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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霸天奇俠傳---除夕夜那晚,我慘遭圍毆,在鬼門關前繞了一圈

除夕夜的當晚,我一個人去逛夜市。今年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氣太冷,或是景氣不好,街上只有三三兩兩,稀稀疏疏的幾點人潮而已,顯得特別冷清。

就在我正想打道回府的時候,忽然之間,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傳來幾聲男人淫蕩的嬉笑聲、女人無助的求救聲。

當下,我猛的回頭一看,只見在那漆黑的角落一名妙齡女子,被七八名歹徒團團包圍住,嘴上還被貼上厚厚的膠帶,臉色淒苦的對我發出細不可聞的求救聲!

「住手──」我虎吼一聲,大聲的喝止道:「你們還有沒有天良啊!」

那七八個歹徒同時回頭目露凶光瞪著我,街上的人潮也都紛紛往這裡聚集過來,每個人不分男女老幼臉上都帶著看熱鬧的表情,似乎以為這是在拍電影,當時我真的很想對那些人說:「笑啥,你們以為我是在嘴砲唷!」

我目光如電聚精會神的掃視而過,七八名大漢心下一凜,各自退後一步。就在那時,鏘的一聲,沉重的撞擊聲響起,後腦袋瓜傳來麻木的感覺,我腳下一個踉蹌,勉強一個跺步,差點沒跪在地上。伸手往後一摸,又濕又熱又黏的觸感傳來,後腦隱隱帶著痛徹心肺的撕裂之感……我掛彩了。

「哼哼……」一個冷酷的男人聲音傳來:「霸哥,該收紅包啦!」

我艱辛的用眼角的餘光往聲音的來處看去,湊熱鬧的圍觀人群早就被一群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地痞流氓們驅散了。攤販們慌慌張張的收拾地攤,有些膽小的甚至直接棄攤而逃,附近商家燈火早就熄滅了,還是老樣子連鐵捲門都給拉上了……

那群暴徒,人人手持大砍刀、球棒、生�鐵鍊、武器最差的也知道拿根粗木棒來充場。

那群人沒急著圍攻上來,只是一副悠閒自得的模樣,像是在等待什麼一樣。隨著時間的流逝,外圍黑森森人影人頭越來越多,彷彿黑潮湧來一般。

我沒感到害怕,振振有辭的對他們說:「你們就算在怎樣忌憚我武功高強,身手了得,也不該用根鐵棒敲我的頭,這是很危險的一不小心就會出人命的。」話語間,我瞥了那名被挾持的妙齡女子一眼,思緒電轉,想著要如何搭救她脫離險境。

「我知道她只是那群人用來引我上當的誘餌罷了,是個無辜的倒楣女人。」這想法才一閃而過,我就看到那名女子表情不悅的用力推開抓住她的大漢,然後一把撕下黏在嘴上的膠帶,嗲聲哎氣的說:「好臭的膠帶唷,還有你幹麻抓的人家那麼痛。」

我當場目瞪口呆的楞在那,一個暴徒見狀,一棒揮過來,結結實實的打在我的額頭上,鮮血滲進我的雙眼,我只感刺癢難當,頭暈目眩,一眼望出全是紅紅黑黑的一片模糊,有種世界末日就要來臨的感覺……

「哈哈哈哈!」我聽見那名妙齡女子嘲諷我道:「帥哥都不帥哥了!」我撇下頭淡淡的苦笑,這一笑是在笑我自己的愚蠢,也是在苦中作樂。

一個沒格調的傢伙一看又忌又妒,一腳踹出,把我踢的滾倒在地,一時之間,嘲笑我的笑聲此起彼伏,絡繹不絕,讓我感到英雄末路的悲壯之情,恨不得衝上去跟他們拼個魚死網破……

  • 便在那時,一片模糊中,我看到一個黑影靠近我,無聲無息,緩緩的扶我起身。等到我用拭去眼中的鮮血之後我才看清楚來者何人。

    一頭亂澎澎的捲髮,眼睛瞇成一條細縫,跛著一腳的青年,那正是我的生死之交捲毛!

    「對不起,讓你看我這個落魄的樣子。」我垂下頭去狼狽不堪的說道。

    捲毛不發一語,拍拍我的肩膀,示意要我好好原地休息,然後逕自走向那群黑鴉鴉的人潮。捲毛步伐蹣跚,緊握的雙拳青筋暴現,瞇瞇眼怒目圓睜射出有如實質的殺氣,腳下每走近一步,那群黑潮人影就向後退一步。來自地獄的肅殺之氣,瀰漫在這個原本應該喜氣洋洋的除夕之夜……

    一個手持沾著鮮血鐵棍的金髮男子從人群中站了出來,囂張的搖擺著鐵棍說:「跛腳的,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識相的就退到一旁,不然老子鐵棒一揮廢了你,讓你跟那個現在蹲地上喘氣的傢伙一樣,血流滿面!」

    「滾開!」捲毛喝道。飛拳砸在那個金髮男臉上,金髮男呃了一聲,連退十幾步才穩住腳步,手上的鐵棍鏘噹噹的掉落在地,沾著血液的牙齒也掉下幾顆來。那一拳實在快如閃電,全場除了我之外皆都愕然。

    「告訴你們,我霸哥可是比我厲害一百萬倍,而我又是比你們厲害一百萬倍!」捲毛甩掉手背上的鮮血,傲然道。我心頭登時一暖,我知道捲毛是在為我辯解和平反,但是輸了就是輸了。我人在後方聲音虛弱有氣無力的道:「捲毛夠了,真正的男子漢是一騎當千萬夫莫敵的,就算敵人再怎樣下流,人數再多,我輸了就是輸了……」

    「要記住,送你們下地獄的人是我捲毛大哥!」捲毛故意仰天大吼來遮蓋住我的示弱之聲,看的我虎目含淚,這就是肝膽相照的好兄弟……

    說著,捲毛不顧行動不便,發足一路猛奔。突然之間,雙臂交叉彈身一跳,有如火車頭出軌摧枯拉朽般撞向那片黑森森的人潮!

    「啊!」「噁!」「嗚啊!」「哀喲!」人潮中傳來驚慌、錯愕、吃痛的呻吟,大片人牆少說也有數千人,被捲毛撞的像是骨牌般的往兩旁乒乒乓乓連鎖效應散倒而開。那一撞,說是有力拔山河,排山倒海之力也不為過!

    就是那晚,我看到我情意相挺的生死之交,站在倒成一片七零八散的暴徒們面前,語氣嚴肅的說:「你們做了不應該做的事,知道了嗎?」我知道捲毛回來了,他真的回來了僅管身體有了殘缺,但真正的男子漢是殘而不廢的!

  • 「捲毛大哥加上霸天大哥!哇勒!我是給屎矇了心,還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受到了小人慫恿大過年的還來找他們麻煩的,我真是活膩了,饒命啦!嗚嗚嗚嗚……」不知道是哪個傢伙率先脫口出這些話來,片刻之間,「猴賽雷啊!」「大哥饒命!」「那兩個人是史上最強的兩人組!」等等怪叫求饒聲震耳欲聾,直到最後一個抱頭鼠竄的人身影消失在黑暗的街角後,才恢復夜晚的寧靜。

    除夕那晚沒有月亮,整個夜空都被烏雲給遮蔽住了。但我還是透過街燈看到了捲毛用那彪悍的眼神對我說:「霸哥,有些東西永遠是不會變的。」我會心一笑,同時回了他一個犀利的眼神:「那東西,是用言語說不出來的,我們彼此心照不宣。」

    用不著懷疑,真正的男子漢和男子漢交流,只需要用到眼神,千言萬語盡在眉飛色舞之間。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我們兩個鬆懈下來的時候,一道慣穿夜晚的重型機車引擎聲忽地奏響。我和捲毛同時調頭一看,路燈下白茫茫的霧氣中,突然衝出一輛黑色的重型機車,車上的騎士頭帶全複式安全帽,手上拿著鈀銀光閃爍的大砍刀,嘴角勾起卑鄙又志在意得的微笑,彷彿是在說:「終於,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這下得來全不費工夫!」

    電光火石之間,我腦海裡嗡嗡炸響,「我不能重蹈覆轍!」這念頭一閃而出,我搶了上前推開捲毛。在機車騎士的謔笑中,捲毛失措的表情當中,一把鋒利無比的砍刀刺穿我的胸膛透體而出。

    「不!不要啊!」捲毛痛聲大叫,跟著撲了上來。機車騎士一個甩尾停下車來,臂力當真驚人,持刀那手向外一震,噗滋一聲,透出體外的刀身跟著刺中毫無防備的捲毛。

    「哈哈哈哈──」機車騎士不可一世的笑聲迴盪在黑夜裡,夜空中閃出駭人的閃電,帶著幾聲悶雷。當時被他高舉在半空中的我和捲毛,只覺得從傷口傳來的痛楚感是越來越重,四肢也逐漸開始無力起來。

    「這叫一箭雙鵰,大爺我明日之後將會揚名天下,哇哈哈哈──」機車騎士樂不可支說著他的春秋大夢。

    與此同時,我雙目一睜「下去發你的春秋大夢吧!」我嘴上中氣不足的說道,腳下一腿卻疾風迅雷的踢出。

    「碰!」我那垂死掙扎的一腿,少說也有千斤之力!機車騎士連人帶車的被我踹飛,筆直的撞上安全島,重型機車當場爆炸,被壓在車下的機車騎士全身著火,奮力想推開機車卻推不動,口中發出淒厲至極的哀號聲,一時半刻可能也死不了……

    而我和捲毛,則一前一後的脫刀墬地,兩人成大字形的仰躺在地上,雖說相距不遠,但對現在的我們卻有如幾億光年之遠……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說道:「捲毛……還好吧……」

    「嘻嘻……從以前就是這樣……霸哥……每到關鍵時刻……總是適時的發威……第一次遇到你的時候也是這樣……只是當時沒現在這麼慘而已……嘿嘿……」捲毛音若蚊聲斷斷續續地道,狀況看起來很不樂觀,意識有些亢奮過了頭。

    我用手壓住胸前的創傷,但傷口仍然泊泊出血,外套都被染成血紅色的,情況看起來非常糟糕。就在力氣隨著失血量漸漸流失之時,捲毛忽然說:「霸哥……我想睡了,我睏了……」我激動的道:「捲毛,不能睡,現在睡會死啊!不能睡啊!撐到天亮,我們一定能得救,天一亮就有人會幫我們叫救護車!」無奈捲毛卻只以細不可聞的喘息聲回應我……

    轟隆隆──老天爺是乎有所感悟的打了一道重重的驚雷……

  • 夜晚雖然黑暗,但我還是看到一顆晶瑩碩大的雨滴從天而降,滴在我那略略疲憊的眼睛裡,眼裡一片模糊中,往事走馬燈的從我眼前一晃而過,我知道我的極限也快到了……

    啪啪啪啪……幾滴雨滴之後是傾盆大雨,如針如刺的打落在我麻木不堪的身軀上。

    正當我要閉上雙眼的時候,忽地一個慈祥又威嚴的中年人出現在我的眼前,正是我那過世已久的二叔過街豹,他對我說:「你的故事還沒結束,給我站起來!記住!永遠不要放棄,要笑到最後一刻。雖然人人都說你是好勇鬥狠之徒,但你要知道,缺乏力量的正義只是空談;缺乏正義的力量只是暴力。相信自己,盡你所能的保護週遭你所關愛的一切,這樣你就是最強的!」二叔過街豹說完這些話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嘩啦!我彈身躍起,地上混著血水的水漥被我雙腳踏地濺起水柱來,猛的虎軀一震,撕裂外套,手腳俐落地替我自己和捲毛包紮傷口。

    在一片漆黑的除夕夜晚中,我背起我那快要奄奄一息的生死之交捲毛,腳下連點,水花四濺,健步如飛的奔往距離最近的醫院,我知道我的故事才剛開始,我不能倒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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