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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故事/泥娃娃傳說...

泥娃娃傳說  (1) 
之說,最常見的一套說辭就是:「要我相信有鬼,除非我親眼見 
到。」 
而這些人通常也沒啥機會見到。 
而另一種鐵齒的人就不同了,這種人不但不信鬼神,還經常想證明 
這世上沒有鬼神, 
愈有人說如何如何會撞鬼,他們就愈想要試試看;換句話說就是 
『白目』。 
舉凡鬼屋探險、冒犯禁忌、墳場夜遊、碟仙錢仙等等,這些人可能 
都嘗試過;說不定 
還到過意外現場或在喪禮上說出『好可惜』這一類的話。 
如果這麼做以後仍然平安無事,那麼他當然可以大剌剌的繼續對靈 
異鬼怪之說嗤之以鼻。 
但是,如果出了什麼差錯,那就……
  • 《之一》 
    在我們學校有個地下社團,社員人數不很多,只有五個人;沒有什 
    麼組織章程,也沒有幹部與社員的分別。 
    社團活動經費來源:社員們的父母。 
    社團成立宗旨:挑戰為現代人所詬病的傳統。 
    社員活動、聚會、吃喝拉撒睡的地點:大里的一棟四樓透天厝。 
    沒錯!我們是一個由同住一個屋簷下的室友所組成的社團。 
    社團名稱就叫做:『鐵齒俱樂部』。 
    我們這五個人大部分都是從北部下來中部唸書,只有一個是南部 
    人,叫做阿光。 
    阿光雖然家住高雄三鳳宮附近,但他卻不信三太子,也不跟著家人 
    信基督。 
    他說每次廟裡有大拜拜,尤其是中元普渡的時候,他都很想衝出門 
    揮刀殺人。 
    而每次看到乘著遊覽車前來的進香團的時候,他都巴不得這些人出 
    車禍撞死。 
    雖然我也蠻討厭信仰道教的人,但我也不會想要叫他們去死,或許 
    是因為我沒有住在神威顯赫的大廟旁邊的關係吧。 
    總之,成立這個『鐵齒俱樂部』正是阿光的主意,覆鼎金夜遊也是 
    他帶我們去的。 
    而我們已經在這房子裡玩過碟仙、錢仙、筆仙不下數十次。 
    北部的各個著名『觀光』景點,我們也大致都去過了,除了基隆的 
    愛三路鬼屋找不到…… 
    而到北濱公路那次,除了車子熄火一次以外,也只有收音機斷斷續 
    續罷了,根本就不可怕。 
    也因此,我們『鐵齒俱樂部』不斷的尋找更刺激、更令人毛骨悚然 
    的新玩法,直到發生了那件事情以後…… 
    我們所租的這一棟樓總共有五個房間。 
    二樓三樓各兩個,四樓一個。 
    四樓不知道是不是房東後來加蓋的,整層樓就只一個房間,所以空 
    間是其他房間的兩倍大;裡面住的是中興森林博二的老吳。 
    他是我們這五個人之中最老的一個,也是最有身價的一個;開著一 
    部ACCORD, 
    家境優渥為人又慷慨,經常借車讓我們去載美眉。 
    其實他並不是那麼鐵齒的一個人,只是個性豪爽,由著我們一群小 
    夥子帶著他一起去胡作非為。 
    三樓住著阿光和阿森,阿光是老吳的碩士班學弟,阿森則是中山牙 
    醫的高材生。 
    不知是湊巧還是怎麼的,這兩個人正好是我們這些人裡面最鐵齒的 
    兩個;鬼點子最多,最愛鬼混,最愛把馬子。 
    阿光是文大考進我們學校研究所的。 
    他說他在陽明山半山腰一間破平房住了兩年,別說狐仙,連狐狸尾 
    巴都沒見過一條。 
    所以我想他的膽量必定是從那時候培養出來的,加上他們森林系不 
    時要到各個山上採集,一待就是好幾天;而且不分男女,人人都是 
    一個背包,一套採集用具,有時候半夜三、四點都還在山裡晃來蕩 
    去。 
    這也難怪一直以來他對魑魅魍魎的傳說嗤之以鼻。沒辦法,沒見過 
    嘛! 
  • 至於阿森,他並不像阿光是因為歷練與經驗才磨出一身膽;他是因 
    為凡事講求科學證據,所以才對靈異鬼神抱持懷疑的態度。 
    而他最喜歡做的事就是一邊看著靈異節目,一邊向我們提出一切可 
    能的科學解釋。 
    被他教育了將近五個月之後,我們也都能夠對大部分的靈異事件提 
    出合理的懷疑。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人家可是唸醫學院的吶! 
    至於二樓,則是我跟小貝貝住的;我唸食科所碩一,小貝貝則是昆 
    蟲系三年級的學生。 
    聽到小貝貝這個綽號,你們一定會猜他要不是個GAY,要不就是 
    長得像女孩子。 
    其實你們都錯了,小貝貝是他自封的,他最初的綽號叫做貝哥 
    哥。 
    貝哥哥是什麼意思,我想這就不需要我再多做解釋了吧! 
    小貝貝最喜歡製作標本,而且不侷限於昆蟲的範圍;只要大小不超 
    過標本箱的SIZE、來源不是太難取得的生物,大概都可以在他 
    的房間找到。 
    記得一次鄰居家的狗生了六隻小狗,其中一隻一出生就死了;要不 
    是我極力阻止,恐怕這小狗就成了一具蔭屍了…… 
    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去年的USO曾經播出過半夜釘草人下詛咒 
    的內容。 
    過了一陣子,八大也播出國內在金斗甕裡找到好幾張被插針的大頭 
    照。 
    當時我們一群人常常一起看這些靈異節目,特別是USO的『都市 
    傳說』。 
    有一天我、阿光、阿森三個正看到一半,阿森突然冒出了一句話 
    說:「ㄟ……我們也來下詛咒好不好?」 
    我白了他一眼,故意挖苦他說:「怎麼?醫生不唸想去當降頭師 
    啊?」 
    阿森搖搖頭:「非也,不是真的下詛咒。我想的是有一點像那種 
    『連鎖信』之類的東西。」 
    「好像有點老套,這樣有什麼好玩的?」阿光不以為然的說。 
    此時阿森詭異的笑了笑:「老把戲有新玩法,這個遊戲可是融合了 
    各家之大成……」 
    他停下來喝了口可樂之後又繼續說:「我的想法是這樣,我們來作 
    一堆草人,寫張詛咒的字條或符咒之類的貼在上面,然後把它們一 
    個一個寄出去,看看收到的人會有什麼反應。這樣一定很好 
    玩。」 
    阿光聽了,沉默了一會兒,接著說出他自己的點子:「我覺得這樣 
    還不夠刺激。而且作草人的話,人家一看就知道我們在模仿電視 
    了……」 
    「我想……用陶土或瓷土來作你們覺得怎麼樣?嗯……字條上最好 
    寫上『泥娃娃』的歌詞,最後再加一個『遺棄我將有報應』。你們 
    覺得這樣好不好?」 
    阿森聽了之後不禁為阿光的IDEA喝起采來。 
    而我……光是聽到阿光這樣說,我的頭皮就已經麻起來了。
  • 因為當時我的心裡馬上回想起『泥娃娃』這首歌的歌詞。 
    如果你沒聽過,或是已經忘了,讓我來提醒你: 
    泥娃娃泥娃娃一個泥娃娃 
    她有那眉毛也有那眼睛  眼睛不會眨 
    泥娃娃泥娃娃一個泥娃娃 
    她有那鼻子也有那嘴巴  嘴巴不說話 
    她是個假娃娃不是個真娃娃 
    她沒有親愛的爸爸也沒有媽媽 
    泥娃娃泥娃娃一個泥娃娃 
    我作她爸爸我作她媽媽  永遠愛著她 
    瞭了嗎?跟之前網路上流傳的『妹妹背著洋娃娃』有著異曲同工之 
    妙,只不過多加了阿光所想的那句話,真不敢想像收到這種東西的 
    人會有怎麼樣的反應。 
    阿森跟阿光兩人接著又興高采烈的討論著。 
    我問:「那你們打算寄給哪些人?」 
    阿森聽我這麼問,低頭沉吟了幾秒,隨即抬起頭來,滿臉笑意的 
    說:「就我們學校的護理系吧。她們常被自己的學姊講一些醫院裡 
    的鬼故事嚇得半死,想來應該是蠻膽小的……」 
    「還有……你的問題提醒了我,泥娃娃用寄的可能不太方便,我們 
    自己送貨到府好了。呵呵……」 
    阿光這時興奮的接口說:「上次一群大學部的死孩子惹的我們幾個 
    助教不爽,我也要趁機捉弄他們一下。嘿嘿嘿……」 
    我聽他們這麼說,突然想起企管跟園藝那一群很恰又很盧的學妹, 
    不免也心癢癢的。 
    不知道她們收到這種東西以後會不會氣的破口大罵,就像之前我們 
    聯誼遲到那次一樣。嘻嘻……
  • 《之二》 
    當晚小貝貝回來之後也加入我們的行列。 
    正當我們七嘴八舌討論的正熱烈的時候,我突然接到了我家學長的 
    電話,說是要我隔天跟他一起到台大食科所去學新的技術。 
    什麼嘛?明天就要出發,今天晚上才通知。 
    我不禁在心裡嘀咕著。 
    但我還是很有禮貌的說:「喔……好!我知道了。學長再見。」 
    掛掉電話之後,我在猜是哪個學姐自己不去推到我這邊來。 
    雖然我是台北人,家裡跟台大也近,但是學長又不是要帶我去玩, 
    幹嘛不是研二的去學,要我一介菜鳥去瞎攪和,真的是圈圈叉 
    叉。 
    當時我的心裡面真是有一千一萬個不願意,不過事後想想,如果那 
    時我沒被學長拉到台北去,恐怕這件事就要由別人來敘述了。 
    講到這裡,我還真要感謝平時在實驗室裡對我『照顧有加』的學長 
    姐們。 
    等到我三天之後回到台中的時候,大夥兒正擠在小貝貝的房間裡盯 
    著電腦。 
    我往裡面望了望,並沒有看到老吳。 
    我問:「咦……?你們看A片沒約吳老大呀?」 
    阿光回頭說:「A你個頭啦!我們在驗收成果啦!」 
    「驗收三小?」 
    我不禁也好奇的湊近看看他們在幹些什麼,只見螢幕上是BBS的 
    畫面,黃色字體的文章 
    標題是:『Re:我收到了怪東西怎麼辦?』 
    這麼一來我就瞭解了。 
    我又問:「你們總共送出多少個娃娃呀?你們做的是什麼樣子的, 
    還是用買的?」 
    「草圖在這,你看。」阿森揚了揚手上的一張紙,我接了過來 
    看。 
    「哇靠,你們還畫符喔。」我驚訝的看著紙上所畫的娃娃說。 
    這個娃娃的造型就跟道士作法的紙人差不多,構造超簡單又很 
    醜, 
    加上娃娃肚子上那一道幾可亂真的鬼畫符,看起來真的是超有感覺 
    的。 
    我想沒有人願意愛這樣的醜娃娃一輩子吧! 
    我問他們:「這符看起來很像真的,你們怎麼會畫啊?」 
    阿光舉起手自首︰「是我照著電視上畫的。怎樣?很帥吧?」 
    我笑笑說:「很帥啊,以後你失業可以去當神棍,哈哈……」 
    「對了,你們給了哪些人?」 
    小貝貝翹起二郎腿,一邊抖著腳說:「阿森他們學校護理系送了四 
    個。我們學校農資院各系都有份,一共有二十來個吧。尤其是應經 
    的最多,送了七、八個。」 
    話說完他還得意的揚起嘴角微笑,一副忘形的樣子。 
  • 「唉……可惜,沒整到那一群學妹。」我說。 
    這時阿光指指房子的西邊說:「我們隔壁巷子就有一間陶藝教室了 
    呀!再去請他賣點陶土給你不就有了。自己動手樂趣多喔。呵 
    呵……」 
    我搖搖頭:「算了,我要忙專討。對了,老吳也有參一腳嗎?」 
    「什麼……他要比你失蹤更多天好不好……他去考察古蹟啦!」阿 
    光一邊按著鍵盤一邊回答我的問題。 
    「喔……」我走回自己房間,留下他們三人繼續看那些回應文章, 
    房裡還不時傳來阿森大笑的聲音…… 
    當晚我一直在房間裡整理文獻到十二點多。 
    後來實在覺得整理到很煩,所以就開了BBS來看。 
    一看之下才知道『收到怪東西』這篇文章的回文已經有兩百多篇以 
    上了。 
    其中有不少人說自己丟掉娃娃之後開始倒楣,還有人說娃娃晚上會 
    笑會講話什麼的; 
    講來講去似乎是這土做的醜娃娃真的有什麼魔力一般。 
    我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這是什麼時代了,身為大學生居然也這樣 
    被騙的團團轉。 
    「書真是白唸了。」我說。 
    我又接著跳過幾篇,突然一個眼熟的ID出現在我眼前,那是我們 
    系上一個大四的學妹小雯。 
    我按進去她的文章一看,內容寫說她把這個娃娃帶回南部去給了一 
    個媽媽的朋友看; 
    她媽媽的這個朋友是一個修道場的會長或主任委員之類,具有通靈 
    的能力。 
    他看過娃娃身上的符咒以後,說這個娃娃有點邪氣,符咒也畫對 
    了,只是還不到可以拿來害人的程度。 
    至於字條的部分,他則不認為有什麼詛咒的作用。 
    我看完之後不禁打了個冷顫,原來阿光這死傢伙還真的把符給畫對 
    了,難怪我一看到娃娃的設計圖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不過這個學妹並沒有講還不到害人的程度是什麼意思,是欠缺了施 
    法念咒的手續,還是對方的毛髮指甲等等。 
    電視節目都有講過,說什麼畫符要有信仰的念力灌注進去才會有效 
    或什麼的,我也不是記的很清楚。 
    我靠在椅背上,反覆想了又想,真不知這件事該如何來收尾。 
    這時我肚子突然咕嚕咕嚕叫了起來,於是我從紙箱裡拿了碗泡麵走 
    到一樓的廚房去。 
    剛好阿森跟阿光都在客廳裡看電視,我端著沖好熱水的泡麵到客廳 
    的沙發上坐下。 
    正要開口問阿森,阿光就先開口問我了:「熊仔,你看過我們學校 
    的BBS了嗎?好多人嚇的哇哇叫呢,真是好笑……」 
    「有啊,有看了幾篇。看來心理狀態真的會嚴重影響人的行為,尤 
    其是這種不理智的恐懼。哦……阿森,我講的對不對?」 
    阿森點點頭,表示認同我所講的。 
    其實這些話都是他以前告訴我們的,我把它拿出來講,一半是有點 
    兒故意在挖苦他, 
    沒想到他還真的點頭說對。
  • 他接著說:「沒錯,這些人被嚇的不但沒了最基本的判斷能力,還 
    把自己的失常歸罪到運氣頭上。其實,撞車跟你的運氣又有什麼太 
    大的關係。自己不小心嘛,怪誰?」 
    「有人撞車喔?」我問。 
    阿光搶著回答說:「對啊……就是阿森他們學校護理的啊。我們系 
    上的更扯,還有人說  晚上睡覺被鬼壓的咧。接下去不知道會不會 
    有人說他被泥娃娃附身的,有夠誇張。」 
    我忍不住哼哼的冷笑了兩聲,因為阿光那副嘴臉真的是賤到了某一 
    個程度。 
    「沒有想到這個IDEA居然可以造成這麼大的反應,而且大多數 
    的人還都深信不疑,以為一個由不值錢的陶土捏成的醜娃娃會有詛 
    咒人的能力。再過一陣子,我打算把這些文章收集起來,寫成報告 
    交給我們老師。主題就寫……『道教信仰與符咒迷信所導致之行』 
    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為什麼,阿森此時的笑聲跟臉部表情讓我感覺有點怪怪的, 
    似乎有點陰森森的樣子。 
    後來我才知道,這就是所謂的『印堂發黑』。 
    這時我沒有再接腔,呼嚕呼嚕的吃起我的泡麵來了。 
    又過了三天,到了禮拜五,阿森念北醫的女朋友小真下來台中看 
    他。 
    小倆口從下午回來就一直關在房間裡沒有出來,我擔心瘦瘦的阿森 
    不曉得禁不禁得起這樣子操。 
    阿光這個時候不在,只剩我跟小貝貝在一樓客廳看電視兼收聽三樓 
    的LIVE秀。 
    到了大約十點多的時候,老吳終於結束一個多禮拜的考察,帶著大 
    包小包的名產回來。 
    他吆喝著所有人都下樓來吃名產,我告訴他說:「阿光不在;阿森 
    跟他女朋友在房間裡,別打擾他們啦。我們自己先吃就好了。」 
    老吳看看手錶說「哎呀!長夜漫漫。你上去叫他們先下來吃東西, 
    要幹嘛晚上有的是時間。」 
    我側過耳朵去聽樓上的動靜,好像安靜了蠻久的了,這才打算上樓 
    去叫他們兩個,要不然多不好意思啊! 
    我沿著樓梯走上三樓,正要去敲阿森的門,這時我才聽到原來小真 
    在唱歌。 
    她之前應該唱的很小聲吧,所以我剛剛上來的時候一直沒有聽 
    到。 
    我稍微聆聽了一下,咦……? 
    「……她有那鼻子、也有那嘴巴、嘴巴不說話……」 
    小真唱的居然是『泥娃娃』! 
    是阿森要她唱的嗎?這似乎有點可能,因為這首歌的歌詞是我寫給 
    阿森的,所以阿森應該是不會唱。 
    那他要小真唱給他聽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接下來要送人家詛咒CD了。
  • 想到這,我自己也不禁覺得好笑。 
    我敲了敲門,要他們兩個下來一起吃老吳買回來的名產。 
    這時小真的歌聲停止了,刷的一聲就突然打開門出現在我面前,我 
    被她這樣的舉動嚇了一大跳,兩隻手舉起來擋在臉的前面像個怕被 
    揍的俗辣。 
    過了兩秒之後我才發覺自己的動作實在很可笑,所以就慢慢的放下 
    手來,尷尬的對她笑了笑說:「吳大哥買了東西回來請我們吃,叫 
    阿森一起下來吧。」 
    小真不理會我,面無表情的自己走下樓梯。 
    這時我才看到房間裡的狀況,阿森光溜溜的躺在床上,看起來似乎 
    睡很久了。 
    我心想:這個女孩子怎麼這個樣子,一句話也不說就這樣丟著脫光 
    光的阿森自己下樓。 
    我進房間去打算叫醒阿森,誰知我差點都快把床踹翻了,阿森還是 
    不起來。 
    我一火大,下樓要叫小真自己去叫阿森起床。 
    我才走到二樓,剛好老吳跟小貝貝也上來,他們問我說:「阿森跟 
    小真吵架是不是?怎麼小真自己走掉了,我們叫她也都不理。」 
    我帶著他們上三樓看躺在床上光溜溜的阿森,氣呼呼的說:「你們 
    自己去問他吧!」 
  • 《之三》 
    老吳跟小貝貝過了半個小時以後下到一樓來。 
    我坐在沙發上轉頭看著他們,老吳對我搖搖頭,無奈的說:「我們 
    也叫不醒他。」接著就走過來坐下。 
    三個人當時都安安靜靜的看著電視不說話。 
    小貝貝不發一語的吃了一塊老吳買回來的鳳梨酥,然後突然開口問 
    我們:「阿森會不會是嗑藥?不然哪有人能睡成那樣子的。」 
    老吳皺了一下眉頭:「不可能吧!熊仔你覺得阿森會去嗑藥 
    嗎?」 
    聽到老吳問我的看法,我不置可否的回答他說:「我不知道他會不 
    會。不過剛剛小真的樣子讓我很懷疑,說不定就是因為這樣才會把 
    小真給氣走。」 
    老吳點點頭,因為小真離去時的樣子他也看到了。 
    小貝貝這時候說:「不管了,讓阿森自己去解決。等他明天清醒了 
    再跟他講小真的事情。」 
    老吳跟我都點點頭,因為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 
    隔天是禮拜六,所以我不用那麼早到實驗室去,我就讓自己睡到自 
    然醒。 
    大約十點多的時候,一樓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把我吵醒。 
    我下樓要去看的時候,小貝貝也剛好從房間出來。 
    我們兩個一起下去看的時候,只見阿森面無表情的坐在客廳的沙發 
    上。 
    我問阿森:「阿森,剛剛是什麼聲音?」 
    阿森指著廚房地板上的一堆碎片,我跟小貝貝都好奇的走過去 
    看。 
    地上是一堆碎掉的灰白色陶土片,我還看到不鏽鋼洗碗槽的旁邊凹 
    了一塊。 
    阿光這時候也跑下樓,走到我跟小貝貝的旁邊問我們:「幹嘛?剛 
    剛『碰』的一聲好大聲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他,回頭問阿森:「阿森,你剛剛摔東西是不 
    是?」 
    阿森這時候仍然面無表情,坐在沙發上冷冷的說:「是泥娃 
    娃。」 
    阿光看了一下地上的碎片,然後轉頭問阿森說:「泥娃娃不是都送 
    完了嗎?怎麼你還有留下來的?」 
    阿森這時候突然彎下腰,雙手抱著頭很痛苦的說:「不是我留下來 
    的,是我今天早上在門口看到的。」 
    阿光走過去拍拍他的背說:「那就是有人在模仿我們而已啊,幹嘛 
    這麼介意?」 
    阿森這時攤開他的右手,露出了他手上的紙條。 
    阿光拿起來,照著紙條上面所寫的念著:「辛酉年元月二十四日早 
    子時生,壬午年十月二十六日巳時死。」 
    聽到阿光唸的好像是生辰八字的東西,我跟小貝貝都好奇的圍過去 
    阿光旁邊看那張紙條。 
    阿森繼續抓著自己的頭髮說:「前面那個是我的八字,後面那個就 
    是七天以後的早上九點到十一點。這張紙條是藏在那隻娃娃裡面 
    的,我本來也以為是有人模仿我們惡作劇,後來看到娃娃的背後還 
    刻上我的名字,就氣的把它給摔出去,結果就看到這張紙條夾在裡 
    面。」 
    我看著那張紙條上的字,似乎是用毛筆書寫的,字體很秀氣。 
    我對阿森說:「我看是你們學校那群小護士反過來捉弄你的吧。生 
    辰八字用你的國曆生日對照一下農曆就會知道了啊!現在算命的網 
    站那麼多,查農曆又不難。」 
    阿森抬起頭望著我,眼中泛著淚光說:「你會在自己的資料上寫你 
    是幾點出生的嗎?就算她們知道我的生日,那她們是怎麼猜到我的 
    出生時辰的?又怎麼猜到我會在今天早上九點到十一點的時候把娃 
    娃摔破?」 
  • 阿森一連串的問題讓我啞口無言。 
    小貝貝聽到阿森說的話,突然提出了一個好笑的看法:「幹!這不 
    就是學『七夜怪談』的嗎?看完錄影帶以後整整七天就會死 
    掉……」 
    阿光跟我都笑了,只有阿森笑不出來,他哭喪著臉接著說:「我老 
    實告訴你們好了,這紙條上面的字很像是小真的筆跡……」 
    「她很喜歡上算命的網站;有一次她要算我跟她的命盤合不合,硬 
    是要我把八字給她;我沒辦法,打電話問我媽以後跟她講了我的八 
    字。所以最有可能的人就是她。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樣子咒我 
    死,我好難過……」 
    阿森的話讓我想起昨天小真在房間裡唱過『泥娃娃』這首歌,再加 
    上她離開時臉上的表情,讓我很想相信阿森的推測。 
    我趁這個機會問他:「阿森,你老實說,你昨晚是不是因為嗑藥把 
    小真給氣跑了?」 
    阿森聽到我問他是不是嗑藥,疑惑的反問我:「為什麼你會懷疑我 
    嗑藥?我看起來像嗎?你說小真被我氣跑又是怎麼一回事?」 
    小貝貝這時候插嘴說:「是我懷疑你嗑藥啦!哪有人睡到捏都捏不 
    醒的!你光溜溜的躺在床上睡的跟死掉一樣,小真又對我們不理不 
    睬的自己跑掉,我當然這樣懷疑啊。」 
    阿森這時很努力的回想昨天晚上的事,看的出來他對於小貝貝所講 
    的感到很茫然。 
    我本來打算趁這個時候把小真在他房間裡唱歌的事情告訴他,但是 
    想想又覺得不好,就先等他把昨晚的情形告訴我們以後再看看 
    吧! 
    阿森想了好久,好不容易終於說:「我不記得我有做什麼事情惹小 
    真生氣,你們說我嗑藥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我記得我大概八、九點 
    的時候就累的睡著了,小真那時候好像還在用我的電腦上網……」 
    「等我起床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九點多快十點,這個時候我才知道小 
    真已經走了,而且我根本不知道昨晚你們有進我房間叫我。你們看 
    到小真走的時候是幾點?她走的時候有說什麼嗎?」 
    小貝貝回答他:「我不是說過了,她對我們不理不睬的就自己走掉 
    了,那時大概十點多快十一點吧。我跟老吳就是以為你們兩個吵架 
    才上去你房間叫你,誰知道你好像在練『龜息大法』一樣,我跟老 
    吳叫了你半天都叫不起來,不信你問熊仔。」 
    阿森轉頭看著我,我向他點點頭:「嗯……小真是在我要叫你們下 
    來吃東西的時候走的,她也不管你全身光溜溜的就讓門開著,那時 
    候我很生氣,要下樓叫她的時候才知道她走了。」 
    阿森聽完之後沉默不語。阿光又拍拍他的肩膀說:「可能她在你的 
    電腦上看到我們捉弄人家的東西讓她生氣,待會兒打個電話向她解 
    釋一下就沒事了。你就說送泥娃娃嚇人的主意是我出的這樣就好 
    了。」
  • 阿光這麼說,我也覺得合理。 
    當時我聽到小真在唱歌的時候說不定就是阿森列印歌詞的存檔被她 
    看到。 
    不過小真也太絕了,怎麼會氣到反送一個泥娃娃給阿森呢! 
    我想到一個可能性,就跟阿森說:「會不會收到泥娃娃的人裡面有 
    小真認識的?她沒想到這件事原來是自己的男朋友搞的鬼,所以知 
    道以後才會那麼生氣。」 
    大家聽了我的猜測以後,都覺得非常有可能,紛紛的點頭。 
    阿森這時從沙發上站起來說:「如果是因為這樣,那我知道要怎麼 
    跟她解釋了。阿光你放心,我不會推到你頭上的,這件事是我起的 
    頭,我自己去解決。你們再回去睡一下吧,不好意思吵醒你 
    們。」 
    我們三個點點頭,就都各自回房間去了。 
    當時我們全部的人都沒有想到,這整件事完完全全不是我們大家所 
    猜測的那麼一回事…… 
    中午我們幾個要出去吃中飯的時候,阿森的寶獅206就已經不在 
    了。 
    我們猜他是在電話中講不出一個結果,所以乾脆直接上台北去找小 
    真了。 
    到了禮拜天,阿森還是一直沒有回來。 
    我告訴老吳,老吳也覺得很擔心,就打阿森的手機要問他現在的情 
    形到底是怎麼樣。 
    沒想到阿森的手機一直都沒開,我們幾個從晚上九點每隔十分鐘一 
    直打到大概快十一點,都還是聯絡不上他。 
    老吳憂心忡忡的說:「小真不會因為這樣就跟阿森鬧分手吧?阿森 
    的個性她也不是不知道,為了一個惡作劇就鬧成那麼僵,有必要 
    嗎?」 
    小貝貝搖搖頭,嘆了一口氣:「唉……女人……」 
    這個時候客廳的室內電話響了起來,阿光坐的最近,順手就接了起 
    來:「喂……請問找哪位?」 
    阿光問完第一句話以後就沒有下文了,我們三個人只見他臉色越來 
    越難看。 
    老吳在旁邊問他︰「怎麼了?是阿森打來的嗎?」 
    阿光沒有回答老吳,對著話筒說︰「小真,是不是妳?」 
    我們嚇了一跳,怎麼會是小真打來的,阿森呢? 
    「小真,我知道妳很不高興。但是妳也不要這樣子,我跟阿森一樣 
    向妳道歉嘛……」 
    這時阿光的口氣不是很好,不知道小真到底跟他說了什麼。 
    又過了幾秒鐘,阿光忿忿不平的把電話匡的一聲掛斷,讓我們幾個 
    都當場傻眼。 
    「幹伊娘咧,小真這個查某是在起肖喔!居然打電話來唱『泥娃 
    娃』給我聽!她媽的,我們是不小心招惹到她的客兄公喔,搖擺三 
    小……」 
  • 我們三個人聽到阿光一連串的髒話,都被他的凶惡表情給嚇到。 
    可想而知阿光現在有多生氣,因為他平常不可能這樣子粗魯的。 
    我小心翼翼的問他:「啊...小真到底是說了什麼?阿森到底跟她講 
    的怎麼樣了?」 
    「我阿災!小真這個肖查某也不知道是被鬼打到還是怎樣,一接起 
    電話她就開始唱歌給我聽,還整首唱完咧。」 
    阿光這時還是氣的臉紅通通的。 
    老吳又問他:「那她什麼話都沒說嗎?」 
    阿光搖搖頭,我以為他又會開罵,不過他沒有。 
    我說:「看來這件事不得了了。小真那天晚上就是在阿森的房間唱 
    『泥娃娃』這首歌,然後隔天就送泥娃娃過來了。現在她又對阿光 
    這樣,我看會不會是那些被嚇到撞車還是出意外的人就是小真的朋 
    友或親戚什麼的。」 
    小貝貝這時候擔心的說:「那她接下來會不會把氣出到我身上來 
    啊?我可沒有送給中山的喔,我做的都是給我們自己系上跟應經的 
    而已。」 
    「她唸北醫,又不代表她的朋友一定就是中山醫的,說不定就是我 
    們學校的。不知道阿森有沒有問出來,如果知道那個人是誰就好 
    了,最多我們一起去賠罪嘛。」阿光不以為然的說。 
    這時老吳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說:「我明天還有事,今天不能太晚 
    睡。你們再打電話給阿森試試,如果事情真的像熊仔說的那樣,到 
    時我再陪你們一起去道歉。就降啦!」說完就上樓去了。 
    我們後來又打了好多通電話給阿森,不過阿森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 
    樣,根本就找不到人。 
    這不像他的作風,他的手機從來沒有關機超過換一個新電池的時間 
    過。 
  • 《之四》 
    隔天早上,當我剛要起床的時候就聽到三樓傳來阿光一連串的咒罵 
    聲。 
    我躺在床上側過耳朵去聽阿光究竟又為了什麼事發火,剛好聽到老 
    吳說:「這個小真實在是太過分了,不過你也不要罵的這麼難聽 
    嘛。我看我們還是等阿森回來以後再作打算吧。」 
    阿光這時的音量又提高了一點:「她媽的!看她是阿森的馬子我才 
    沒有在電話裡面幹醮她,結果她還真的像熊仔說的一樣咧,唱完歌 
    然後就給我送個泥娃娃過來。她媽的!她一定是躲在她台中的姘頭 
    那裡啦!阿森還傻傻的去台北找她咧……」 
    小真一直在台中?聽到阿光的推測,這才提醒了我之前都完全忽略 
    了這個可能性。 
    小真將近晚上十一點鐘的時候離開,隔天一早阿森就在門口看到娃 
    娃了。 
    如果這個娃娃真的是小真做的,那麼一定就是她在這段時間之內做 
    出來的,而且地點一定就在附近,否則時間上來不及。 
    那天我們看到阿森摔破的碎片又乾又硬,所以一定是這樣子。 
    我穿著內褲走上三樓,阿光跟老吳看到我走上來之後都突然變的沉 
    默。 
    我伸出手對阿光說:「你也收到泥娃娃了嗎?拿來我看一下。」 
    阿光一句話也沒問,直接把娃娃遞給我。 
    我接過來仔細的端詳,發現這個十公分高的陶土娃娃作工相當精 
    細。 
    除了有細緻的五官之外,手指腳指跟性器官也一應俱全。 
    我把娃娃翻過來,看到在背部的地方刻著『潘光榮』三個隸書字 
    體,那是阿光的本名。 
    這時我對我原本的推測產生了動搖,因為這個泥娃娃很顯然的是專 
    家所做出來的。 
    如果不是,那我真的要為小真的美術天份鼓掌叫好。 
  • 我拿起娃娃的正面朝著阿光說:「你確定以小真的能耐真的能做出 
    這麼有水準的作品嗎?」 
    阿光被我的話嚇了一跳,彷彿被我一語驚醒一般。 
    老吳對著我手上的娃娃猛瞧,看著看著也不禁點點頭贊同我所提出 
    的懷疑。 
    他說:「經你這麼一提醒,我也覺得這個娃娃做的很有水準。早上 
    我要開門拿報紙的時候被這個東西嚇了一跳,也沒仔細看就趕緊拿 
    上來給阿光,現在我才看清楚它長這個樣子。」 
    阿光沉默無言了半晌才把娃娃從我手上拿回去,然後用一副天不怕 
    地不怕的嘴臉說:「我隨便挑個時間把它打開來看,我就不信 
    邪。」 
    阿光言下之意就是要挑戰娃娃裡頭寫生辰八字和死亡預告的紙條, 
    看來阿森的前車之鑑並沒有讓他心服口服。 
    中午我跟研究所同學出去吃飯的時候,小貝貝打電話跟我說阿森回 
    來了。 
    他說阿森是因為走的時候太匆忙,忘了帶手機的替換電池跟旅充, 
    手機剛好沒電,所以我們才會一直打不通他的電話。 
    又說阿森沒找到小真,就連她的父母和同學都連絡不到她,她的家 
    人很緊張,打算再找不到人就要去報警;現在阿森則是在中興跟中 
    山醫學院的BBS站上貼文章尋找認識小真的人。 
    我聽了以後,又開始懷疑我早上的新推論對不對。 
    既然小真沒回學校也沒回家,那她極有可能就是留在台中的朋友家 
    了。 
    不過小真在台中到底有沒有認識的朋友,這點我們也沒辦法確 
    定。 
    要說那個朋友是不是有被阿森他們整到,那就更沒辦法確定了,因 
    為一切都只是我們自己在那裡猜測而已。 
    我在猜,可能是跟小真很要好的朋友或親戚被阿森害的出了什麼嚴 
    重的意外,否則兩個人交往三、四年了,怎麼可能說翻臉就翻臉, 
    還上演這一齣『失蹤記』。 
    當我晚上做完實驗回到家的時候,一開門就看到阿光、阿森、小貝 
    貝三個人蹲在客廳的地板上圍成一圈,阿光手上還拿著一支鐵鎚準 
    備敲爛那個娃娃。 
    我一邊換鞋,一邊看著他乒乒乓乓的把那個娃娃一直敲到爛。 
    看來這個陶土娃娃還蠻硬的,因為阿光敲了好多下才把它敲開 
    來。 
    阿光撿起碎片裡的紙條,攤開來照著上面的字唸了一遍:「庚申年 
    七月二十三日亥時生,壬午年十月二十八日戌時死。幹!戌時是幾 
    點到幾點?」 
    阿森這時臉色變得鐵青,轉頭看了一下牆上的時鐘:「現在八點 
    多,現在就是戌時了。你趕快再確認一下你的生辰八字。」 
    阿光這時趕快看了紙條上面的日期一下,然後拿起手機撥電話。 
    小貝貝問他:「你撥電話要幹嘛?」 
    阿光轉頭對他說:「我問我媽。」 
    這時電話好像被接起來,阿光連忙回過頭去說:「喂……是我。 
    媽,我的生辰八字妳記不記得?」 
    這時我們隱隱約約聽到阿光媽媽的聲音講了一長串。 
    過了不久,阿光拿起手上的紙條看,臉色開始慢慢發白,看來是那 
    張紙條又寫對了。 
  • 阿光掛斷電話以後把手機放在桌上,突然揪著阿森的袖子說:「阿 
    森你老實講,你是不是跟小真聯合起來整我。」 
    阿森扯開阿光的手,很生氣的說:「你別冤枉我!我為了小真的事 
    已經夠難過的了,你還要這樣亂講。」 
    阿光這時臉紅脖子粗的又衝上去要抓住阿森,我跟小貝貝連忙擋在 
    兩人的中間把他們架開。 
    阿光用盡喉嚨的力氣喊:「你她媽的!不是你去跟你那個臭三八說 
    我的生日幾號,她會猜的到?」 
    阿森聽他罵的這麼難聽,不禁也火冒三丈,扯著喉嚨喊說:「你自 
    己不知道要問你媽的事情我會知道?那待會兒你是不是要懷疑我跟 
    你媽有一腿啊?」 
    阿光掄起拳頭就要往阿森的臉上打,被我硬生生的給擋下來。 
    我把阿光推到電視旁邊,大吼一聲:「都給我閉嘴!」 
    他們三個人被我嚇了一跳,客廳裡頓時安靜了下來。 
    接著我說:「整我們的人沒揪出來,你們兩個還有心情打架?」 
    阿光這時原本惡狠狠的臉色慢慢和緩了下來,站在那裡默不作 
    聲。 
    我轉頭看阿森,阿森神情落寞的看著地板,同樣不說一句話。 
    我對阿光說:「早上我不是說過了,這個鬼玩意兒小真不見得做的 
    出來,何況這張紙條事事都猜對了,小真又不是有特異功能。」 
    阿光這時候辯駁我說:「這可不一定,如果她會催眠就可以一切搞 
    定了。」 
    阿森跟小貝貝聽了阿光說的話,都不約而同的冒出一句:「啥?催 
    眠?」 
    我也不知道阿光怎麼會說出這個來,疑惑的看著他。 
    阿光接著說:「記不記得阿森自己說過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暗示』 
    這種催眠的方法?我認為小真的歌聲裡面就已經有這種『暗示』的 
    指令在裡面了。」 
    阿森聽完阿光的猜測之後低頭不語,似乎是很認真的在思考他所講 
    的話。 
  • 小貝貝這個時候提出一個疑問說:「如果小真利用『泥娃娃』這首 
    歌來下達指令,那最多也不過是讓你們在特定的時間打破這個娃娃 
    而已,她怎麼會知道你的生辰八字呢?阿森的她知道那沒話說,因 
    為是他自己告訴小真的。你的生辰八字連你自己都不知道,她要去 
    問誰?」 
    小貝貝講的很有道理,到目前為止我們的推測還是都只能解釋其 
    一,不能解釋其二,並不能肯定事情就像我們講的這樣。 
    這一下子讓在客廳裡的四個人都陷入了沉思。 
    過了一會兒,我想起了我還沒告訴阿森小真在他房間唱『泥娃娃』 
    這件事,不過剛才阿光講到『歌聲裡的暗示』的時候他並沒有感到 
    驚訝或懷疑,我猜是阿光已經跟他講過了。 
    小貝貝這時又突然提出了一個好笑的想法:「不錯欸……又學『七 
    夜怪談』、又學『催眠』的,小真的點子根本就比我們還棒 
    嘛!」 
    他總是這樣天外飛來一筆,只不過在這種狀況下我們幾個根本就笑 
    不出來。 
    阿森嘆了一口氣說:「如果真的是小真搞的鬼,她對著我出氣也就 
    算了,居然連阿光也耍!我看我跟她是玩完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說:「事情不見得是這個樣子,很多事情 
    要眼見為憑。阿光接到的電話不見得是小真打的,娃娃也不見得是 
    她放的。說不定她在你房間裡唱那首歌只是一個巧合,就是看到歌 
    詞剛好隨口哼兩句而已,別想太多。」 
    其實我講這些話連我自己都不太相信,雖然小真看起來不像報復心 
    這麼強的女孩子, 
    但是天曉得…… 
    正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我安慰完阿森正準備要上樓去,老吳剛剛好進門。 
    他看到我們四個站在客廳個個臉色凝重,又看到地板鋪著一張報 
    紙,上面都是零零散散的陶土碎片。 
    他看著阿光問說:「你把娃娃打破囉?裡頭跟阿森的一樣有紙條 
    嗎?」 
    阿光指著不知何時被他丟在地上的紙條面無表情的說:「在那裡。 
    真的什麼都被它猜對了。」 
    老吳順著阿光手指的方向看去,然後就彎下腰去把那張紙條撿起 
    來。 
    他看看紙條,又看看手錶說:「現在還不到九點,真的是戌時沒 
    錯。」 
    然後轉過頭問阿森:「阿森,小真還沒有消息嗎?」 
    阿森搖搖頭,跟阿光一樣都是面無表情。 
    老吳不知該跟兩人說些什麼,嘆了一口氣,把紙條遞給阿光之後就 
    背著背包上樓去了。 
    當天晚上我們每個人都很晚才睡。 
    將近凌晨兩點的時候我還聞到一樓客廳傳來陣陣的煙味,想必是阿 
    森一個人在那裡抽悶煙
  • 《之五》 
    當我睡的正沉的時候,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了我。 
    我剛睜開惺忪的雙眼,就聽見小貝貝在我門外大喊:「熊仔,快起 
    床!快點起來,小真出現了!」 
    當我聽到最後面這一句話的時候,我的睡意馬上全部消失。 
    我套上短褲立刻開門衝出去,只見小貝貝神色緊張的站在我的房間 
    門外,這時阿森他們三個也穿著拖鞋劈哩啪啦的從樓上匆匆的跑下 
    來。 
    小貝貝看著我們大家說:「小真剛剛在我的窗戶外面,現在應該還 
    沒走遠,我們快點出去找。」 
    我們一聽到小真還在附近,毫不考慮的就往一樓大門外衝。 
    我們五個跑到外面之後各自選了一個方向去找。 
    因為我沒穿上衣,所以我不敢往大馬路那邊去,轉進了房子右手邊 
    的小巷子裡。 
    我沿著巷子繞到我們住的地方的後面,這時讓我看見了小貝貝房間 
    外面的光景。 
    小貝貝的房間只有一扇窗戶,那扇窗戶底下根本就沒有可以站的住 
    腳的地方,因為外牆是完完整整的一個垂直平面,從一樓一直延伸 
    到四樓。 
    這個時候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我當時心裡的感覺,只知道當時我 
    好像被人點穴一樣定在那邊瞠目結舌幾十秒鐘。 
    回過神以後,我慢慢的往回走,走到轉角的時候剛好碰到阿光。 
    阿光問我:「有看到小真嗎?」 
    我搖搖頭,指指家裡的方向說:「我們先回去,待會報你看一個地 
    方。」 
    阿光這時候很緊張,不停的問我到底怎麼了。 
    我沒有回答他,繼續往回走。 
    走回家裡面以後,我告訴阿光:「我們先等一下,等他們都回 
    來。」 
    阿光不明所以,焦急的在客廳裡走來走去。 
    過了五、六分鐘,老吳跟小貝貝一前一後的回到家裡來;我不想等 
    阿森,就叫他們三個人跟我先上二樓去。 
    到了二樓之後,我推開小貝貝的房門進去。 
    我走到窗口推開紗窗,手伸到窗外去指著窗戶底下的地方。 
    他們三個人一起走過來探頭到窗外去看,阿光邊東張西望邊問我: 
    「看底下幹嘛?底下有什麼?」 
    我站在窗戶的旁邊說:「你沒注意到嗎?窗外根本不可能會有 
    人。」 
  • 老吳馬上聽出來我的意思,驚訝的嘴巴都合不起來,只能眼睜睜的 
    看著我,看來他已經體會到我剛剛的心情。 
    小貝貝跟阿光過了幾秒鐘之後才恍然大悟我指的是什麼,也是嚇的 
    瞪大了眼睛望著我。 
    小貝貝結結巴巴的說:「你……你是說……外面沒有可以踏腳的地 
    方……是不是?」 
    我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阿光這時連忙問小貝貝說:「你到底有沒有看錯?你剛剛是在作夢 
    是不是?」 
    小貝貝這時驚魂未定,講話還是一樣結巴:「我……我剛才根本 
    沒……睡,我在做、做標本啊!」 
    我往小貝貝的書桌看過去,他的確不是在作夢;檯燈底下真的有一 
    隻黑黑亮亮的大鍬形蟲被針插在保麗龍板上;旁邊還有一個透明的 
    玻璃瓶,那是拿來餓死鍬形蟲用的。 
    「你們都沒找到小真嗎?」阿森從門外急急忙忙的走了進來問我們 
    大家。 
    小貝貝這時走上前把手放在阿森的肩膀上說:「我告訴你一件事, 
    你先做好心理準備,也不要害怕。呃……就是、就是……我懷疑小 
    真已經掛了,剛剛我看到的可能是她的鬼魂。」 
    「什麼!?你在胡說什麼懶蛋!」阿森用吼的,他也不管現在是凌 
    晨三點多,左右鄰居都在睡覺。 
    我能體會他聽到這種話的心情,所以也沒有阻止他。 
    倒是小貝貝究竟看到什麼情形,這才是比較重要的。 
    我問小貝貝「你剛才到底是看到什麼情形?能不能說一遍給我們 
    聽?」 
    小貝貝這時面有難色,停頓了好一下子才開口說:「我、我看到小 
    真站……不是…是…飄浮在窗子外面唱歌……」 
    「是『泥娃娃』?」我們四人幾乎在同一時間提出同樣一個問 
    題。 
    小貝貝點點頭,這時他臉上的表情簡直就像苦瓜一樣苦。 
    喔不!或許用黃連來形容比較貼切一點。 
    另一個表情很難看的人是阿森,他含著淚水的眼睛透露出一種既悲 
    傷又恐懼的眼神。 
    可想而知他對科學的信仰已經到了瀕臨破滅的地步。 
    十一月二十六號禮拜二,小真的父母正式向警方報案。 
    這是阿森在下午的時候打電話告訴我的。 
    阿光約我們幾個晚上一起到酒吧喝兩杯,我們也都同意要來個不醉 
    不歸。 
  • 短短幾天的時間,『鐵齒俱樂部』都快變成『怪談會』了。 
    這不合我們俱樂部的成立宗旨,所以我們要想盡辦法把情勢扭轉過 
    來。 
    我們喝到十二點多的時候,大家也都差不多有點酒意了。 
    老吳要我們就此打住,不要喝的太醉,回家再喝一攤,所以我們又 
    在便利超商買了一瓶VODKA跟一瓶約翰走路。 
    當我們先在門口下車讓老吳去停車的時候,最先下車的小貝貝開了 
    院子的鐵門以後就傻站在那兒。 
    我們被他擋住了路,都不耐的催他快點走。 
    小貝貝往裡面走了兩步,彎下腰在地上撿起了一樣東西,轉過來展 
    示給我們看:「喂!我也有一隻泥娃娃了。」 
    阿光跟我嚇了一大跳,阿森有點兒東倒西歪,他大概是沒聽到小貝 
    貝剛剛講什麼。 
    我把小貝貝手上的娃娃拿過來看,外表看起來跟阿光的一模一樣, 
    只是娃娃背後刻的是『侯鎮遠』。 
    我看完之後遞還給他,要他趕快進門去,有什麼話在家裡談。 
    進門之後,我把兩瓶酒擺到矮桌之後跟小貝貝、阿光在沙發上坐下 
    來,阿森則是到一樓浴室去洗臉。 
    我說:「現在有捏泥娃娃的三個人都被整回來了。小貝貝,你打算 
    要怎麼辦?」 
    小貝貝囁嚅的說:「我、我看我還是先把娃娃拿上去收起來好 
    了。」說完就拿著娃娃上樓去了。 
    老吳這時停好了車子走進來,看見小貝貝心事重重的低著頭上樓, 
    不禁好奇的問我跟阿光「小貝貝怎麼了?」 
    阿森這時剛好洗完臉出來,我故意大聲的說:「『奪命娃娃』又來 
    啦!」 
    阿森喝了酒以後好不容易有這幾天來難得看見的輕鬆表情,這下子 
    又開始愁眉苦臉。 
    我知道小真是他唯一有認真在交往的女孩子,現在她失蹤了,室友 
    又說看到她的鬼魂,換做是我遇到這樣的情形恐怕也是他現在這副 
    死德行。 
    老吳這時不高興大家喝酒的興致被破壞了,垮著一張臉大罵:「S 
    HIT!難道就不能讓我們好好的過一個晚上嗎?」 
    阿森抬起頭看著老吳,滿臉的愧疚與無奈。 
    阿光這時候故作瀟灑的說:「哎呀!什麼都不要多說,繼續喝下去 
    就對了。」 
    老吳也附和:「對啦對啦!喝完好好睡一覺,管他個勞什子!」 
    我見他們兩個努力的要讓大家暫時忘記這一切不愉快的事,實在不 
    忍心他們冷水,就從櫃子裡拿出了五隻威士忌杯,決定大家一起喝 
    個爛醉。 
    小貝貝過了好久才下樓,那時我們都已經喝到兩瓶酒都各剩半瓶 
    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把娃娃藏到火星去了。 
    我一直睡到下午一點多才到學校去上了兩堂課。到實驗室給HB4 
    C5(人類融合瘤細胞)換培養基的時候,學長又約我晚上唱歌喝 
    酒。 
    當時我心底第一個想法就是:啥?又要喝! 
    但是因為全實驗室的學長姐都要去,加上別的實驗室有兩個輔大美 
    女也要去,所以我就爽快的答應了。 
    當我吃過晚飯回家想先補個眠好應付晚上十二點那一攤的時候,家 
    裡面鴉雀無聲。 
    我當時也沒注意太多,只想趕快躺到床上去,因此也沒有注意到家 
    裡有什麼異狀。 
  • 等到鬧鐘叫醒我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 
    我在二樓浴室洗完澡,吹好頭髮換好衣服以後大約是三十分左 
    右。 
    因為時間還很足夠,所以我就慢慢的晃到一樓穿鞋。 
    在我拿著球鞋坐到沙發上的時候,不經意的瞥見垃圾筒裡有一塊一 
    塊的陶土碎片,上面還有一小片揉過的紙張。 
    當時我嚇了一跳,因為垃圾筒昨天才倒過,那麼這些碎塊不就是小 
    貝貝打破的。 
    我把那團小小的紙團撿起來攤開看,上面寫著『壬戌年四月七日巳 
    時生,壬午年十一月一日未時死』,我不知道小貝貝的農曆生日, 
    但是我很確定今天是農曆十月二十三號,再過七天就是十一月一號 
    了。 
    未時是下午一點到三點,看來是在我到學校去之後才發生的。 
    我當時心情實在是DOWN到了谷底,而且頭上還有一個大問號; 
    為什麼小貝貝的娃娃會打破,他不是藏的好好的嗎? 
    我本來想打手機給他問個清楚,但是我怕時間拖的太久,於是就先 
    到學校門口去接學姐。 
    等學長姐都進了包廂之後,我留在包廂外面打手機給小貝貝。 
    電話撥通之後響了大約兩分多鐘小貝貝才接,我急急忙忙的問︰ 
    「喂……我熊仔啦!你下午的時候是不是把娃娃打破了?」 
    小貝貝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講了一長串我聽不懂的話,聽起來 
    很像是那些靈異節目裡所介紹的『天語』。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跟我故意開玩笑,就有點不高興的說:「別鬧 
    了!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沒想到這時電話裡傳出了一個陌生女子的聲音︰「誰跟你開玩 
    笑!」然後就掛斷了。 
    我當時感覺背脊有點涼,因為剛剛那個女孩子的語氣斬釘截鐵,一 
    點兒也感覺不出是小貝貝跟人家串通好故意鬧我。 
    我呆站在包廂外不知道多久,直到學長出來拉我進去『打通 
    關』。 
    而我根本不知道小貝貝已經在家裡昏睡了一天…… 
  • 《之六》 
    當我被學長們灌到頭開始昏的時候,全身飄飄然的也就忘記了小貝 
    貝的事,還有阿光、阿森……通通都不記得了。 
    喝到酒興正濃的時候,隔壁實驗室我追了一個多月的長腿辣妹郁馨 
    拉拉我的手,湊到我耳邊小聲的說:「我不能再喝了,你能不能送 
    我回家?」 
    我一聽,忍不住心裡暗爽的連聲說好。 
    美女當前,哪管學姐是要走路回家還是坐計程車。 
    我對學姐說:「學姐,我先載我同學回去,妳再找學長載你好 
    了。」 
    話才說完學長姐們就開始起鬨,說我有異性沒人性等等。 
    我說:「老規矩嘛,我知道。」 
    然後就拿起酒杯一人乾一杯的喝了一圈。 
    郁馨看我為了要載她回家寧願被學長姐這樣子灌酒,害羞的臉都紅 
    了。 
    不過現在不是該臉紅的時候,再不走待會兒學長姐又要來一輪我就 
    掛了,於是趕緊拉著她一溜煙的跑掉。 
    牽機車的時候,我開始有點後悔為什麼要這麼急著走,因為如果我 
    就這樣醉倒了,那就算郁馨今晚肯讓我『怎樣』也是白搭。 
    我搖搖晃晃的坐上機車發動引擎,郁馨坐上來抱著我的腰,整個人 
    趴到我的背上有氣無力的說:「我住在國光花市那附近,麻煩你 
    了。」 
    啥?花市!我心裡面吶喊著。因為如果我不騎快點,恐怕在到達前 
    我就已經意識模糊了。 
    我努力的睜開眼睛,強打起精神以時速八十往國光花市前進,正所 
    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我在郁馨的房間睡到日上三竿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我努力的爬 
    起來要去接,沒想到全身沒半點力氣;等我的手好不容易搆到擱在 
    地板上的手機的時候,它已經不響了。 
    我把手機從地板上撿起來放在床邊的梳妝台上,倒過頭又要繼續 
    睡。 
    才過不到幾分鐘手機又開始響,我拿起來看也不看就掀開話筒說: 
    「喂……我熊仔……」 
    「熊仔你在哪?家裡怎麼都沒人?我的娃娃怎麼會破了?」 
    聽到小貝貝連珠炮似的問了一連串的問題,我的頭又開始痛起 
    來。 
    我怕驚動郁馨,小心翼翼的下了床,然後躲到廁所去講電話。 
    我坐在浴缸邊上壓低了聲音說:「客廳垃圾筒裡面的娃娃碎片不是 
    你丟的嗎?」 
    「沒有啊,我一直在睡覺。今天是幾號?我同學怎麼說我翹了一天 
    的課?」 
    「啥?」我不禁驚訝的問。 
    因為照小貝貝說的,他已經從昨天凌晨喝完酒一直睡到現在了。 
    如果是這樣,那是誰打破了他的娃娃丟在垃圾筒裡? 
    或者那是老吳的娃娃?但是老吳屬蛇啊,怎麼會是壬戌年生的? 
    許許多多的問題一下子浮現在我的腦海裡面,讓我的頭越來越 
    痛。 
    我說:「你先去學校上課吧!有什麼事等大家回去的時候再說。我 
    現在頭好痛……」 
    「好吧……等你們回來再說,我先去上課了。」 
    掛掉電話以後,我回到床上雙手叉在腦後躺著,心想這會不會是小 
    貝貝受到『暗示』以後在睡夢中自己爬起來打破泥娃娃,或者又是 
    不知身在何處的小真在裝神弄鬼。 
    這時郁馨轉了個身把頭靠在我的胸膛上側睡,我伸出左手摟著她, 
    不一會兒就又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和郁馨有了親密接觸之後,我似乎沒辦法把思緒從她身上轉移 
    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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