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的第19層

後面呢??
怎麼沒有繼續??
  • 路上足足開了一個小時,終於在郊區的一條偏僻馬路上停了下來  ,四周看起來都是
    老工業區,而路牌上確實寫著"黃泉路"。


    至於"黃泉路999號",正是一家破舊工廠的大門,春雨就在這�下車。工廠的鐵門緊
    閉,看不到有人的跡象,雪花雪花覆蓋了工廠黑黑的廠房,就像到了另一個玄密的世
    界。

    帶著心頭的種種疑問,她拿出了手機回復了1。

    幾秒鐘以後,新的短信就來了--

    "你眼前有一個十字路口,先向右轉,再一直往前走,過了一座橋以後停下來,然後
    回復1。"

    果然,春雨的眼前有一個十字路口,一條馬路穿過黃泉路。她趕緊右轉,沿著橫馬路
    一直往前走去。大約走了三分鐘,她就看到一座很小的公路橋,只能容納小型汽車通
    過,橋下是一條無名的鄉間河流。由於天實在是太冷了,河面上結了一層薄冰,雪花
    已經佈滿了河面。

    走過這座橋,迎面又是一個十字路口。春雨趕緊掏出手機,回復了1。

    來自地獄的回音很快就到了--

    "向左轉,一直走下去,會看到一座大門,走進去,然後回復1。"


    春雨來不及多想,立刻照辦了。她沿著左面那條路一直走下去,四周幾乎看不到一個
    人影,全是荒蕪的工地或農田。走了大概5.6分鐘,眼前果然出現了一座大門,門口
    還掛著一塊很考究的牌子,上面提著某位名作家的字--"才智學院"。

    她忽然想起了這個名字,前幾年報紙上看到過。當時是一所很火的民辦大學,後來因
    為資金原因關閉了。原來這�就是才智學院過去的校園。

    春雨在學院的大門口徘徊了幾圈,這�實在是太荒涼了,根本就見不到人煙的跡象。
    學院造在這種地方,想不關門都難啊。但不管�面藏著什麼東西,她都必須要闖一闖
    。於是她下定了決心,小心翼翼地走進了大門。

    �面確實是校園,有還幾棟氣派的教學樓,還有乾枯了的大片草坪。只是全被白色覆
    蓋著,又沒有一個人影,看上去更像是個廢墟。

    一粒雪慢慢地飄到了她的眼睛�,冰涼的雪水融化在瞳孔中,她忽然想到了傳說中的
    "鬼學校"。

    春雨屏住呼吸,掏出手機來回復了1。

    地獄的聲音立刻就到了--

    "你已進入地獄的第十八層。"







  • 下午四點,葉蕭站在高聳的寫字樓下。雪花沾濕了他的警服,他的目光像鷹一樣穿過
    下雪的天空,對準了19樓的窗戶。

    是的,葉蕭還活著。

    昨天淩晨,他面對地獄摔碎了自己的手機,然後就昏迷過去

    清晨他又悠悠的醒了過來。他努力使自己清醒,回想著七年前的那段記憶。他甚至還
    給遠在雲南的同事打了個電話,終於使自己全都想了起來--那一年在雲南,他用槍指
    著毒販的頭,但他並沒有開槍,他緩緩放下了槍,將毒販押回了警察局。

    對於,《七宗罪》最後那一幕並沒有發生,他也沒有像布拉德皮特那樣憤怒的開槍。
    在那個生死一線的瞬間,他以理智壓倒了仇恨,完成了作為員警應有的職責。

    然而,地獄的遊戲還沒有結束,他必須要儘快查出*****741111號碼背後的秘密。

    在所有出事的女生�面,可以確定素蘭是最早開始玩地獄遊戲的。而春雨又提供了素
    蘭出事前打工的公司,那家公司又是主要從事短信業務的,這使葉蕭注意起了這家公
    司。他先調查了這家公司的來歷,是幾個月前剛成立的,公司的老闆叫嚴明亮,畢業
    于春雨他們那所大學,曾經在歐洲留學多年,剛剛回國不久。


    今天上午,葉蕭帶著公安局的介紹信,去電信部門調查了嚴明亮的公司所經營的業務
    ,發現這些業務都是合法的,並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但接下去的業務記錄�,卻讓
    葉蕭有了意外的發現。原來嚴明亮在兩個月以前曾經開過一個叫《HELL》的短信遊戲
    ,並為此註冊了一個741111的號碼,但由於沒人看到過遊戲的內容,所以始終都沒有
    運做起來。

    這個發現讓葉蕭非常激動。"HELL"就是"地獄"的意思,《HELL》短信遊戲當然就是地
    獄遊戲,而嚴明亮註冊的741111號碼更是鐵證。

    躲在地獄背後的幽靈就是嚴明亮?

    目標已經很明確了,葉蕭必須要抓住他問清楚。

    現在,葉蕭已經走進了寫字樓,坐著電梯前往嚴明亮的公司。

    但這時公司已經下班了,只剩下一個女孩子在網上聊天。女孩看見一身警服的葉蕭很
    緊張,因為他不知道嚴明亮在哪。

    葉蕭又問起了素蘭的事,這女孩對素蘭還有點印象。她緊張地說:"素蘭就在這做了
    一個月,但嚴老闆很器重她,讓她幫忙做短信遊戲的開發。"

    "你知道是什麼短信遊戲嗎?"



    "只知道遊戲的英文名稱叫《HELL》,是我們老闆自己策劃開發的,甚至自己編程開
    發的。我們員工都不知道遊戲的內容,也從來沒人看到過遊戲。但不知什麼原因,這
    款遊戲最終沒有開發出來,而素蘭也不再來公司上班了。"

    "素蘭用過的辦公桌在哪里?"

    女孩指了指靠窗的座位。葉蕭走過去,發現臺子上還有一張春雨的卡片。

    "這�現在是一個叫春雨的女大學生在實習。"女孩怔怔的說。

    卡片上有春雨的照片,葉蕭當然知道她是誰。沒想到春雨居然也在這�上班,那天她
    為什麼不說出來呢?

    忽然他握緊了拳頭,當力量攢到最大的時候,他有放開了,從兜�掏出了手機,撥打
    春雨的號碼。然而,葉蕭聽到的是這樣的回答"對不起,你所撥打的手機暫時無法接通"

    心又抽緊了起來。他連續撥打了幾次,但春雨的手機始終都無法接通。

    春雨究竟在哪里呢?

    葉蕭焦慮的看著窗外,一粒雪融化在了玻璃上......
  • 此刻,春雨正在地獄的第十八層。

    雪下得越來越大了,這是南方許多年都不遇的大雪啊。空空蕩蕩的校園�飄滿了雪花
    ,機警的象墓地似的。

    春雨已經走進了才智學院的大門,繞過那片被枯草和白雪覆蓋的大草坪,來到了學校
    主樓跟前。

    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到底是被催眠了還是被洗腦了?

    僅僅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短信,就跑到該死的"黃泉路999號"。又像小孩子過家家捉
    迷藏似的,被那個短信牽著鼻子走,一步步走到這個不見人煙的鬼地方來,現在弄的
    她已經迷失方向了,更別說找到回去的路了。

    正當她開始後悔的時候,短信鈴聲又響起來了,依然是來自地獄的號碼--

    "請進入主樓,沿著走廊向右走,進入多功能大教室,從大教師腰門出去,沿著一條
    石子路繼續走,直到進入圖書館大樓,然後回復1。

    看著這條短信所指示的路線,春雨都有些頭暈了,究竟是去還是不去,這黑暗的大樓
    �不知藏著什麼東西。現在回頭的話恐怕也迷路了。


    現在既然已經進入了地獄的第18層,那就繼續走下去吧。離那個最後的秘密,應該只
    有一紙之隔了。

    她輕手輕腳的走進大樓,�面的走廊黑糊糊的不見天日,只有盡頭處還有一線暗光。
    她照著短信的指示,沿著走廊一直向右走,可這棟樓大的要命,在走廊�找了還一會
    ,才發現一棟敞開的房門,�面正是多功能大教室。

    大教室�有十幾派座位,能坐100多人。但座位上都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灰塵,正面牆
    上的黑板也碎了。春雨小心翼翼的穿過教室,果然發現了一扇腰門。從這扇門出去,
    春雨拐了還幾個彎終於看見了圖書館大樓。

    底下的大門敞開著,她便走了進去。�面鋪的全是大理石,雖然蒙著厚厚的灰塵,但
    感覺還是很氣派的,只是現在看不到一本書。

    春雨掏出手機回復了1。

    地獄的短信很快就回復了--

    "穿過圖書館,沿著林蔭路一直前走,到一棟四層宿舍,進入309房間。"

    春雨注意到這條短信的結尾並沒有著名回復1,那麼她抵達以後對方怎麼知道呢?


  • 不管那麼多了,她穿過圖書館,果然看見一條林蔭路,這條路長的嚇人,她走了10幾
    分鐘,終於發現了一棟宿舍。

    看不出是男生宿舍還是女生宿舍,只覺得在雪中特別可怕,象歐洲中世紀的古堡。她
    拍掉頭上的雪花,走了進去。

    走到三樓,從公用走廊穿過去,一直到309房間,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氣。輕輕推了一
    下門,沒想到門一下子就就給推開了。

    房�的光線特別昏暗,�邊放著三張上下鋪的鐵床,床上什麼也沒有。她呆呆的站在
    門口,看著這個6人寢室,不知道住過這房間的人現在在哪里呢?是不是也到地獄�
    去了?

    忽然,她有了一種絕望的感覺,似乎變成了宮崎峻畫筆下的女孩千尋,突然走進一個
    巨大的主題樂園,卻不見半個人影,然後被拖進另一個世界。

    但春雨忽然有了新發現,在寢室窗臺上有一個塑膠袋,不知道�面放著什麼東西?
    她趕快走  到窗臺邊,打開那個袋子,發現�面居然有真空包裝的蛋糕還有一瓶可樂。

    該不是兩年前的學生忘了把早飯帶走吧?

    她看了看蛋糕的生產日期,居然正好是昨天!她怕自己是不是把年份看錯了,但沒
    有看錯,就是昨天生產的。


    昨天生產的蛋糕那肯定是今天才買的,照這麼說,今天上午,不,可能就是剛才--
    有人把這些食物放在窗臺上等她的到來?

    這時,外邊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而春雨也感到自己有些餓了,既然什麼都為她準備
    好了,那也就不要推辭地獄的款待了,就是死也要做個飽死鬼。在吃完這些東西以後
    ,春雨發現袋子�有一張紙條,上面寫著--

    "晚飯後走出宿舍,向左拐進入體育館,在游泳池邊停下來。"

    這回怎麼不用短信了,而用了規律最古老的方式--小紙條。

    紙條上的字跡很普通,看不出是男的寫的還是女的寫的。但吃飽喝足的春雨又有了力
    氣,她立刻就走出了這間寢室。

    按紙條的指示她走到了體育館。

    學校體育館的大門是敞開的,她小心翼翼的走進去,卻發現�面居然開著燈。在燈光
    的指引下,他先經過一片室內籃球場,兩邊的座位都很整齊,籃球場的木地板還像新
    的一樣,只是有很多灰塵。

    春雨徑直從籃球場上走了過去,看著兩邊的看臺,那感覺真的太奇特了。籃球場最後
    有個小門,迎面就看到了一方游泳池。


    但更另人吃驚的是,游泳池�居然放滿了水!

    看起來水還十分的乾淨,應該是剛剛注入不久。游泳觀�異常空曠,高高的天棚下吊
    著10幾盞大燈,春雨每走一步都會發出可怕的回聲。

    忽然。春雨回過頭看著身後的牆壁,在游泳館雪白的牆壁上,紅色的尤其寫著一行大
    字--你心底最深的秘密。

  • 這是一個致命的問題,春雨顫抖著看著這行字,幾乎跪倒下來。那行字寫的很大,
    每個字大約有1平方米大小,寫在高高的牆上特別醒目。

    是的,那8個鬥大的字象刀子一樣,深深紮進了她的眼睛,紅色尤其很容易讓人想到
    血。春雨只能退後幾步。一直退到游泳池邊才停下來,心�默默的念著:"心底最深
    的秘密。"

    突然,短信鈴聲又響了起來,她用顫抖的拇指打開這條短信--

    "殺了他。"

    在看到這三個字的同時,耳邊仿佛響起了某個聲音,不斷地重複著這三個字。


    她恍惚地看著整個游泳池,似乎從天棚到池底,都在反復迴響著:"殺了他!"

    對,再也不要隱藏了吧,春雨也輕輕地叫了一聲:"殺了他!"

    這就是她心底�的秘密。

    這個秘密,許多年以來一直埋藏在心底,從來都沒有對任何人說過--在十五歲那年的
    夏天,她非常想殺了那個人:她的繼父。

    那是一個渾身怪味的男人,總是用骯髒的目光盯著她的身體。在媽媽住院的那個夜晚
    ,他真的趁機動手了。是春雨以死來威脅才保護了自己。是的,她恨他,恨極了他,,
    恨到要殺了他。她想那個男人就算死一萬次也不可憐。她想用各種方法來結果了他,
    同時又不露出自己殺人的馬腳。而繼父並未意識到危險就在身邊,依然用那種眼神盯
    著她。就在某一個晚上,當春雨在廚房�洗碗的時候,那個男人從後面抱住了她,一
    張厚厚的嘴貼著她的耳朵,可怕的氣味直沖到她臉上。春雨拼命的掙扎著,但她根本
    就拗不過肌膚強壯的手。那個男人還捂住了她的嘴,讓她無法喊出救命。

    就在春雨幾乎絕望的時候,她忽然看到了廚房�的菜刀,她伸出手艱難地抓住了那把
    刀,再向身後猛刺過去。她感覺刀刃進入了某個柔軟的身體,一股粘粘的熱熱的液體
    立刻噴了出來,。那雙手仍緊緊的抓著她,但後來漸漸的抽搐了起來,直到被春雨掙
    脫了出去。刀已經掉在地上,春雨顫抖著回過頭來,看到了那張完全扭曲的面孔。那
    個男人依然在抽搐,腹部已經染成了紅色倒在地上停止了呼吸。春雨已經完全嚇呆了
    ,她怔怔的看著地上的死人--是的,她殺了他。


    這就是她心底�最深的秘密。



  • 忽然,春雨聽見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那似乎是一個男人的身影,接著她就聞到了那
    股怪味。

    男人的腳步聲在游泳觀內來回飄蕩著,似乎游泳池�的水也跟著蕩漾去來,他緩緩地
    走到了春雨面前,露出那張醜陋的臉。

    --繼父回來了。

    春雨的眼睛睜到了最大,瞳孔�映出了那個男人的臉,他的腹部似乎還是殷紅一片。
    他冷冷的盯著春雨,突然輕聲地說:"輪到你了。"

    "不!"




    春雨慘叫了起來,向後退了一大步,忽然感到腳下什麼都沒有,原來後面就是游泳
    池。

    穿著厚厚的滑雪衫,春雨沉到了冰涼清澈的水底。她沒有象所有溺水者那樣掙扎,
    而是平靜的躺在水底。接近0度的池水像冰冷的北大西洋,冰水凝固了她  的皮膚,
    將使她永遠保持著青春,媽媽和一群美麗的海妖來到她身邊,為她唱起了一首《大
    西洋之歌》。

    突然,一個黑影躍如了水池中,雖然刺骨的池水讓他戰慄,但他已看到了水底的春雨
    。他蹩著氣潛到池底,雙手抱著春雨,艱難的將他托起。

    春雨終於被托出了水面,開始大口大口的呼吸起來。

    幸好剛才她一直屏氣,所以嘴�沒有嗆到水。那雙有力的手將她推到了岸上,她渾身
    都被浸濕了,仰面躺在底?,因為寒冷而全身顫抖。

    突然,她感到一雙火熱的唇貼在了她的嘴巴上,陣陣熱氣直灌進她的氣管。她下意識
    的知道了那個人,於是雙手緊緊地摟著他的後背,不願意讓彼此的雙唇分開。這時已
    經不是人工呼吸了,而是兩個人深情的熱吻。

    "高玄........高玄........."

    春雨在心�默念著他的名字,終於張開了自己的眼睛。是的,她看見了高端,他正
    憂傷的看著她。當看見春雨睜開了眼睛,不禁輕聲的說:"你醒了!"

    寒冷的刺激已使她說不出話來,嘴唇已經完全變成了紫色,但她的眼睛卻是柔情似
    水。


    高玄給春雨穿上自己的衣服,見那的背起了春雨,在她耳邊輕聲說:"堅持住,千萬
    不要睡。"

    高玄背著她跑出了游泳館的後門。黑夜的校園大的嚇人,又沒有路燈,高玄只能憑著
    記憶沖出了才智學院的大門。

    高玄沒有帶春雨回學校,而是去了他的畫廊。他背著春雨一直到畫廊的三樓,這是個
    簡單的個人住房,大約100平左右。他將春雨送進了浴室,輕聲說:"快點洗個熱水澡
    ,否則你會生病的。"

    知道泡了一個多小時以後,春雨才恢復了正常體溫,皮膚上也重新有了血色,腦子也
    漸漸清醒了,至少她知道自己還活著。

    浴室門口放著一些乾淨的女生衣服,都是剛剛高玄特意為他出去買的,她穿上衣服走
    出浴室,感到自己都快要累昏了。

    高玄已經為他準備了一個小房間,她像是做夢一樣來到床邊。高端給她蓋上厚厚的被
    子,又給她喝了一杯咖啡,然後關燈走出了房間。

    在春雨沉入睡夢之前,嘴巴�自言自語的說--

    "你已經通過地獄的第十八層,進入地獄的第19層。"




  • 她艱難的支起了身子,回想著昨天發生的一切--她進入了地獄的第18層,一間關閉了
    的民辦大學,按照短信與文字的提示,她來到了學校的游泳館�。再注滿水的泳池邊
    ,她想起了自己心底最深的秘密。這時死去多年的繼父出現了,哪個男人又一次來到
    她面前,讓她絕望地掉進了泳池中。就在她即將要淹死的時候,高玄跳入水中救了她
    ,講她帶來這�。對,這�就是高玄的家,下面是他的畫廊。

    春雨雙手抱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已經通過地獄的第18層了,那麼什麼又是地獄
    的第19層呢?

    這時她又想起昨天晚上自己的手機,連同被浸濕的衣服,全都留在了游泳館�。對她
    來說,地獄遊戲已無法繼續下去了。

    可是,她知道自己還沒有脫離地獄,某個幽靈依然在等待著她。

    房門突然被打開了,原來是高玄。他看到春雨已經醒來,立刻坐到床邊說:"感覺還
    好嗎?如果覺得不舒服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春雨怔怔的看著他,沉默了一下後突然抱住了他,喃喃地說:"現在我很好,只要你
    在我身邊.....只要你在我身邊....."



    高玄輕輕吻了她以下:"只要你沒事就好,如果你也發生了以外,我真不知道該怎麼
    活下去。"

    "昨天晚上,你怎麼會到游泳館去呢?"

    "  因為,我也收到了地獄第18層的短信,地獄短信把我帶到了那個學院。在漫天飛雪
    的黑夜�,我穿過空蕩蕩的校園,最後來到游泳池,卻看到你在冰涼的水�。我就立
    刻下水救你,把你帶了回來。"

    春雨明白了。但她還有一個疑問:"昨天在游泳池邊上,你看到那個男人了嗎?"

    "哪個男人?"

    "一個高大醜陋的中年男人,渾身散發著一股怪味,他來到我的面前,使我掉進了水
    �。"

    "不,我沒有看到過其他人。我只看到你一個人站在池邊,目瞪口呆的看著前方。然
    後你就驚恐的往後退了一步,就掉進了水�。"

    春雨眼睛睜的大大的:"你是說那個男人根本就不存在?"

    "當然不存在。"


    她搖了搖頭,深呼吸著說:"難道只是我的幻覺?"

    高玄輕輕地撫摩著她的頭髮,說:"別再胡思亂想了,也許你想像種的那些東西不存
    在呢?"

    春雨又閉著眼睛會議了一會,她想起了當時腦子�的幻想--在十五歲那年的夏天,
    她殺了自己的繼父嗎?

    最後開始顫抖起來,而記憶則越來越清晰。不,她不記得有那樣的夜晚,她的記憶�
    沒有那麼多的血,也沒有那麼鋒利的刀。

    突然,她記起來那個夜來香盛開的晚上,她的繼父整整一夜都沒有回家。第二天依然
    沒有蹤影,從此以後就再也沒有他的消息了。她和媽媽重新過上了平靜的生活,那個
    男人也沒有再來打擾他們。

    在春雨考進大學的那年,媽媽不幸得了癌症,在生命中最後的時刻,她終於告訴了春
    雨--原來那一年繼父病不是失蹤,他是在外面有了情婦,與人家私奔了,後來又去了
    國外定居,他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不久,媽媽就去世了。

    對,她並沒有殺死繼父,是他自己離開了家。

    而那個殺人的夜晚,僅僅存在于春雨的幻想之中。
    現在,她已經戰勝了這個幻想。


    春雨終於長出了一口氣,那麼多年來的噩夢,應該可以終結了吧。


  • 照這麼說,哪天在地鐵�看見死去多年的爸爸,在校園�看見繼父的影子,全都是自
    己的幻覺和妄想,大概都是地獄遊戲造成的吧。

    她重新睜開眼睛,看著高玄說:"謝謝你,讓我想起了真實的記憶。"

    "你的記憶本來就是真實的,只是在恐懼中產生了妄想而已。"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你已經睡了10幾個小時了,現在是下午。你是不是餓了?我出去給你買點吃的吧。
    等我回來。"  高玄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走出了房間。

    她又靜靜地躺了一會,終於從床上爬了起來。儘管身體還是有些發冷,她仍然拉開窗
    簾,窗外積雪的反光讓她幾乎睜不開眼睛。

    雪依然在下,窗下靜靜流淌著蘇州河,無數的雪花飄到河面上,又迅速唄河水吞沒。
    河堤邊的馬路上沒有多少人,只有遠處的鐵橋上不停地穿行著汽車,對面同樣是一排
    舊式的打樓,實現再往後就被幾棟高樓擋住了。



    雪花在醫院�飄舞著,許文雅隔著窗戶看著調空。她的頭髮梳的很光滑,自然地披在
    肩頭,就像只溫順的綿羊。

    葉蕭和文醫生就站在病房的門口,他們互相點了點頭,悄悄地退出了病房。在外面長
    長的走廊�,葉蕭輕聲說:"你打電話叫我過來,就是為了看這個?"

    "不,我有了新的發現,我想我必須要告訴你"

    "等一下,我先告訴你一件事--春雨失蹤了."

    "她失蹤了?"

    "我已經找了她整整一天了,手機也一直打不通.上午,我到學校�去找過她了,同學們
    說她整整一夜都沒回寢室,不知道她到哪里去了."葉蕭自顧自地向走廊另一頭走去,"
    你說她會不會舊病復發?"

    文醫生沉思了許久說:"雖然這種病復發比例很高,但根據我對春雨的瞭解,我覺得不太
    可能.半年前她離開這�的時候,我對她的心理作過了深入的分析,雖然她內心深處始終
    有某處陰影,而且不願意告訴別人,但她自我控制的意識很強,不是那種神經脆弱的人."

    "好吧,但願我是杞人憂天.你又在許文雅身上發現了什麼?"


    "上次你已經知道了,我一直在用`以毒攻毒`的辦法,通過手機短信治療她的精神狂
    躁。主要就是建立她與人溝通的信心,同時克服她的恐懼心理。我深入瞭解她的內心
    世界,發現她在玩地獄遊戲時,腦子�總是產生各種聲音,就像真有個人在耳邊對她
    說話似的。到了醫院以後,她仍然常有這種感覺,並以猴子來指代那個對她說話的人"

    葉蕭有些不耐煩:"這能說明什麼?你上次不是說這是心理陰影嗎?"

    "是的,我們每個人都有心理陰影,但有的人會遇到一些特殊的刺激--如果說我們的
    心理陰影是魔鬼,而這個魔鬼一直被鎖在保險箱�。現在有人給了你一把鑰匙,迫使
    你把那個魔鬼釋放出來,你明白了嗎?"

    "能不能說的更清楚些?"

    "好吧,簡單的說,這把打開許文雅內心的要是就是--心理控制。"

    "心理控制?"

    "對。達到心理控制的手段有很多,最常見的是暗示與催眠。"文醫生也走到了走廊的
    盡頭,看著窗外的雪花說,"暗示--就是人們為了某種目的,通過語言,手勢、表情
    、行動或某種符號,用含蓄的、見解的方式發出一定資訊,使他人接受所示意的觀點
    、意見,或按所示意的方式進行活動。一般情況下,暗示者是主動的、自覺的,受暗
    事者是被動的。在黑暗、恐懼的環境中,人們比較容易受到暗示。"


  • 葉蕭倒吸了一口涼氣說:"你是說許文雅受到了某種暗示?哪發出暗示的人又是誰?"

    "當然就是地獄短信了。從地獄的第一層到第19層,整個都是一個暗示的過程。事實
    上人類大腦接受的任何資訊,都有可能成為某種暗示,手機短信當然也是一種資訊。
    我通過短信與許文雅交流,其實也是一種暗示療法。我發現她所玩的地獄遊戲,有著
    非常強烈的心理暗示作用。"

    "我明白了。那麼催眠呢?"

    這時,葉蕭心�想到了一部叫《催眠》的日本恐怖片。

    "  暗示在我們的生活種無所不在,而且大多數是在無意識種發生的。而催眠必須要通
    過某種特殊的手段,使人進入類似於睡夢的狀態,也可以看做是一種特殊的暗示。"

    "特殊的手段就是催眠術嗎?"

    "你認為什麼是催眠術?那些用某個小擺鐘或是巫術般的儀式才是催眠術嗎?不,催
    眠術有許多種手段,不一定要面對面的進行。"

    "這麼說,通過手機短信也可以進行催眠了?"

    文醫生沈默了一會說:"從前沒有任何這樣的報導和兵力,但我覺得許文雅很可能是
    --全世界第一個被手機短信實施了催眠,並導致精神分裂的病例。"


    聽到這種駭人聽聞的推論,葉蕭不禁嚇了一跳:"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哪全世界第一
    個被手機實施了催眠的人,應該是素蘭;而全世界第一個因此而自殺的人,則應該
    是清幽。"

    "目前,我還不太清楚通過手機短信進行催眠的細節。但這種具有強大催眠作用的短
    信遊戲,絕對是經過精心設計的,否則不可能吧正常人變成精神分裂。"

    這時葉蕭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因為他心�非常清楚,地獄遊戲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文醫生的推測的沒錯,那絕對是精心策劃出來的。

    文醫生繼續說下去:"催眠的程度一般分為淺催眠、中度催眠和`夢行`三級。在許文
    雅玩地獄遊戲之初,所經理的是淺催眠,當時她並不感到恐懼,反而感到非常有趣。
    但這時她已經接受了暗示,對地獄短信產生了強烈的依賴感,必須不斷進入地獄的下
    一層。然後就是中度催眠,這時她已離不開地獄短信了,有了越來越多的幻覺和妄想
    。最後就是催眠的最高一級--"夢行"階段了,當她進入地獄遊戲時,實際上已處於一
    種類似盟友的狀態,她的意識完全被短信控制了,對自己妄想出來的情景深信不疑,
    最後的結果就是精神分裂,永遠陷在被深度催眠的`夢行"階段了。"

    聽到這�,葉蕭的汗毛都豎起來。到現在他才明白,當自己在地獄遊戲中漫步時,已
    經被實施了淺催眠和中度催眠。這有點類似于未來電子遊戲種的虛擬體驗,通過在大
    腦上插上電極,讓電腦直接與人腦交流,使你在玩遊戲的過程中身臨其境,好像真的
    到了某一個環境中。其實不過是電腦給你的綜合刺激,使你產生了虛擬的幻覺。

    他又想到了昨天淩晨,他在遊戲種發生了許多幻覺,仿佛真的見到了雪兒,甚至產生
    了自己槍殺毒販的強烈妄想,這大概就是最可怕的"夢行"階段了吧。如果當時他不把
    手機摔碎,大概結果就是精神分裂,或者是和清幽和素蘭他們一樣。想到這裡,他
    脫口而出:"那麼會不會因為`夢行`而自殺呢?"

    "完全有可能。當可怕的妄想充滿了你的大腦,內心完全被地獄短信所控制時,那包
    括自殺在內的任何事,都有可能做得出來。"

    "那到底是誰做這種事呢?"

    "我也不知道,但這個人絕對是個天才,既具有心理學方面的豐富知識,又精通電腦
    編程與遊戲開發。而最重要的是  --這個人非常瘋狂!"
  • 麻雀飛走了,天空中繼續飄著雪,一條油輪冒著漫天飛雪,從蜿蜒的蘇州河上駛過。
    眼前所有這些景象,酷似高更的一幅油畫。

    春雨離開了窗戶,緩緩的走出了小房間。外面是個非常大的客廳,擺著各種歐洲古典
    傢俱,房子的裝修也是歐洲古典風格的,就連牆上的塗料,感覺也像電視�看到的凡
    爾塞宮。而這棟樓本來就是30年代建造的,所以高玄房間�的一切,看起來都好像會
    到了19世紀的歐洲。

    房間�擺著許多油畫,全都是19世紀的古典風格,不知道是不是高玄自己畫的。這些
    油畫使房間看起來更像是宮殿,畫種許許多多歐洲人的面孔對著春雨,他們的眼睛他
    們的神態都是那樣奇特,好象在這間屋子�都有了生命似的。

    突然,春雨有了一個意外的發現,在所有這些油畫的右下腳,都用鉛筆寫著一個阿拉
    伯數字"19"。

    這些數字看起來好像是作者的簽名,在畫中非常不起眼的位置,不仔細看絕對看不出
    來。為什麼要再所有油畫簽名的地方寫上19呢?但接下來的發現更讓人吃驚,在所有
    傢俱上也鑲嵌著19這個數字,比如一個歐式的打壁櫥,在門把上鑲嵌著金色的19,在
    沙發側面的護手底下也鑲嵌著一個金色的19,在寫字臺的轉角處,也有一個金色19。

    所有在傢俱上的19都有一定的裝飾性,就像英文的書寫體那樣,用鍍金的鐵條鑲嵌在
    傢俱表面。


    帶著對19的疑惑,春雨慢慢走進了另一個房間,這�應該就是高玄的臥室了。這房間
    佈置的富麗堂皇,簡直就像歐洲城堡�的貴族房間。更奇怪的是這個房間沒有窗戶,
    是一個完全封閉的暗室,全靠床頭燈的照明。

    在臥室正對著的大床牆壁上,掛著一張巨幅的油畫,春雨立刻就認出了油畫�的人--
    馬佐�尼。

    是的,她看到過馬佐�尼的照片,就是油畫上的這個歐洲男子。他的目光深邃的看著
    前方,那雙迷人的眼睛真的很象高玄。

    高玄為什麼把馬佐�尼的畫像對著自己的床呢?

    忽然,她覺得畫中的馬佐�尼的眼睛還在看著什麼,她順著想像中的馬佐�尼的視線
    向後看去,發現正對著一張大壁櫥。大壁櫥足有兩米多高,門上有面落地鏡子,對面
    牆上的馬佐�尼的畫像,正好被照在了鏡子�面。

    春雨感到有些奇怪,她緩緩地走到大壁櫥前,看著鏡子�的自己--她穿著一條白色的
    長裙,�面還襯著厚厚的衣服,因為房間�開著很足的空調,所以並不感覺很冷。

    黑色的長髮披在肩頭,眼睛睜的不是很大,目光略有些用藍。但臉色還是過於白皙了
    ,看上去有些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她輕輕地撫摩自己的臉,忽然感到臉龐有些扭曲
    了--

    奇怪,她死死的盯著這面鏡子,好象鏡子後面還藏著什麼,似乎聽到了一些輕微的細
    語。

    "誰在和我說話?"

    春雨緊張的回頭看了一圈,沒有其他人和聲音。她目光又落在了馬佐�尼的畫像上,
    難道是他在和自己說話?

    不,馬佐�尼盯著的是這面鏡子。

    於是,春雨心�湧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衝動,她不知道這面鏡子後面藏著什麼,但她
    必須打開來看一看。

    她打開了大壁櫥。

    大壁櫥�什麼也沒有,而是一個小暗門。

    春雨忽然激動了起來,她知道馬佐�尼為什麼要盯著這面鏡子了。她輕輕地伸手推開
    了這扇門,發現�面還有一個暗室。

    屏住呼吸,她小心地跨進大壁櫥,進入了這間秘密的暗室。


  • 暗室�不見天日,春雨在牆上摸了好一會才找到電燈的開關。這是間20平左右的屋子
    ,沒有窗戶也沒有傢俱,實際上房間�什麼也沒有,除了掛在牆上的一幅油畫。油畫
    幾乎佔據了整堵牆壁。畫的長度有10米,高也有2米多,放在暗室�更像是洞窟�的
    壁畫。

    春雨是從畫的開始看起的,這是一幅歐洲古典風格的油畫啊,無論色彩還是線條都非
    常寫實,只是畫的背景非常陰暗,似乎是一坐莽莽的黑森林,或者是地下的某個山東。

    畫面一開始是個西洋女子,她被兩個妖怪一樣的人抓住,鐵鉗正在拔出她的舌頭。

    "拔舌地獄!"

    她忍不住叫了起來。沒錯,這幅畫面酷似在古代洞窟�見到的壁畫,正是《十九層地
    獄》�的第一幅,也是地獄的第一層。

    春雨按捺住心�的緊張,依次從左往右看去。下面所有的換面都是如此,按照地獄的
    順序來排列,從地獄的上9層到下9層,把每一層地獄的景象都表現了出來。

    雖然天蒼山洞窟�的《十九層地獄》是中國花的技法,而眼前這幅畫完全是西洋畫的
    技法。但無論是人物還是構圖都差不多,可以說是中國畫的西洋版。


    如果說有不同的話,那就是油畫所展現出來的效果更恐怖,給人的視覺衝擊和震撼力
    也更強,看到後來居然有了一種噁心感。幸虧春雨今天還沒有吃過東西,否則早就要
    嘔出來了。

    看著眼前這幅可怕的油畫,她從左面地獄的第1層數起,現在已經數到了地獄的第18
    層了。她的心跳越來越快,又產生了游泳池底才有的冰涼感覺,因為最後的答案就要
    解開了。

    你知道地獄的第19層是什麼?

    現在,春雨已經看到地獄的第19層了。

    這張巨幅油畫的最右端,一對男女正在深情地擁抱著。那男子是個三十多歲的歐洲人
    ,有一雙深邃明亮的眼睛,穿著件歐洲中世紀貴族的長袍。春雨立刻就認出了他---
    馬佐�尼,畫中的這個男子就是馬佐�尼!畫中的女子是個中國人,只有二十歲左右
    的年紀,她穿著一襲白色的長裙,一頭瀑布般的烏髮垂在肩上。但更讓春雨感到吃驚
    的是,畫中的女孩長得非常像自己,尤其是那張白皙的臉龐,削瘦的脖子,憂鬱的雙
    眼。而春雨現在身上穿的白色長裙,恰好與畫中的女子一模一樣。

    春雨恐懼地後退了一步,仿佛面對著一面鏡子似的,看著地獄的第19層�的女子---
    同樣是長髮披肩,同樣是白色長裙,同樣是那張臉龐,同樣是那雙眼睛。好像畫家就
    是以春雨為模特,畫下了眼前的這幅畫。她呆呆地看著畫中的自己---她雙臂環繞著
    馬佐�尼,兩個人含情默默地注視著對方,他們分明是最親密的愛人,似乎已經歷了
    無數劫難,永遠都不能分離。

  • 不,春雨忽然有了另一種感覺,在馬佐�尼的眼神�,似乎還帶著某種邪惡?

    天哪,她這才發現了馬佐�尼的真實面目,他擁有魔鬼般的邪惡,完全控制了眼前的
    女孩,使她無限深情地愛上了自己。

    耳邊忽然又響起了那個致命的問題---你知道地獄的第19層是什麼嗎?

    此刻,春雨已經知道了答案:地獄的第19層=愛上魔鬼。這時她像虛脫了一樣坐到地
    上,嘴�喃喃地念著:"當你進入地獄的第19層,就會愛上最邪惡的魔鬼。"

    突然,身後傳來了一個沉悶的聲音:"你終於發現了最後的秘密。"

    春雨像是被電觸了一下似的,緩緩地回過頭來,看到了一張陰影中的臉龐---高玄。








  • "這個人非常瘋狂?"

    葉蕭看著外邊的雪,北風猛烈了許多,雪花瘋狂地亂舞起來,全都融化在了窗玻璃上


    文醫生也深深吸了一口氣:"對,如果不是這麼瘋狂的人,怎麼會想到發明這樣一種
    遊戲呢?而且還造成了這麼可怕的後果---天才往往都是瘋狂的。"

    葉蕭忽然想起了嚴明亮,他還不清楚那個人的底細,但已經委託同事去調查了。難道
    嚴明亮就是那個"瘋狂的天才"?

    文醫生忽然想起了什麼:"對了,還有些情況要告訴你。到我樓上的辦公室去吧。"

    他們很快來到了樓上,文醫生打開電腦,螢幕上顯示了一封e-mail。

    葉蕭看了一眼說:"全部是英文,我沒時間細看了,你說說吧。"

    "昨天晚上,英國一家精神病院給我發來了-。最近這些天,因為研究許文雅的病例,
    我查閱了國外大量的相關資料,還給歐美許多著名的精神病院發去了e-mail,詢問他
    們是否有類似的病例。但到目前為止,國外似乎也沒有類似許文雅這樣的病例。但我
    在e-mail�說明了這種罕見的地獄妄想。英國的這家醫院,就因為這個原因,給我發
    來了這份病例資料。"

    "關於地獄妄想的病例?"

    "是的,這家醫院在三年以前,曾經收治過一個年輕的男病人。該病例具有某種家族
    病史,從小就極度自戀,認為自己是最完美的。他長大成人以後經歷了某件挫折,
    內心變得更加陰暗,經常產生幻覺和妄想。英國一位最著名的精神病專家,曾經專門
    研究過這個病例,通過長達好幾個月的催眠治療,漸漸發現了他內心隱藏的東西。該
    病例病人認為自己不是一般的人類,而是尼采所說的`超人`。但更為奇特的是,該病
    例病人有著極其罕見的地獄妄想,他認為除了十八層地獄以外,還存在著地獄的第19
    層。"


    "地獄的第19層?"


    "對,他認為每個人都將經過地獄,但在前面的十八層地獄中,都會因為種種罪孽而被
    淘汰,只有最勇敢堅強的`超人`才能到達地獄的第19層。當然,這種妄想深埋在他心底
    ,平時從來不顯露出來。那位英國專家是在對他治療的過程中,很偶然地發現了這一
    罕見的妄想症狀。"

    但葉蕭還是有疑問:"既然這個人把內心的妄想隱藏得很深,又是怎麼才會被送到精神
    病院的呢?"

    "這是因為一起刑事案件。據說他在家�安裝了偷窺的望遠鏡,偷看對面樓房�的每一
    戶人家,他發現每一個窗戶�都發生了罪惡的事情。比如丈夫虐待了妻子,主人強暴
    了菲律賓女傭,子女毆打了年邁的父母等等。這些人看起來道貌岸然,其實私下�都
    非常骯髒,而這些人都逃脫了懲罰。"

    "聽起來就像是希區柯克的《後窗》。"

    "是的,他也給那些做了壞事的人打了電話,但不僅僅是在電話�訛詐,更可怕的是,
    他在電話�對他們實施了催眠。是不是很奇怪?通過電話也能催眠?這大概和手機短
    信催眠是一樣的道理。他實施的電話催眠相當有效,使那些人產生了嚴重的幻覺和妄
    想,結果有人因為實在忍受不了而自殺。英國警方介入了調查,根據死者的電話記錄
    找到了打電話的人,發現了實施電話催眠的真相。本來英國法庭是準備要起訴他的,
    但後來又把他送到了精神病院,這才發現了他的地獄妄想。"

    文醫生的話還沒說完,葉蕭已經走到了窗邊。他看著大樓對面的一棟住院樓,一排排
    窗戶展現在眼前,每一扇窗戶�都有精神病人在看著他。隔在他們之間的,是漫天的
    雪花。

    突然,葉蕭新換的手機響了起來,電話�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感覺非常彆扭:"喂
    ,葉蕭警官嗎?&quo
  • 突然,葉蕭新換的手機響了起來,電話�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感覺非常彆扭:"喂
    ,葉蕭警官嗎?"

    "你是哪位?"

    "我是嚴明亮,能和你談談嗎?"
  • 高玄的臉漸漸露了出來,在這間秘密的暗室�,他的眼睛竟有些可怕起來。他緩緩地
    走到春雨面前,將手伸向了她的額頭。但春雨卻後退了一大步,幾乎退到了那幅畫上
    。她顫抖著看著高玄,好像一下子變得陌生起來。

    高玄露出了奇怪的微笑:"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嗎?地獄的第19層是什麼?現在你已經
    知道了,地獄的第19層就是一個字---愛!"

    "愛?"

    "是的,你知道你身後這幅畫是誰畫的嗎?就是馬佐�尼本人---當年他從天蒼山回到
    上海,曾經舉辦過一次畫展,掛出來的就是這幅油畫,名字就叫《地獄的第19層》"

    "可你為什麼騙我?明明這幅畫就在你的手�,明明你知道地獄的第19層的秘密,卻
    還讓我到處去尋找,讓我經受那麼多恐懼!"

    高玄又一次伸出了手,撫摸著春雨的頭髮說:"對不起,從我出生的時候起,這幅畫一
    直就掛在這間暗室�,因為---我是馬佐�尼的後代。"

    "馬佐�尼不是義大利人嗎?"

    "是的,但我也說過---當他在天蒼山隱居的時候,認識了一個當地的美麗女子,他們
    深深相愛,並一起到了上海。"

    "就是畫上的這個女子?"春雨又回頭看了一眼,顫抖著說,"她長得怎麼這樣像我?"

    "這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了。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馬佐�尼已經和她秘密地結
    婚了,後來還生下了一個男孩,也就是我的曾祖父。

    馬佐�尼被絞死以後,女人獨自帶著兒子長大,並一直在上海居住。三十年代,他們
    買下了這套房子,就把馬佐�尼留下來的這幅畫,一直放在這間暗室�,不准讓任何
    外人看到。我是在這房子�長大的,從小就看著這幅畫,我覺得馬佐�尼一直在對我
    說話,他的靈魂始終都飄蕩在畫中。"

    "你有十六分之一的義大利血統?怪不得你的眼睛像歐洲人,特別像馬佐�尼。"

    "是的,我之所以瞞著你,是因為我曾發誓不告訴任何人這個秘密。"

      
  • 高玄繼續撫摸著她的頭髮,手指像梳齒一樣在她發絲間穿梭。他又貼到了春雨的耳邊:
    "當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無法控制自己了。我知道我遲早會愛上你的。但我又
    不能說出秘密,只能一直暗暗地幫助你,用特殊的方式讓你知道馬佐�尼,帶著你去
    天蒼山尋找古代壁畫,一切都是為了讓你發現秘密。其實,我剛才說出去買點吃的,
    就是為了讓你有單獨行動的機會。我想以你的聰明,一定會發現我臥室�的秘密的。
    這樣一來,我既沒有違背我的誓言,又讓你如願以償了。"

    "可現在我已經到了地獄的第19層,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這幅畫不是已經給出答案了嗎?永遠和我在一起吧,你一定會得到幸福的。"

    春雨的身體不住地顫抖著,在猶豫了幾秒鐘後,她終於把手放到了高玄的掌中。

    高玄輕輕地攬她入懷,在她耳邊呢喃著:"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開的。"
    馬佐�尼正在畫中冷冷地看著她。

    突然,一陣奇怪的鈴聲打斷了他們,高玄皺著眉頭說:"是外面的門鈴聲,我出去看
    看,你就等在這�,千萬不要出來。"

    高玄走出暗室,來到客廳外打開了房門,看到了一張陌生的面孔。

    這是一個與他年齡相仿的男子,穿著一身筆挺的警服,露出一雙銳利的目光。"你就
    是高玄?"他亮出了一張警官證說,"我叫葉蕭,能進去和你談談嗎?"


    高玄的表情異常鎮定,他微笑著說:"當然可以,請進。"

    葉蕭緩緩走進客廳,目光敏銳地掃視著四周,說:"你是大學美術系的老師嗎?"

    "我不是老師,只是學校請我每週去講幾次課而已。我真正的身份是個畫家。"

    "你認識一個叫春雨的大四女生嗎?"

    "是的,我認識她,她給我做過模特。有什麼問題嗎?"

    "你知道她現在在哪里?"

    高玄聳了聳肩膀:"這我不太清楚。她怎麼了?"

    "她現在非常危險。"葉蕭暗暗地握起了拳頭,目光像鷹一樣盯著高玄的眼睛說,"她
    很可能與一個精神變態者在一起。"

    "精神變態者。能告訴我他的名字嗎?"

    葉蕭沈默了一會兒,緩緩地說:"他的名字叫高玄。"

    高玄的臉色依然保持正常,平靜地看著葉蕭卻不回答。

    忽然,在高玄背後的房間�,露出了春雨的臉。

    葉蕭立刻就看到了她:"春雨!"

    高玄的臉色霎時變了,他飛快地退進了里間,然後把房門關了起來。他一把抓著春雨
    的手,向後面的房間跑去。



  • 春雨還沒有反應過來,只是一路叫著:"你幹什麼?我認識葉蕭的。"但高玄並不說話,
    他把春雨拖進了一個小房間,屋頂有一間小天窗,架著一道狹窄的梯子,他先把春雨
    托上梯子,然後自己也爬了上來。春雨立刻感到一陣寒冷,原來上面就是房頂了。腳
    下踩著積雪的瓦片,頭頂上飄著雪花,而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了。

    高玄又把梯子拉到了上面,然後關上了屋頂的小天窗。他們沿著屋脊向旁邊走去,瓦
    片上積了許多雪,稍有不慎就會滑下去,所以高玄非常小心,幾乎是爬著過去的。

    到了屋脊的另一邊已經無路可去了,他們只能坐在了瓦片上。高玄把自己的外套脫下
    來,披在春雨顫抖的肩膀上,輕聲說:"沒關係,只要再忍耐一會兒,他們在下面找
    不到我們,就會以為我們已經跳窗逃了,到時候就會離開。"

    春雨已經瑟瑟發抖了,她呆呆地看著周圍的天空,屋頂上的視野非常開闊,旁邊就是
    緩緩流淌的蘇州河,四周聳立著許多棟高樓,但沒有人會注意到他們,除非是從附近
    的高樓看下去。

    她用一種懷疑的目光盯著高玄,冷冷地說:"不,你先告訴我,我們為什麼要逃?"

    高玄知道再也瞞不過去了,憂傷地說:"我只是不想與你分別。"

    "為什麼?難道葉蕭是來抓你的?"

    "我想是的吧。"他輕輕歎了一聲,口中的熱氣立刻被風雪吞沒了,"他們應該發現了
    秘密。"

    "什麼秘密?"


    他那雙眼睛忽然變得特別嚇人,在飄雪的夜色�似乎露出某種野獸般的幽光:"地獄
    遊戲的製造者---那個人就是我。"

  • 瞬間,春雨的身體差點失去了平衡,高玄緊緊摟住了她。沈默了一會兒之後,她終於
    說話了:"你就是幕後操縱的黑手?地獄�的幽靈?"

    "對,是我發明了地獄遊戲,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你還記得在地獄咖啡館�,和一個
    叫馬佐�尼的昵稱聊天嗎?"高玄忽然停下來,為她輕輕地拂去了頭上的雪花,"那個
    聊天室�的馬佐�尼,其實也是我。"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我是馬佐�尼的後代,我不但繼承了他的遺產,還繼承了他的精神。你看過《
    地獄的第19層》,你也知道每一個進入地獄的人,都是犯下過嚴重罪孽的,而世界上
    沒有一個人能逃脫過地獄的懲罰。有誰能問心無愧地告訴自己,一生中沒有做過一件
    虧心事嗎?"

    "這算什麼?原罪嗎?"

    "  你看過《七宗罪》,其實七宗罪算什麼?人類何止七宗罪,七萬宗罪都不為過。從
    古至今不管是誰,每個人都有貪婪之心,每個人都有自私之欲。人類五千年的歷史,
    不過是爾虞我詐的殺戮歷史。"

    雪花飄在春雨的眼睛�,但此時她已經忘記了寒冷,搖了搖頭:"不,我不相信世界上
    所有的人都是有罪的。"

    "即便沒有做過惡事,但心存惡念即為惡。每個人的內心深處都有罪惡的念頭,他們都
    將在地獄中接受考驗,凡做過的惡事將會遭到審判,凡內心的陰影將被暴露。"
    高玄從屋頂上站了起來,夜幕下宛如古老的惡魔。

    "所以你才製造了地獄遊戲?讓所有進入這個遊戲的人,都成為你瘋狂思想的試驗品?"

    "對。製造遊戲的目的,就是用來檢驗一個問題:是否每一個人都是有罪的。"


    春雨捂著自己的嘴巴說:"你早就瘋了,是不是?"

    "也許吧。每個進入遊戲的人,都將經受不同的考驗,每一層地獄都有可能使人。經過
    前面18層地獄的淘汰,沒有人能到達最後---地獄的第19層。"他又坐下來輕撫著春雨
    的頭髮說,"然而,命運的安排讓我們相遇,我發覺自己不可抑制地愛上了你。而命運
    讓你也進入了地獄遊戲,當我知道以後非常矛盾,我不想輕易暴露自己,但我也不能
    讓你受到絲毫的傷害。於是,我處處在暗中幫著你,提高你的勇氣和信心,希望你能
    夠通過所有的障礙,最終進入地獄的第19層---永遠與我在一起。"

    "這麼說,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一切都是事先設定好的程式,所有進入地獄遊戲的人,都要經過那樣的考驗。昨天,
    我知道你已經進入了地獄的第18層,我擔心你會熬不過這道關,就偷偷地跟蹤著你。
    在寢室�放的那些蛋糕和可樂,就是我臨時改變了遊戲的程式,以免你挨餓。"

    "那游泳館呢?"

    "我早就選中了才智學院這個地方,作為地獄的第18層。至於游泳館牆上的那行字,
    我在一個月前就已經寫好了,池水也是當時就放好的。昨天晚上,當我跟蹤著你來到
    游泳館,看到你掉進了游泳池�,這是我完全沒有想到的,我立刻就跳下去把你救了
    上來。"

    春雨感到了一陣絕望,她仰頭看著本應無比浪漫的雪夜說:"天哪,你這些瘋狂的思想
    ,究竟是從哪里來的呢?"

    "很早很早就有了,但我一直深埋在心底。我知道這個世俗的人間,是不會容納我這種
    `超人`的。"

    "你說你是`超人`?"

  • "在一百年前,馬佐�尼認為自己不是一般的人類,而是尼采所說的"超人"。我是馬佐
    �尼的後代,我從小就有超出常人的智商,所有人見到我都會自慚形穢,我當然也是
    一個`超人`。也只有`超人`能不受地獄的控制,並主宰這個世界。"

    "馬佐�尼不是有精神病嗎?你也遺傳了他的精神病嗎?"

    "我可以告訴你,我確實在英國一家精神病院�呆過幾個月,但我是故意要進去的,
    目的是為了掌握心理控制的方法。有一個老教授對我非常感興趣,他每夜都與我暢談
    哲學與藝術,他認為這是對我實施的催眠療法,並聲稱發現了我內心深處的地獄妄想
    。其實,我是故意引誘他,因為我要從他的身上,學到世界上最高明的催眠技術。我
    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完全掌握了他的心理弱點,成功地對他實施了催眠。這位世界
    著名的精神病學教授,最終自己成為了精神病人,至今還關在那所醫院�。而我則偷
    偷地逃了出來,並修改了自己的檔案和記錄。除了那家英國精神病院外,誰都不知道
    我的那段經歷。"

    春雨渾身顫慄著說:"你究竟是人還是魔鬼?"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既不是人,也不是魔,而是尼采所說的`超人`。"高玄繼續撫摸著
    她的頭髮,柔聲道:"員警找不到我們的,他們很快就會離開。等一會兒我們就下去,
    然後帶著錢遠走高飛。我在倫敦郊區還有一套房子,周圍是一片美麗的森林,每年夏
    天都會開滿鮮花,我們就隱居在那�,聞著森林�的清香,永遠在一起。"

    在漫天雪花的黑夜�,春雨坐在積雪的屋頂上,突然像是中了什麼魔法似的,柔情似
    水地凝視著高玄。是的,他的眼神具有某種穿透力,春雨感到自己被那雙眼睛完全看
    穿了,他的目光就像是一雙無孔不入的手,細細地觸摸著她全身的皮膚,還有她心底
    最隱秘的那一部分。

    春雨感到自己的心被融化了,和那些雪花一樣消逝在這茫茫的冬夜�。她緩緩倒在了
    高玄懷中,像是喝醉了一樣說:"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好的,我跟你走,我們永遠
    都在一起。"
  • 就在他們的屋頂之下,葉蕭已經找遍了高玄所有的房間,都沒有見到一個人影,包括那間掛著畫的暗室。

    他又撲到了視窗,下面有三層樓,旁邊好像還有扶手,他們會不會跳窗逃跑了呢?

    葉蕭呆呆地站在高玄的臥室�。兩個小時以前,他還在醫院�與文醫生說話,英國一家醫院給文醫生發來了e-mail,三年前那家醫院也收治過一個奇特的病人,有著隱藏很深的地獄妄想,並且擁有在電話中催眠他人的能力。

    但是,最讓葉蕭感到驚訝的,這個病人居然是個中國人,曾在英國留學了好幾年,還是一個小有名氣的畫家。這個人的名字叫---高玄。

    葉蕭立刻想起來了。上午他在大學向春雨的同學們詢問她的情況,大家都用帶著嫉妒的口氣說,春雨最近常和一個叫高玄的畫家來往。

    文醫生曾經說過,發明地獄遊戲的人,一定是個瘋狂的天才。

    而高玄就是這個瘋狂的天才。

    同時,葉蕭接到了一個意外的電話,而打電話的人,正是最大的嫌疑人---嚴明亮。

    電話�嚴明亮似乎很著急,希望能儘快與葉蕭見面。


    葉蕭立刻辭別了文醫生,趕到了與嚴明亮約好的咖啡館。

    嚴明亮早就等著他了,這個面如死灰的男人,看上去似乎已病了很久,那是他失去了一個腎的結果。

    這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嚴明亮用乾枯的嗓音說:"葉警官,我不想為自己辯解,你一定已經發現了地獄遊戲。是的,我必須為此擔負責任,但也請你聽我說一個故事。"

    然後,嚴明亮簡要地敘述了自己悲慘的身世。後來他說到了在歐洲,當他走投無路的時候,是一個中國同胞幫助了他,那個人就是高玄。實際上他當時並不認識高玄,而高玄卻認出了他,因為高玄是比他小兩屆的校友。

    當時高玄非常有錢,據說他的祖先是個有名的歐洲畫家,留下了大量的名貴畫作,他到歐洲繼承了這些畫的所有權,獲得了巨額的遺產。

    高玄知道嚴明亮在電腦與遊戲開發方面具有特別的天賦,便給了他很大一筆錢,不但使嚴明亮擺脫了困境,還獲得了在一家大遊戲公司任職的機會。後來,高玄和嚴明亮一起回到了國內。高玄雖然非常富有,但還是願意做一個畫家,並在大學�兼職講課。而嚴明亮則開了一家短信服務公司。他知道高玄對他有救命之恩,所以一向對高玄言聽計從。

    就在兩個多月前,高玄說要和嚴明亮合作搞一個短信遊戲,由他提供遊戲的創意和腳本,由嚴明亮來具體編程和技術支援。雖然高玄提供的創意和腳本恐怖無比,讓嚴明亮接連幾個夜晚做噩夢,但還是基本完成了遊戲的製作。但嚴明亮覺得不該輕易推出這個遊戲,因為可能會引起一些問題。


    於是,他選擇了當時為他打工的大四女生素蘭作為實驗。他讓素蘭去玩那個遊戲,檢驗一下是否會出問題,結果素蘭真的死於非命。不久還傳出有其他學生出事的消息。 
    原本他以為"GAME  OVER"僅僅是遊戲結束,但沒想到還有自殺和發瘋。而地獄遊戲�還帶有手機病毒,能夠遠端控制對方的手機。比如有人出事以後,就會把遊戲傳播給死者生前通信記錄最多的那部手機,而顯示出來的號碼還是死者的,其實手機已經中了病毒。

    嚴明亮被嚇壞了,惶惶不可終日,甚至連公司的伺服器都不敢動了。那天春雨發現了他辦公桌上蘊涵的照片以後,他已決定離開公司去香港。昨天,他聽說了員警正在找他,知道自己是逃不過的,只能來坦白了。然後,葉蕭從嚴明亮的嘴�知道了高玄的地址,便立刻趕到了這棟蘇州河邊的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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