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霸天奇俠傳---我終於在網咖跟人開打了

今天是個風和日麗,天氣晴朗的好天,最適合上網咖了。不到中午我就起床出門,像往常一樣只要一放假我就不修邊幅,整個人看起來有點頹廢落魄,不過正是這樣才能讓我有種安全感。

一腳踏進那家常去的網咖,就聽到裡面的吵雜的嘻鬧聲、交談聲、音樂聲,其實我並不喜歡這種場所,這是個會讓人墮落的地方,我心理這樣想著,但腳下步伐卻不斷的在往前邁步。

「霸哥,這裡,這裡。」我順著聲音望去,一頭捲髮咪咪眼的捲毛坐在老位置朝著我揮手道。

「其實捲毛也跟我一樣,是個心理容易空虛寂寞的男人。」我邊想著邊帶著微笑走了過去,坐在捲毛旁邊的位子,然後笑著對他說:「看你這熊貓眼,是不是又包夜了。」

捲毛笑而不答,多年的默契,使我知道他是在不好意思,我這個生死之交其實還是個害羞的大男孩。

我動作老練的開啟一直陪伴我好幾年的線上遊戲帳號,老實說,我覺得玩這種充滿復古風味的線上遊戲,最能顯現出一個男人的成熟和品味。

談笑風生中,我左手鍵盤連敲,右手滑鼠連點,百萬小白灰飛煙滅。喇叭聲中傳出的小白們死前的慘叫聲,吸引了眾人對我好奇張望。只見兩個高大威猛、血性豪情的青年氣定神閑,從容不迫的坐在沙發椅上,液晶螢幕中的屍體堆積如山,兩個獄血戰士不斷的在銀幕中揮動著手中巨劍追砍著小白目們。

我和捲毛充滿王者之氣又高貴風雅的形象,已深深烙印在後面圍觀的人群們心目中了。

謙虛是種美德,我選擇在最尖峰的時刻,急流勇退,避開人潮走進洗手間,只留下不知所措的捲毛,我這是要給他一個學習社會經驗的好機會。

就在那時,櫃檯那裡傳出來爭執的聲響,聲音很大聲連我在洗手間都聽的很清楚。

當我走出洗手間的時候,正好看到網咖的老闆,一個有點發福的中年人正被兩個小混混架住,櫃檯旁站著一個肌肉男,肌肉男怒目圓睜,剁的一聲,一把藍波刀被他插進櫃檯的桌面。

「這麼說,是不給面子了!」肌肉男低沉道,五指用力一握,發出了波波波的關節聲,網咖的老闆不時的用求助的眼神朝我這裡看過來,工讀生和顧客全都躲在角落不敢輕易妄動。

「大哥,我們每個月都有固定交保付費啊!」老闆討饒的叫道。肌肉男衝了上去,甩他兩個拍拍響亮的耳光,怒道:「以後每個月還要多交我這一份知不知道,不然我每天都到你店裡鬧,看你還做不做生意!」老闆兩臉通紅的哭道:「是,是,大哥……」

  • 大哥在跟人談判,小弟也沒閒著,隨手從人群中拉出一個看起來還在讀國中的小女生,色咪咪的笑說:「妹妹,陪哥哥一起到包廂裡玩遊戲吧!包妳爽歪歪!」小女生被槍拉進包廂,她的小男朋友想抵抗卻被那個一臉色樣的小弟一腳踹的四腳朝天。

    後面兩個臉上賤肉橫生的壯漢也想跟著進包廂,拉扯中小女生上衣被扯破露出悽慘的神情,變像使的那些禽獸更加渴望……

    整個網咖裡充滿了犯罪的氣息!

    說時遲,那時快,突然之間,碰!碰!兩聲,兩個想跟著進包廂的壯漢飛了起來,頭下腳上的倒插在沙發椅上。臉色蒼白的小弟吃了一驚,手一鬆,小女生趁機掙脫跑去扶她的小男朋友起來,趕忙的躲進人群中,深怕再被群色中惡鬼給逮到。

    不要懷疑,就是我那忌惡如仇的兄弟捲毛,用他那雙憤怒的鐵拳打擊了那群人的渴望。

    「人渣!你們無藥可救了!」捲毛中氣十足,完全看不出來已經是個四十八小時沒睡覺的人,鐵漢的稱號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妨礙老子風流快活!找死你!」白臉仔煮熟的鴨子飛了,怒不可當的奔向捲毛,捲毛咪咪眼精芒大盛,子彈般的迎了上去,雙臂振出,擊向對方的腹部!

    只見白臉仔先是臉上表情喜怒哀樂,五位雜陳,然後四肢無力的走到角落嘔吐一番,才倒了下去,眾人猜都不猜就知道就知道他剛才有吃玉米稀飯,因為大家都看到他的嘔吐物中有未消化飯粒和玉米。

    「馬的!在場外看沒梗文都沒那麼讓我生氣!」我的生死之交捲毛站在網咖的正中央,冷氣空調把他的一頭捲髮吹的微微輕搖,雖然不甚英俊,但高大俊朗的形象讓人久久無法忘懷。

    手下被人痛毆,肌肉男終於發難,一雙銅鈴大的雙目盯著我和捲毛,有點示弱的叫道:「霸天哥,捲毛哥,以一打多是你們的強項,但一對一是我的專長,帶種就單挑,不然你們兩個圍毆我一個我也不怕!」面對挑釁,不是我自誇整個台灣的單挑排行榜,我和捲毛至少能排進前十名之內,對付一個敵人,我和捲毛根本不屑以二敵一,他根本就是白費心機。

    肌肉男見我們兩人不動聲色,頗維囂張繼續挑釁下去:「淦!會怕就繼續玩你們的X服下去,遊戲等級那麼高,還一堆神裝耶!淦!虎濫哩!」

    這句話有如鋒芒般的刺向我的心臟,我一生光明磊落,小學的時候還當過學年模範生,更被人提名為十大台灣神童代表,將來要受國家精英式教育,可以免費出國深造,可是卻在國中的時候發生了一件影響我一生的陰霾……

    那天上完體育課,一進教室老師就當著全班的面數落我,污賴我偷了一個班上有錢人家少爺的高級不鏽鋼自動鉛筆,當時我手中那枝不鏽鋼自動鉛筆卻是我鄉下的爺爺省吃檢用送給我的生日禮物。我一直都捨不得用,沒想到一拿出來就被人誤會,面對眾人無情的指責,我只能低著頭望著被我握到扭曲變形的自動鉛筆,從那之後我人生的冬天就持續來臨不斷……

    我生來就命苦,一生當中都活在別人的誤解當中,這是我早就知道的事情……

    「霸哥!小心!」陷入往日回憶中的我,忽然聽到捲毛的呼喊聲!回神一看,捲毛臉上被人打了重重的一拳,嘴角有道血絲流了下來。

    「哈哈哈哈!我看看!蹲著下跪不是剛剛秒殺三人,不可一世的捲毛大哥嗎?」肌肉男居高離下看著捲毛,搖晃著手上的鐵手環,用一種獲勝者才有高傲的態度道:「老子一拳打跪你,我就說一對一沒人是我對手!」捲毛有所不甘,咬牙切齒的回瞪他一眼。

    情義相挺,肝膽相照的生死之交為我遭受侮辱,這比要我去死還難受!

  • 「如你所願單挑!」我口氣漠然,卻但著不容侵犯的霸氣!手指著櫃檯,道:「如果我比你先掉下來,以後我看到你就自動閃開五百公尺遠,如果是你先掉下來,哪個地方先碰到地板,我我就先廢了你那個地方。」說完,我發足猛奔一躍而上到櫃檯上,動作迅速異常,給人一種暴風雨前的寧靜感覺。捲毛喃喃道:「遭了,霸哥動真格了……」

    「唬濫啊!三步上天台的輕功!」肌肉男自認做不到我那高水準的動作,只得老老實實的爬上櫃檯。

    在某條路,某條不起眼街上的一間網咖內櫃檯上,一個渾身肌肉糾結巨漢正對著一個看起來充滿憂鬱滄桑的青年揮出虎虎生風的一拳,青年避開那一拳,悶沉的拳風給人帶來窒息的感覺。肌肉巨漢接連揮出十幾發重拳,其中還夾帶著幾腿飛踢,但青年仍舊在間不容髮中閃過那個彷彿只要輕輕一擦到就可以讓他粉身碎骨的攻擊。這種生死一瞬間的場景看的所有人都冷汗直流,大呼過癮。

    有點發福的中年網咖老闆感嘆道:「霸天哥,真有我當年的那種氣勢在。」他旁邊的工讀生們,很有默契的一起白了他一眼。

    捲毛道:「你們別看霸哥在上面,動作輕鬆自如,像是如魚得水。能夠在狹小的空間中閃開如此多的氣勢驚人攻勢,我捲毛自認還要再苦練十年才能望其項背。」工讀生們聞言,敬佩的點頭稱是。

    與此同時,我適時的避開肌肉男那招式以老的一拳,同時脫開外套往旁一揮,眾人只覺一股清風撲面,像是沐浴在春風當中,讓人心神盪漾,不少女性觀眾更是不顧形象爭先恐後搶奪我那件泛黃的陳年舊外套……

    「熱身運動結束!」脫下外套的我略顯單薄卻不失健壯的身軀,給人一種完美比例的感覺,看的不少女性觀眾撕破喉嚨大叫。

    「去你的熱身運動!」肌肉老大突然停止攻勢,熊軀往後一拉,拳頭幾乎垂地。捲毛忽然驚呼不妙,肌肉老大那蓄勢待發的一拳,早已迅雷不及掩耳往我招呼過來。「吃我這記,傳家寶刀十龍十象!」肌肉老大勢在必得野獸般的大聲吼叫道。

    眾人驚叫聲中,我不退反進,一個跨步,肌肉老大就飛出了櫃檯,右手先著地,悶哼一聲,重重的摔了一跤。

    「無影神拳,電光一閃。」我站在櫃檯上自傲的看著我那霸氣的拳頭。

    「不可能,這不可能……」肌肉老大,吃力的抓著旁邊的電腦桌站了起來,「噗!」鼻孔裡鼻血長流,「真的是無影神拳!真的是,真的是……」肌肉老大一瞬間彷彿像是老了十幾歲一樣,驚訝的程度不容置疑。

    「快到讓人看不到!」老闆不可置信的抓頭大叫。

    捲毛像是在解說道:「霸哥的無影神拳以練到爐火純青之境,馬上就要踏進登峰造極之境了。打西瓜可以不傷表面,就把裡面的果肉打成醬汁,肌哥,我看你還是趕快到醫院去做做腦部斷層掃描,看看腦殘沒有。」此話一出,眾人無不駭然失色,因為世界上又多了一個腦殘。

    肌肉老大想要拔腿就跑,嗖的一聲銳利的聲響,一撮毛髮從他頭上掉了下來,牆壁上多出一把緊插到底的藍波刀,正是被我一腳給踢飛出去的,腿勁之強當真是匪夷所思!

    「自廢右手才能走。」我森然道,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聲音像是來自九幽地府般的陰森,讓人不寒而慄。

    「好你個霸天哥,拳腳我不是你對手,青山長在綠水長流,你就放過我吧!該天我親自給你登門奉茶道歉。」肌肉老大銳氣以消,但仍心有不甘的道:「別把我逼的太緊,小心狗急跳牆,大家同歸於儘!」

  • 「去你的!願賭服輸!出來混的,欠的遲早要還!」我的生死之交捲毛正氣凜然道,站在他後頭的是一臉怒容的網咖老闆和工讀生還有一大票的顧客,每個人只要吐一口口水就足以淹死他著個肌肉老大,肌肉老大不由自主的往後拔起牆上的藍波刀……

    就在所有人皆都以為肌肉老大準備自裁之時,肌肉老大嘴角勾出一道不被人察覺的猙獰笑容,一個點足,無聲無息的跳在半空中,銀光霍霍,璀璨異常,雙手握住藍波刀像是一條銀色的龍捲風般朝著我激飛而來!

    「霸天哥!地上你是拳腳無雙的猛虎,但是在天上我是支配天空的王者!吃我這招銀龍鑽!」日光燈被肌肉男的身體擋住,使得整個櫃檯被肌肉男的影子覆蓋住,看起來就像大魔神降離黑暗籠罩大地一般……

    所有人目瞪口呆中,我輕輕一躍,看起來有如腳踏虛空,三步上天台般的踏上肌肉老大的背上。

    碰碰碰碰碰碰碰碰……毫無花俏的,我只是在他背踩上了幾腳,數不清的幾腳……

    轟隆──網咖桌上的電腦散落了一地都是,桌椅全都倒成一片,所有人都抱著頭蹲在地上,只見一個有著霸氣背影的青年腳上踏著一塊破破爛爛像是大型垃圾的東西站在場中間。

    「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我不帶憐憫的道。

    「饒命……」曾經威風凜凜,意氣風發的肌肉老大在我的腳下求饒道。

    「吼!」我虎吼一聲!用力一踏,虎軀一震,腳下就在也沒有任何聲音響起了……

    「知道了吧!這才是空中的霸者!」我落下這話,頭也不回的就走出了網咖。

    捲毛看著肌肉大哥的遺體晃頭道:「慘了!霸哥的躁鬱症又發作了!算你倒楣!」然後就追了出去。

    我知道患有這種病是上天給我的詛咒,可我是不會向這個該死的世界認輸的。

    網咖裡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種難以言諭的心情,都在想是什麼原因讓一個本來擁有大好前途的青年變成一個只會逞兇鬥狠的暴徒呢?
  • ㄇㄈU
    ㄇㄈU
    寫的很好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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