但她的怨念也只是消減而沒有消滅。而且就算錢莉想通了,那兩個也必不會輕易放過阻止的機會。不過她們怨恨雖深,畢竟也是新鬼,所以只要萬里不產生懼意,血木劍遇邪後自然散發的那點能力,就足以對付她們,如果她們執迷不悟的要攻擊,就會被斬得灰飛煙滅。
          所以,盡管沒有血木劍在身,對付血腥瑪麗會有危險,他還是把它給了萬里拿著。
          “你不要我再復習一遍我的職責嗎?”萬里插嘴。
          阮瞻知道萬里是要傳達給小夏良好的信息,所以配合的點頭。
          “我就站在更衣室外三米的地方,這樣即不會讓血腥瑪麗感覺到門外有人,也可以讓小夏一出門就會見到我手持血木劍威風凜凜、一夫當關,萬鬼莫開的模樣。”
          他輕松隨便的語氣讓人覺得這一切不過是游戲,確實讓小夏放松了一點。 
          阮瞻看看表,已經午夜十二點,是鬼怪們最活躍的時間,他們也該行動了。
          他劃破中指,轉過身來面對小夏,“把傷手給我。”他說,握住她伸過來的柔軟的手,在她傷臂上的紗布上畫了一個鮮紅的血符咒。“如果你覺得黑暗,就把意念集中在紗布上,叫一聲我的名子,會感到明亮的。”
          “哇,你一驅魔就要用自己的血,不是太傷身體了嘛!”萬里依舊貧嘴貧舌。“這都要怪你平時不修煉,結果每次踫到大哥級的鬼物都要靠血咒提高自身的力量。”不是他要說這麼多廢話,而是他和阮瞻必須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這樣才能緩和氣氛。正所謂放松才能辦好事情! 
          阮瞻不理他。
  • 他知道驅魔這種事總是會遇到意外,感受到熟悉的氣息後,以血腥瑪麗的陰險也不可能不防備,甚至布下陷阱。小夏身上有護身的東西,自己和萬里會拖住凶惡的對手,如果還有什麼防不勝防的狀況,只要在光明的地方,他相信神經堅韌的小夏會逢凶化吉。
          光明符,他有。可是小夏不會驅動它。所以,他只好把用自己的血制成的光明符和她外泄的血氣相連,以達到同樣的效果。
          “喂,你不給我暫時開天目嗎?”萬里又一次插嘴。
          “忘不了你。”阮瞻小心翼翼地放下小夏的傷手,“把你肩膀上那個沒用的擺設伸過來。” 
          “你這樣攻擊一個知識分子,不嫌找錯方向了嗎?”萬里任由阮瞻蘸了符水的手在自己的眉心畫著,“話說回來,你確定這樣輕輕的亂畫一氣會有用?” 
          “拿刀子刻也行!” 
          “不要,你這是想毀我容。”萬里推開阮瞻的手,“你這是用牛的眼淚做的符水嗎?我听說在眼皮上抹了牛的眼淚就會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 
          “你又從哪里道听途說來的?”阮瞻邊問邊把自己要用的東西挎在腰上,“就算有這種說法,也不是普通的牛和簡單的方法就可以做到的。” 
          “不給我開天目嗎?”小夏問。
          “這不是什麼好事,會讓你看到可怕的東西。”萬里拍拍她的腦袋。
          “可是越是看不到的東西越可怕。我想要看到。阮瞻?” 
          “進去再給你弄。”這里是學校的側門,正氣不旺,也許會遇到什麼無關的鬼魂,到了里面再給她施法,只讓她看今晚驅魔不得不看的東西為好。
          “現在把這個喝了。”他拿出一只礦泉水瓶,里面有些混濁的液體。
          “這是什麼?看起來很不衛生。!”萬里挑三揀四,“你不是用這種符水為我們施障眼法吧?” 
          “要麼就喝,要麼被人發現後去向警方解釋為什麼半夜三更的跑到這里!”他可沒有能力再分神做障眼法了,這樣最有效也最省力氣。
          “好吧好吧。”萬里不情願地喝了一口,又遞給小夏,“你喝嗎?其實並沒什麼口感。” 
          小夏也喝了一口,接著是阮瞻。
          阮瞻又看了一下表,“我們走吧。盡量別走路燈底下,雖然別人看不到我們,但我們還是會有影子的。”
    籃球館的後門。
          阮瞻在小夏的眉心畫畢符咒後,開始為自己施展復雜的法術,封住自己做為活人的一切氣息,包括每一個汗毛孔中的熱力和人類特有的磁場。
          萬里還沒什麼,小夏則緊張得心跳加速,摸摸腰上掛的桃木劍,又看看緊握在手中的小小符水瓶,一時有點懷疑這麼點水量夠不夠困住血腥瑪麗的。
          可是現在說什麼也來不及了,只能隨著阮瞻的手勢和這兩個男人一起悄悄進入館內,誰也沒注意到有幾只眼珠紅得象螢火的紙鶴在夜風中無聲無息的跟著他們,直到被關到籃球館外,依舊盡責的繞館潛行,以尋找能看到阮瞻他們的玻璃窗。其中有一只就貼在大門的上沿玻璃上,呆呆地看著萬里停留在更衣室大門的不遠處持劍以待,而另兩個人則走了進去。
          ‘ ’的一聲,門輕輕的關上了。
  • 大牛加油阿!
    貼了一次才知道  轉貼其實還挺花時間的呢!
    真是感謝各位轉貼好看故事的大大了!
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