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畫背後的淒美故事
世界上最貴名畫畢加索的油畫《拿煙斗的男孩》, 2004年年5月5日在倫敦舉行的蘇富比拍賣會上,以1.04億美元的天價成交。而在這幅天價名作背後卻隱藏著一段淒美的愛情故事。
「手拿煙斗的男孩」相戀鄰家女
這幅畫是畢加索1905年創作的,當時他只有24歲,剛剛在巴黎著名的蒙瑪特高地- -青年藝術家聚集的地方安頓下來。畫中是一位正值青春期的男孩,表情略帶憂鬱,身穿藍色服裝,頭戴花冠,手裡拿著一支煙斗,畫面的背景是兩大束色彩艷麗的鮮花。專家評價說,這一作品色彩清新明快,筆法細膩,人物和景致都刻畫得非常生動逼真,是畢加索一生中最具代表性的經典作品之一。這個作品,被評論家譽為「具有達文西《蒙娜麗莎》似的神秘,梵谷《加德醫生》似的憂鬱的唯美之作。」隨著畢加索聲名鵲起,這幅畫在巴黎幾經轉手,最後被德國的猶太富商格奧爾格先生收藏。
格奧爾格家族以經營瓷器、鐘錶起家,19世紀初又涉及金融、股票和運輸業,擁有萊茵河沿岸大量肥沃的土地。小斯帝夫-格奧爾格是這個家族的第四代單傳,從小就受到了父親精心栽培,才華過人。格奧爾格先生有一世交好友,名叫理查-霍夫曼,是一位來自美國的瓷器貿易商。他們兩家在柏林斯岡艾弗德大街的住所緊挨在一起,霍夫曼先生的愛女貝蒂比斯帝夫小一歲,兩人從小青梅竹馬。
那時,斯帝夫一直把美麗又有些怯弱的美麗女孩當做親妹妹看待。從懂事以來,貝蒂一直以為斯帝夫就是這幅《手拿煙斗的男孩》的模特兒,因為畫中的少年與斯帝夫無論是相貌還是神態氣質上太像了。直到貝蒂12歲才從父親的口中失望地得知,這畫中少年與斯帝夫沒有絲毫的關係。
每當貝蒂有難言的請求時,她總會寫一個留給斯帝夫的小紙條,把它貼在《手拿煙斗的男孩》的背後。貝蒂所畫的第一幅素描就是斯帝夫手拿父親的煙斗站在這幅畫前的肖像。18歲,貝蒂把自己的素描稿作為聖誕禮物送給了斯帝夫,斯帝夫第一次親吻了他心儀的女孩。
1935年年初,戰爭的烏雲已經籠罩著德國上空,格奧爾格先生開始把家族的大量藝術藏品和財產轉移到瑞士,同時力勸好友早日帶家屬到美國避難。但他們一家由於斯帝夫的母親不願離開故土而錯過了逃離德國的機會。
大使夫人淚沾傳奇名畫
戰後,霍夫曼與女兒馬上奔赴德國,開始了尋找格奧爾格一家的艱難旅程。父女倆幾乎走遍了德國境內所有猶太人安置點,最後,他們在德國政府的公文中正式獲知,格奧爾格家族中除了少數幾個逃到非洲的零散成員外,其他成員無一逃脫魔掌。
貝蒂於1949年嫁給了長她6歲的約克-格魯尼,一個來自波士頓的優秀青年。1950年,貝蒂跟隨新婚的丈夫,以美國駐英國大使夫人的身份來到了倫敦。再次回到歐洲,貝蒂感慨萬千,她無法忘記自己曾經在倫敦火車站為了等待斯帝夫的到來,不吃不喝地站了幾天幾夜。而今,自己與初戀情人已是陰陽相隔。
深知妻子心事的丈夫告訴她一個消息,最近蘇富比拍賣行正在舉行拍賣,有許多猶太人為了籌備戰後重整旗鼓的資金,正把家族祖傳的藝術藏品奉出拍賣。格奧爾格家族藝術藏品甚豐,貝蒂也許能在那裡碰上格奧爾格家族的成員呢。得知這個消息後,貝蒂馬上到了拍賣會現場,可是她並沒有任何斯帝夫的消息。正當貝蒂準備離開的時候,她驚異地聽到了一幅畫的名字:「畢加索《手拿煙斗的男孩》,曾經的所屬人不詳,是盟軍從德國繳獲的戰利品,一萬美金起價,所籌款額將交給`世界猶太人基金會」。
貝蒂的頭「轟」的一聲如雷灌頂,透過朦朧的淚眼望去,那幅畫雖然經歷過戰爭的創傷,卻依舊完好無缺。畫中的男孩依舊那麼憂鬱,那麼秀美;頭上的花冠依舊鮮艷,背景花束依舊芬芳;兒時記憶依舊鮮明,可是,只有她還獨自活著,而另一個少年在哪裡?
貝蒂想都不想就舉起了牌子。競拍的最後,價位被提到了2萬8千美金,就當時的世界名畫拍賣來說,這個價位已經到了無人問津的高價了。第三聲詢問過後,木棰落下,這幅畫終於落到了貝蒂的手中。貝蒂捧著畫回到家中。一路上,她的眼淚沒有斷過,她很清楚這幅畫的遭遇正是斯帝夫一家遭遇的縮影,自己捧著的,正是那少年的心。
從此,這幅畫一直被珍藏在格魯尼家族的私人書房,直到5年後,格魯尼先生結束了任期回到波士頓老家時,這幅畫才跟隨著格魯尼夫婦回到了美國。十年之內,貝蒂的三個孩子相繼問世。她成了一個快樂的母親,同時她活躍於美國上流社會的社交界,用自己和丈夫家族的聲望來影響更多的美國人關心猶太人的命運和他們戰後的重建事業。貝蒂自己親自擔任了「流亡美國猶太人委員會」的顧問。貝蒂的人生開始變得充實而快樂,戰爭的陰影正一點一點地從她的心裡驅散。雖然在夢裡她依舊會見到她兒時的戀人,但是,已經成為母親的貝蒂更希望斯帝夫在天國裡能够幸福快樂。
1965年年10月裡的一天,正在花園中修剪花草的貝蒂看見僕人帶著一位陌生客人到了自己的面前。貝蒂一下子就被他憂鬱的氣質和深邃的棕色眼睛吸引了。客人穿了一套考究的黑色西服,穩健又優雅。貝蒂瞇起了眼睛,極力在記憶中搜尋著對方似曾相識的影子。他用大海一樣深情的眼睛看著貝蒂,然後緩緩地摘下了帽子,微微地向貝蒂鞠了一個躬。他輕聲地對貝蒂說道:「你好嗎?我的小貝蒂」。
聽到他說的德語,貝蒂的臉失去了血色,手中的花剪掉到了地上。那聲音雖然已經不是她熟悉的少年的嗓音,但是那種稱呼她的方式,只屬於一個人的!只有斯帝夫才會這樣叫,這是只屬於他們兩人之間的秘密。 他還活著!
貝蒂覺得28年前沒能從柏林火車站駛出的命運火車,今天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