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面對生死

他今年68歲,奮鬥前半部的人生,應該是他享福的時候,但是在今年1月份因為發燒得關係
造成嚴重得咳嗽使他感到呼吸困難,他非常不喜歡看醫生  若不是夜晚沒有辦法好好睡一覺.否則他不會輕易來求診

看完門診後,照了X光.醫生告訴他  他是得了肺炎.需要注意觀察
再住院這段期間,並沒有因為打點滴.抗生素.舒服得到身體的改善.甚至咳嗽日漸嚴重  還曾經一度陷入呼吸衰竭的狀態o

經過醫生的判斷,認為必須將他的氣管割開.氣管一但割開,他勢必會變成啞巴.不過不怎麼做是無法延長他的壽命
因為他無法自行排出體內的痰.所以醫生需要從他得前頸把氣管歌該才行O
事實上切氣管是一件身心很折磨的事,當事人總是恨不得想要脫離這樣的痛苦,不過只要想到短暫的忍痛  就能換來健康的身體,他是願意忍受O
切完氣管之後,他的咳嗽症狀明顯減輕,  但是因為無法出聲,他只能依靠紙和筆訴說自己的心情O

在他的心理深信著,只要聽從醫生的指示.相信再沒多久他一定可以健康出院
然而事實並不如他所想的樂觀,  醫生對他的肺炎起了嚴重得懷疑,經過不段的詳細檢查 
證實他離患{末期的食道癌]  總之他的願望在也不可能實現 

醫生證實他罹患是末期的食道癌.不過醫生和他的家人為了維持病人的求生意志,於是他們隱滿病人真正得病情O
當醫生證實他真正的病因,所有得食物他不能經過食道去攝取,從這一天開始他必須仰賴 
一跟細細管子.幫助他獲取營養,這條細管是從他的右所鎖骨下方的一條靜脈裡朝心臟得方向.插入進去,這種直接朝心臟的點滴又稱為
{中心靜脈營養法]  所以說他往後的的日子與這條管子再也分不開了

經過連日來得治療,他的病情稍微讓他感到舒服,  也因此他對自己得病情懷抱著無彼得希望O
可是這樣的好景並不長久,他發覺時間越久久.他得身體越感到不舒服,甚至他還自覺身體的體力正在慢慢消失中

原本他還可以自行排便.或是在床上坐坐
但是慢慢的這些小動作也造成他很大的困難.  需要仰賴家人或是護士的協助才能完成這些基本的日常動作o
因為無法出聲.他只好靠筆和紙來聊解自己的病情,醫生和家人總是對他說:[你不要擔心.你患的指示肺炎,只要你乖乖聽從醫生的指示很快你就能出院]

一開始因為醫生得這段話  曾經帶給他無比的希望,漸漸的這種毫無意義得話對他來說  早已是廢話一堆O

他很累  最後他連筆都提不起勁來,雖然有很多疑問想問,不過因為失聲的關係讓他無法表達O
漸漸他發覺  醫生和護士不再向往常一樣,給他加油打氣.  只是把他當作一個物體再看待
夜深人靜他不禁懷疑[我得是肺炎嗎?  為何治療怎麼久,我的病情還是不見起色] 

住進醫院有一個月的時間,雖然他到現在還是不知真正的病因,不過數日來得病痛折磨
早已對自己的病情產生了絕望.每當醫生或是護士來尋房時.  他連抗議的意志都消失了
從他的空洞得眼神,看不到最初的信任,他用著眼神訴說他的不滿與無奈

他除了只能用眼神表達憤怒之外,還有那無止盡的痛苦抽痰,  為了讓自己得痰可以順力排出,他總是很痛得咳到眼淚流出來為止

在這之前他認為所有的忍耐可以換來健康的身體,他是願意咬緊牙關忍耐
但是事實不如他所想的,他的病情日漸惡化
雖然家人跟他說  他得到是{肺炎}
其實自己身體沒有人比他更了解O

住院後第5個星期,他已經喪失翻身的能力,
醫生還是和往常一樣過來探視,但因為累的關係  他連眼皮都懶張開.  醫生會在他的病床前
說一些安慰得話語  有時他不想回應  醫生還會搖他得身體,一邊叫他
如果他能說話.他一定很想大聲對醫生說 
[不要在吵我了,讓我安靜得休息吧}[  實在太痛苦了.讓我早點死了算]  [夠了.不樣再搖晃我了}
可是他無聲也沒力反抗o 
護士們每到固定的時間都會過來抽痰.一開始護士會再他的耳邊跟他說說話 
只是這樣得動作持續幾週下來,護士們也漸漸地懶的跟他說話,把他當作一個無聲的物體再看待而已 
這些護士再幫他抽痰時,什麼話都不說就直接往他的氣管插近去,讓他感到更痛苦 
他很想說:[我是人.請尊重我的生命} 

開始便.尿失禁.  他被迫插上島尿管.並且整天包著尿布,尿布的包寡讓他感到混身不舒服,另外為了防止褥瘡,他的身體還必須機械性左右移動,  無奈得是他的氣管已經割開,他連最基本的申吟也發不出來
他的妻子和孩子們.早已知道他得的是不治之症
.他們很想減輕他的痛苦,不過面對無助的他們也只能聽從醫生的治療.  要盡可能讓他多活一秒  一分 

  於是他的命運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莫名接受了超乎想像得治療.  從他頭到尾他得到的瞬息都是[  你得到的是肺炎.你一定會好起來] 
接下來得日子裡.還算風平浪靜.醫生固定來巡房.護士固定來替他抽痰.家人固定有人輪流來看他.他的日子就這樣在固定的模式之下  一天天度過了
醫生對他的體內癌細胞訴手無策.剩下得只能遵循現代得醫學每天折磨他的身體,為了延長壽命醫生加長抽痰的處理.以及服用抗生素
這些治療他並未得到舒緩,反而他的心理開始產生害怕O 

起初他的妻子還會跟他說說話.然而隨著病情的惡化,妻子不在發言,她常常背對著他  偷偷擦乾眼淚.妻子得疲累達到極限了o
當他發現妻子的眼淚時.他清楚知道自己病情.  既然是就不活的病,就讓他往後得日子安靜舒服的過下去
可是他連說話得能力都喪失  醫生是不會聽見他的心聲

終於有一天  妻子做了一項重大的決定,這些日子對他而言,有如度日如年.她不要眼睜睜看著先生受苦,  還要強顏歡笑替先生打氣,最難以承受無法再先生最後的日子對他說一些感性得話語與道別,這對她來說是何等無奈
再先生時日不久得將來,她要要告訴他真正的病情.不論他是否能接受,再也沒有比現在更糟了
好幾次她想脫口而出.醫生總是告訴他{
把真相告訴病人,別開玩笑了,這只是消除他求生的意志力  難道你不想讓他多活一天嗎?}
這些話讓她猶豫很久.她不想讓丈夫失去求生能力離開她,也不忍心看他受到治療的折磨

終於在某日的下午  她終於爆發了  用著堅定得眼神告訴醫生[  如果延長壽命只是為了在人世間受苦,我寧願你們放棄他別再為他治療了] 
雖然人們常說生命是可貴.但是對她的丈夫而言找不到做人的基本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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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還是同意她想法.畢竟他是病人的家屬  有權決定是否要把事實說出,這樣無形中也能排除責任的歸屬問題.
第二天他的高卡路里改成一般的生理時鹽水.另外為了減輕抽痰的痛苦,點滴中也加入大量的鎮定劑o
第三天  他感到思考力漸漸的在消失,  他被一股很睏感覺包圍著,抽痰的時候他不在感到痛苦,週遭很高興他的痛苦得以減輕
他一直睡  一直睡  並持續衰弱  任何人叫他.搖他,替他抽痰.  打針  再也感受不到痛苦了搖他,替他抽痰.  打針  再也感受不到痛苦了


他獲得解放了 
他走了  當然對所有痛苦的折磨再也不用去承受,醫院不禁都深深放鬆了一口氣  .雖然他的妻子早已預期知道這樣的狀況,但是失去丈夫的悲痛  還是忍不住讓他嚎啕大哭 
他不免後悔要醫生放棄先生的治療,但是,另一面看到先生安詳的面容又感到安慰.
總之苦日子過去了,相信先生再另一個世界裡可以獲的真正的休息 

沒想到再先生走完人生時,醫院對他提出無理的要求[我們想要確定你先生是否得到的癌症,所以需要做病體解剖]  她感到無比的憤怒  先生在生前受到身體得折磨還不夠嗎  ?現在連死後都不放過它,醫院跟往常一樣逼她做出選擇,這一次她不在猶豫  她不想任何人在碰先生的身體 
她回答醫生[  他生前受的痛苦和折磨已經夠了,我不要他死去之後還要再遭受一次痛苦.放過他吧]  醫生面對他堅持也不能多說什麼.
終於在一個微涼早晨.他在妻子.小孩陪同下回到了他盼望以久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