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貼:冤鬼路作者最新作:棟力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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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貓貓,貓貓!!”水蘭散亂著頭發衝了出來,看見余傳波呆呆地坐在地上,眼光渙散地望著遠方,才吸了一口氣,道:“我……我以為你出事……”眼光往外一瞟,語氣一變,驚惶地叫道:“這里是什麼地方?”余傳波惘然地看著前方: 

    “這里是我們學校的第二教學大樓。”水蘭衝到陽台邊失聲道:“不可能!我們明明在棟力服務器室的,怎麼一下子跑到這里來了?教室里怎麼會這麼亂七八糟的?還有,既然這里是你們最繁盛的教學區,為什麼附近一個人都沒有?為什麼?!”余傳波的眼里掠過一絲不安的色彩,水蘭驚懼地捂著嘴道:“難道這里是……” 

    余傳波緩緩地站了起來,望著前方黯然開口道:“死亡棟力,當然一個人都沒有……任何一個人都沒有。” 

    “血之禁忌的內容就是不能說出那個禁忌。”“死亡棟力是為死靈和准死靈准備的,它無法容納任何活體的存在。”“違反血之禁忌洩漏內容的人,就會永世被封印在死亡棟力,與奈何絕緣,和輪回相抗。”dodo的笑容和孤星寒安詳的神氣伴隨著他們的話語在水蘭的腦海中如雷電般閃過,雖然極快但已清晰異常,頓時她整個人都快癱軟了下去,帶著哭聲道:“難道我們已經……已經不是……” 

    “水蘭,”余傳波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水蘭的身後,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胸有成竹鎮定自若的神情,但是說出的每一個字卻沉穩至極:“任何一個地方都有出口的,無門之所,便四處可通。高高他們出得來,孤星寒出得來,那我們也可以出得來。我們抱著必死的信念進來,早就什麼都不在乎了,不是嗎?不過,我還是想出去,想讓你出去,因為,我想你水蘭好好地活著,活在那個現實的世界。我現在才知道,原來外面的陽光是那麼溫暖和燦爛的。”水蘭的淚珠凝結在眼眶的一角,她抬起頭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神情看著余傳波道:“是為了死去的dodo所以無論如何都要照顧好我嗎?”余傳波微微笑了一下:“也許以前是的。”水蘭輕輕一顫,低下頭去不再言語。余傳波道:“走吧,反正留在這里也是沒用,我們到處去找找看看吧。”說完便朝樓梯走去。水蘭抬起頭來,怔怔地望著余傳波的背影,淚珠簌簌而下:“貓貓,只怕我沒有這個福分…………” 
  • 不愧是兩大高手合力營造出的倒映空間,大樓里面的景物絲絲入微居然都跟現實的沒有任何差別,甚至連門上的裂縫也歷歷如新,水泥漿粗粗地抹上牆壁,跟牆體裂開了一個好大的裂縫,余傳波用手稍微碰觸了一下,就立刻掉下很多灰來。果然,這是六年前剛剛整修過一次的二教的真實情景再現,殘酷的事實再一次提醒他們,這里絕對不是現實的世界,而回不去那個世界就只有永久地步向死亡。“貓貓,”水蘭輕輕推開一扇虛掩的門道:“如果這里是六年前真實情景的再現,那為什麼這里所有的桌椅都是亂七八糟倒在一起的?難道你們當初裝修的時候也是這樣的?”余傳波點點頭道:“我也覺得很反常,就算裝修也是不可能弄得這樣一團糟的,而且接連幾個教室里的桌椅倒的方向都是完全一致。這可以說是巧合,也可以說是……”他突然停住不說了,眼光定定地盯向其中一張倒下的桌子。 

    “什麼?”水蘭順著他眼光望去。余傳波指著桌子的邊緣道:“水蘭你看那里。”水蘭低下腰細細一瞧,原來那桌子邊緣原本滿布塵灰,現在上面居然多了幾道幹淨的地方,象是被什麼匆匆抹過一樣。水蘭直起腰來道:“好像是用什麼布條……” 

    余傳波神情凝重道:“是手指,是手指的印子!這里的桌椅在羊和祈云飛決戰的時代不是這樣的,是最近有人故意將它們推倒的。”故意推倒的?水蘭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凌亂的一幕,從十樓到一樓,每間教室他們都詳細的查看過,每間教室幾乎都沒有還站立著的桌椅,要推倒這些數以百計的桌椅,需要多少體力和精力。 

    但是什麼人這麼無聊呢?會是祈云飛嗎?顯然不可能是。水蘭不解地望著余傳波道:“但是為什麼這個人要這樣做呢?”余傳波道:“不清楚,也許是出于對這個死亡棟力徹骨的仇恨,或者是想回到現實的世界的願望太過迫切。”“等一下,”水蘭顫抖著聲音問道:“這里是死亡棟力,是不可能有人進來的!也就是說,推倒這些桌椅的,是死靈!是死亡棟力里面鬱結的成百上千個無法轉世的怨靈!  貓貓,我們根本不可能出去的,就算能找到出口我們也會先死在這里的怨氣當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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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後突然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余傳波悚然回頭大喝道:“是誰?”背後靜悄悄地毫無反應。水蘭緊張道:“會不會是什麼死靈?”余傳波喝道:“別自己嚇唬自己,就算有死靈也不怕的,我帶著羊的短劍呢。”水蘭的嘴角邊浮上一絲苦笑:“羊真的會出來嗎?”“你說什麼?”余傳波惶然間見水蘭正直盯盯地望著自己的腰間,也忙跟著看去,卻不由大吃一驚,腰間的短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露出了半截,但是跟之前在現實世界中光芒萬丈完全不同,劍身如同浸泡過石灰一般白蒙蒙一片被罩上了一層薄膜,連一絲光澤都反映不出。這也就是說,在這個號稱羊與祈云飛共同開闢的死亡棟力里面,羊卻喪失了真正的力量! 

    余傳波失聲叫道:“怎麼可能?約定不可能會背叛主人的啊!!”一直以來強自鎮定,一直以來把羊當作最大依靠的余傳波終于不可避免地流露出了失措的表情。水蘭看著羊,只覺得喉嚨發澀:“我早就說了的,祈云飛的實力已經不是當年可比的了,當年他既然能擊敗羊,那麼今天更加強大的他根本不把羊當作對手的。他一定是擅自改了約定了。”余傳波兩眼發黑,原本以為依靠羊的法力能為dodo和孤星寒得雪冤仇,沒想到最後還是沒能改變結局。難道命運真的是注定的麼? 

    “哎唷”余傳波突然癱了下來,水蘭大吃一驚,忙上前攙扶:“貓貓你也不用驚嚇成這個樣子吧?”話未及說完,她自己也覺渾身酸軟,禁不住也叫了一聲重重地坐在余傳波的旁邊。余傳波苦笑道:“你知道我不是嚇的了吧?”水蘭道: 

    “怎麼會這樣?突然全身無力,好像幾天沒吃飯似的。”余傳波道:“不清楚,我猜是這個封閉的空間怎麼都會對人的身體還有一點影響的吧?畢竟不是人呆的地方。”水蘭焦急地道:“那怎麼辦?”余傳波正要答話,眼角無意中卻瞄到遠方的地方有白衣一角正輕輕飄揚,余傳波吃了一驚,忙抬頭看時,頓時整個人呆在當地,極度的驚詫使他說不出一句話來,倒是旁邊水蘭驚恐的尖叫使他逐步地恢複神智。 

    在遠方的走廊上,一個全身白衣的女子靜靜地漂浮在那里看著他們,雖然說腳沒有著地,但是卻比站在地上還穩當,沒有一絲晃動,乍一看去沒仔細分辨還以為她是站著的。那女子留著剛剛蔓過肩膀的長發,一條沒有任何花紋沒有任何修飾再簡單不過的白色連衣裙,長長的袖子將手完全蓋住了,只是從隱隱約約中還看得到一點點輪廓。周圍沒有風,但是奇怪的,那女子的長發和裙邊卻非常自由和散漫地向四周舞開,五官很清瘦,卻冷漠沒有一絲表情,徬佛只是在打量一堆石頭。 
  • 余傳波舌頭打結道:“你……你……你究竟是誰?”那女子沒有答話,只是稍稍把頭低了下來,似乎是為了更好地看清他們,然後突然就轉身緩慢地離去。 

    好奇戰勝了恐懼,余傳波掙扎著爬起來喊道:“等一下,你到底是誰?能不能告訴我們出去的方法?都曾經是棟力的人,我們不要到了這個時候還要互相放棄好不好?”那女子沒有任何停頓,置若罔聞地繼續前進,長長的裙擺在空氣中詭異地飛舞著,就如同是一座冰雕的女像披上了長裙,從始到終沒有一點神色,甚至連眼睛也沒有眨過一下。余傳波感到了窒息般的恐怖,他不是第一次見識死靈,weish帶給了他多少夜晚的噩夢,在孤星寒的帶領下也見識過其他靈體,但有沒有死靈象這個女子一樣能夠如此保持完美的紋絲不動?沒有,一個都沒有!!或許她並不是死靈,而是另外一種詭譎的異靈?!!余傳波現在反而後悔自己剛才的掙扎問話,他毛骨悚然地拼命直往後退,同時在心底不斷地祈禱那女子快點消失。 

    幸好,樓梯就在前方不遠處,而該女子似乎沒有直接飄下樓的能力,當她的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處,余傳波才終于鬆了一口氣,看向旁邊驚魂未定的水蘭,兩人都是大汗淋漓神色委頓。正要互相安慰放鬆時,空氣瞬間又開始凝固起來。  因為兩人分明聽見從女子消失的地方傳來清晰的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是那個女子  回來了麼?可她明明是漂浮著的啊。死靈都是不能站在地上走路的吧?那麼會是誰呢?兩人對望一眼,均臉色大變,答案似乎只有一個,這個結界目前唯一的操控者────祈云飛!!余傳波和水蘭暗暗叫苦,剛剛逃過一劫,誰知更大的危難還在後頭,兩人拼命地想要起身逃跑,無奈全身就是提不起一點力氣,像軟綿綿的棉花一樣,這次真的要將宿命終結在死亡棟力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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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傳波轉過身快速地抓起水蘭的一只手,語氣急促地道:“水蘭,在死之前,我有句話想對你說……”卻見水蘭的瞳孔驀地睜大,臉上寫滿了那種驚詫不信的神情,嘴唇顫動著卻說不出一個字。這不該是看到祈云飛出現時的表情!余傳波情知有異,也趕緊回頭一看,果然,連自己也完完全全愣住了。最不該出現的人竟然就這樣真真實實地站到了自己面前!幾乎是咫尺之間,讓人無法懷疑這奇跡是夢。“你……”余傳波吃吃地道:“為什麼你也在這里…………” 

    “哼”站著的那人用一聲熟悉的冷哼聲回答了他們。而余傳波和水蘭也最終異口同聲得以驚呼出聲:“張笛!!!”來人正是為護送孤星寒骨灰先行南下的張笛。余傳波道:“你……你不是去了廣州麼?怎麼……怎麼會出現在這里?難道你也被……血……變成亡靈了嗎?”張笛忍不住“嗤”的一聲道:“亡靈你個頭,我還不是被你們害的!本來我以為你們夠聰明,進去了可以出得來,結果居然把我也拉進去了。好了,現在三個人一起等死吧。”余傳波奇怪道:“不可能! 

    我們進來不過才一天不到的時間,你遠在千里之外的廣州,就算你知道消息最快速度趕過來,也不可能我們前腳剛進,你後腳就到了,更何況我們這次行動任何人都不知曉。”張笛臉現異色:“一天不到?前腳剛進??”低頭竟沉默不語。 

    余傳波見張笛臉色不對,疑心大起:難道面前的這個人不過是幻象?不是真正的張笛?張笛突然把手一拍道:“我明白了!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你們還悠哉游哉一點都不慌著出去。” 

    水蘭嚇了一跳道:“什麼原來是這樣?你還沒解釋你為什麼這麼快來到這里呢?”張笛回頭道:“我快麼?能夠最快知曉你們行蹤的人只有關心羊的高高和phenix那兩個笨蛋,他們見了我不打架已經算很友好的了。我在廣州呆了整整一個月,老是沒接到你的電話,結果回來就見到你們的靈柩。”“靈柩?”余傳波和水蘭同時失聲。張笛自顧自說下去道:“我當時比你們還嚇壞了,我還以為是高高他們殺了你,于是就瘋狂地衝上去抓住高高問,誰知道他們兩個比我還象瘋子似的哭著喊著問我是不是出主意叫你們去闖血之棟力的,我當即就明白了,肯定是你們兩個笨瓜還困在里面,于是我就進來了,順便告訴你們如果再不快點出去,你們就真的要掛了。”
  • “等一下,”余傳波急道:“你剛才說得不對,我們進來最多就一天的時間,哪里有一個月?肯定是你糊塗記錯了。”張笛意味深長地看著他道:“你沒有錯,的確在這里只有一天的時間,但是我也沒有錯,在那個世界的確過了一個月,錯的只是這個空間。”水蘭道:“什麼意思?”張笛道:“這是一個扭曲的世界,不僅扭曲了空間,也扭曲了時間,使得這里的時間長度遠遠短于現實的世界,也就是說,這里的一天就等于外面的一個月。你們的靈魂離開了身體,身體在快速地壞死。高高和phenix為了保住你們的軀體,用法力冰凍住,不過我看估計也保不了多久了,我們在這里三天出不去,就算你們的靈魂回去了,也會沒有軀體依附而最終魂消魄散的。”水蘭淒然道:“我們早料到會死的了,又不是不想出去,但是根本沒法出去啊!這里是完美的結界啊!” 

    “不!”張笛怒然回頭:“世界上沒有完美的結界,就算強大如祈云飛這種人,也必然有缺陷的。缺陷就是這個結界的出口!這麼早就放棄生存的希望,還談什麼複仇,什麼解開謎底呢?!你們不要忘了,我們身上背負著幾條血淋淋的人命!!”張笛的話激起了余傳波和水蘭幾乎快熄滅的求生的欲望。水蘭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道:“張笛說得對,我們不能這麼輕易地放棄。”余傳波也掙扎著起來道:“你這個家伙……一天,不,一個月不見,怎麼變了這麼多一樣?”張笛的眼神忽然黯然失色:“我在廣州經歷的是另一場苦難,原來的張笛已經無法回來了,跟隨著孤星寒永遠地走了。”余傳波以為他說的是被孤星寒的父母責難的事,不好再提。水蘭突然想起來問道:“對了,  貓貓,剛才張笛出現的時候你說要跟我說一句話的,是什麼?”“啊!”余傳波怔了半晌才道:“我有說過要跟你說一句話嗎?我真不記得了。”水蘭愣道:“不記得了?一分鐘前的事而已啊。”余傳波幹笑道:“我真不記得了,可能是被嚇忘了,等我記起來再說吧。 

    ”水蘭狐疑的望著他:“真的?”余傳波連忙雞搗蒜地點頭。水蘭轉向張笛問道: 

    “你覺得他真的記不得了嗎?”余傳波萬分緊張地看著張笛。張笛想了一會兒道: 

    “我不是貓貓,他真的假的我還真猜不出來,不過我知道,”說到這里,他突然意味深長地看了余傳波一眼:“男人有些話是必須到一定時候才記得起來的。” 

    余傳波怔怔地站著,眼神卻驀然明亮起來。水蘭繼續問道:“什麼話?”張笛道: 

    “不是說了嗎?要到一定時候。要不然就不是男人了。”水蘭又急又氣,狠狠瞪了張笛一眼道:“不跟你們這幫臭男人在一起了。”說完一瘸一拐地往樓梯走去。  張笛在後面忍不住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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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笛……”站在張笛身后的余傳波突然開口了。張笛回過頭來看著他,余傳波道:“以前聽孤星寒說你很聰明,一直都不信的,但是現在,我信了。也許有你的加入會是最大的勝算,也會是祈云飛轉敗的關鍵吧?”張笛道:“孤…… 

    那個家伙跟你說我很聰明?不可能的,他一直都自命不凡,就算說我聰明也是在他的襯托下。”余傳波道:“不,他是用很羨慕的口氣說起的,要不是我也不會留意。孤星寒他很羨慕你的聰明,不過他太好強,一直不肯表露出來而已。”“ 

    很羨慕?”這幾個字使張笛的心狠狠地被抽了一下,他勉強一笑道:“聰不聰明我不清楚,但是貓貓你有沒有試過這種滋味?把所有東西都看得很透卻始終無能為力那種感覺,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倒希望可以做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蠢人。” 

    余傳波關切地看著他道:“我聽你話中有話,是不是有什麼難處?能不能告訴我?” 

    張笛微微搖搖頭道:“很多東西永遠都不能告訴其他的人。”他的眼前漸漸浮現出一副怎麼也抹不去的景象,“其實……我不是……什麼……孤星寒”,然後是那個漸漸沒了熱度和氣息的笑容,再慢慢地模糊。張笛回來頭來對著迷惑的余傳波展顏一笑道:“不過沒所謂了,最起碼我現在知道我必須承受些什麼,我知道我能撐得住。” 

    “你們這些臭男人,還真打算不下來啊?”水蘭氣喘籲籲又爬上來了。張笛道:“你不是說不想跟我們一起的吧?又爬上來幹什麼?”水蘭紅了臉,半晌才訥訥道:“我不想遇見那個女人而已。”“女人?什麼女人?”余傳波道:“這里除了我們之外其實還有一個靈體,是一個穿著白衣服的女人。她就是剛才消失在樓梯那里的,我們問過她,但是她沒有理我們,我估計是喪失說話能力了。” 

    張笛道:“我剛就是從樓梯那一層一層爬上來的,沒見到有什麼女人。”水蘭道: 

    “都說了她是靈體,她可能穿牆走了,你當然看不到了。”張笛道:“哪個進來的不是靈體啊?人能進來這里嗎?還有,這里是用意念幻化的結界,不要說靈體,就算是身體也是穿不了牆的。”余傳波詫異道:“不會吧?真的有女人,我們真看見了,不騙你。” 

    張笛從懷中掏出一株古怪的植物,朝四周圍揮了一下,沒有任何變化。水蘭道:“那個是什麼東西?”張笛道:“這個是靈氣草,專門拿來測有沒有其他靈氣的。你們可以死心了,它一點變化都沒有,肯定是你們眼花,要不就把我看成女人了。”余傳波笑道:“呸!不可能,這個什麼草哪里來的,我從來沒見過。” 

  • 張笛道:“你沒見過的多著呢,終南山的名草,好難才能偷出來的。”余傳波道: 

    “那你怎麼會有?偷的?”張笛頓了一下才道:“孤星寒既然是終南第一弟子,難道連一根草都擁有不起嗎?我順手拿過來而已。”余傳波道:“既然沒有其他的靈體,會不會是那個女人既不屬于人類也不屬于死靈?”張笛目光炯炯地看著他:“有道理!但是──────有這種東西的嗎??” 

    “怎麼回事?他們不可能出不來的啊!!”phenix焦急地在靈柩邊走來走去: 

    “照理說,是羊的結界,怎麼會有出不去的道理?”高高道:“或許是祈云飛做了什麼手腳?”phenix道:“約定不可單方更改,就算他神通廣大,做了什麼修改也不能阻止他們出來的啊。約定是不能背叛主人的啊!怎麼辦?好容易羊出來了,現在又被帶進去了,想問一下都不成。我恨死貓貓了!!不如我們直接去找祈云飛拼命算了!”高高責怪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向來沉穩的,怎麼比我還沉不住氣了?”phenix嘆了口氣道:“不知道為什麼,一涉及到羊的事情,我總是很容易失去理智。”高高抱著膝蓋,定定地望著天空,半晌,道:“是嗎?” 

    “你不是說再在這里呆上三天,我們的軀體就會腐爛嗎?那你還這麼慢吞吞地走的??”水蘭幾乎想扛起一個桌子砸過去。張笛無奈地直起身來道:“我也知道啊,但是要找這個結界的缺陷啊,你以為我神仙下凡,一路跑過去就能發現哪里不對啊?”余傳波笑道:“算了,慢慢來吧,張笛正在研究那個手掌印呢。” 

    水蘭道:“哼,反正你也跟我們差不多,到時一起做游魂吧。”“哎?”張笛正色道:“我可跟你們差很多,我知道我進來也可能十天半月回不去,所以我托終南山的道道們給我用高級的法術保住身體,你們輪回了,我還可以做人呢。”余傳波哭笑不得拉開咬牙切齒的水蘭道:“張笛,你快點看吧,研究出什麼來了?”  張笛道:“看出來了,這個手掌印手指纖細柔弱,推倒這些桌子啊椅子啊一定花了很大力氣,所以指關節有點彎曲,但是那些指印上面也蒙了一層很細很細的幾乎察覺不到的灰。這里的空氣幾乎沒有什麼灰塵,所以照這樣推算看來,這個人推倒桌子的時間應該不是在近幾天,可能近幾個月都有可能。”余傳波道:“是不是那些被血之禁忌封印的人做的?”張笛搖頭道:“似乎不象,血之禁忌害死好多人了吧,包括那些殭屍,哪個人不怨氣滿天,但是這里幾乎感覺不到一絲靈氣,而且推倒所有桌椅的也只有一個人,所以我想,你們所說的那個奇怪的女人可能是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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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傳波緊張道:“你不是說除了我們幾個以外,你感覺不到任何靈氣的存在嗎?那那個女人是什麼東西?”張笛緊閉著嘴唇,半晌才道:“民間由于對鬼神近乎恐懼的崇拜,所以用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方法來崇拜和抵制他們,甚至于毀滅,所以產生了很多詭譎奇異的特殊靈體,至今還不被我們知曉也是正常的。無論如何,見到那個女人的時候就知道了。”水蘭忍不住道:“那我們就去找她吧。” 

    張笛道:“也好。”三人轉身就走。誰知這時,水蘭身邊突然出現一個巨大的光怪陸離的漩渦。漩渦里面傳來一個女人冷冷的笑聲。水蘭吃了一驚,大叫一聲就往相反的方向逃去,說時遲,那時快,從漩渦里面飛速地伸出一只慘無血色的白手,指甲上還帶著點點霉綠的斑點,一把抓住了水蘭就往漩渦里拖去。事情突然生變,張笛和余傳波都嚇呆了。水蘭拼命地抓住旁邊的桌角,嘴里已經說不出任 

    何有意義的單詞,只懂得驚恐地大叫:“啊!────”桌子上面留下了很多深深的帶著血痕的抓痕,其他被帶到的桌椅也紛紛倒下。余傳波終于醒悟過來,大吼一聲:“放開水蘭!!”猛撲上去,卻被一陣更強烈的光波彈開。“貓貓!” 

    水蘭最終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謝謝你照顧我,請你們繼續…………努力……”光圈漸漸將她半個身子已經吞沒。水蘭頹然低下了無力的頭,淚水滴滴滑落在地板上。堅強如水蘭者也放棄了努力。 



    陡然遭此變故,經歷了一連串生死別離後,余傳波的神經再也經不起這麼一次巨大的打擊,他狂喊一聲:“不要!把水蘭還給我!!”再次向光圈狠狠地撲去。不出意料,他也再次被狠狠地拋了出去。光圈里面那個女人冷冷的聲音道:“除非你拿你的命來換。”余傳波趴在地上強忍痛苦道:“何苦呢,都是祈云飛的受害者,為什麼還要為虎作倀?為什麼要變得跟他一樣殘殺人命?難道你不想  離開這里嗎?”那女人一陣尖銳的笑聲過后才道:“離開這里?你太天真了,不久之后你就會變成我這樣了。少說廢話,這個女人的魂體我要了!”余傳波道:“不,你等等,我答應你,我用我自己換她。”“貓貓!”震驚的水蘭再次抬起頭來,淚眼模糊的她只能看清余傳波堅毅的眼神,告訴她一切不是開玩笑。光圈里那女人奇怪地沉默下來,沒有說話卻也沒有放開水蘭,光圈卻漸漸擴大了。余傳波著急地繼續問道:“我說用我換她,你剛才答應了的,做鬼也要講信用才行啊。快點放開她,來抓我啊!”“貓貓……”兩行清淚源源不絕地從眼角流下,水蘭怔怔地看著余傳波:“水蘭值得你這麼做嗎?”余傳波一愣,顯然沒反應過來在這危機關頭水蘭為何還有此閒心問這個奇怪的問題,頓了一會才本能答道:“值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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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蘭的嘴角邊突然浮現出一絲淒美的微笑,她閉上眼睛,再次低下了發絲蓬亂的頭顱。“對不起……”這是余傳波聽清楚的她的最後三個字。“你說什麼?”余傳波呆住了。可是他再也沒有機會跟水蘭繼續對話了,因為光圈里迅速吞沒了水蘭的整個身軀,無蹤無影地消失在這詭異的空間中。“水蘭?”余傳波的思想已經無法跟上目前情勢的發展,他突然想起剛才一直被忽略的張笛,忙回頭去看,卻意外發現張笛正呆呆地站在原來的地方,一動不動地盯著倒下的桌面,眼神里有一種說不出的詫異。但是余傳波已經沒有心思問張笛到底在想什麼了,他一把揪住張笛的衣領道:“水蘭不見了啊!!她跟我說對不起,對不起啊!對不起是什麼意思啊?!”張笛被他一揪,才從遐想中回醒過來,沒弄清眼前情況的他望著幾近瘋狂的余傳波傻傻地問了一句:“啊?”余傳波一怔,眼前不自覺地浮現出當日孤星寒死後,張笛也是如這般瘋狂地抱著孤星寒的遺體不肯鬆手,一邊哭喊著:“他還沒有死!他還會活過來的!你們等多一下好嗎?”余傳波黯然放開了手,似乎自己現在才明白張笛當時的心情,道:“如果當天死的人是我,那我們估計都要比現在幸福得多。” 



    張笛似乎絲毫不擔心水蘭的事,微微笑道:“她又沒被怎麼樣,你怕什麼?我們找到缺陷,找到結界,就可以救出她了。”余傳波道:“可是她已經被抓走了,是誰幹的,她會被怎麼樣處置我們都預料不到。我真怕她有什麼不測。”張笛道:“不會的,這里是祈云飛的結界,一切都要遵循他制訂的潛規則玩這場游戲,違反的照樣會被結界殺死。”余傳波精神一振:“真的嗎?那我們快去找吧。”說完就往門外跑去。張笛忙叫道:“喂,等等我啊。”正想轉身離去,突然又奇怪地停了下來,轉身怔怔地看著桌面上那些細小的劃痕,眼神突然被揪緊,心中默道:真的是你嗎?遠處傳來余傳波的焦急的呼喚聲,張笛無奈地掉頭而去。遠處,水蘭倚在欄桿上靜靜地看著兩人的背影,臉上失落的表情一覽無遺:對不起,貓貓,你們兩個是絕對無法衝破這強大的結界的。我不想跟你們一起死,我還有沒有完成的心願,所以我只能再一次背叛你們。永別了,貓貓! 



    懵懂不知的余傳波和張笛還在急速地向前奔跑著,迫不及待想要找出缺口。“其實真正的缺口就是……”水蘭輕輕地將左手一揚,一個淡淡的光圈顯現:“自己再制造一個鏡子,然後再將自己反射出去。張笛,你自詡聰明絕頂,為什麼連這個簡單的辦法也想不到?我先去了,你們就靜靜地等待為這里多添兩具枯骨吧。”光圈迅速將水蘭吞沒,暈眩的七彩中只見水蘭疲累地閉上眼睛,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心有些抽痛,一種從未有過的憋悶和淤塞的感覺從心口傳來,幾乎逼得她有點喘不過氣。遠處的張笛突然回過頭來,凝視著水蘭消失的方向,半晌,嘴角邊浮起一絲神秘的微笑。“張笛?”余傳波跑回來不解的問他,張笛回過頭燦爛的一笑:“水蘭一定會回來的,然后四人聯盟再次並肩戰鬥。我們走吧。” 
  • 余傳波道:“但是,血之棟力映射了整個校園,而我們根本不知道缺陷在哪里,怎麼找?”張笛斜睨著他道:“你不是羊的轉世麼?連自己設的結界也破不了?”余傳波嘆口氣道:“別提了,要是能放他出來我就不至于這麼悲慘了,我懷疑羊在這個結界被封印了。”張笛道:“能夠在自己的結界中被封印,那就一定是祈云飛擅自修改了約定的內容。所以我們不妨先找到那個約定放在哪里,再討論下一步的方向。”余傳波奇怪道:“但是約定是兩人的契約,單方可以修改的嗎?”張笛道:“按照常理說是不可以的。但是一連串怪誕的事情已經讓我不相信常理了。我寧願相信祈云飛是一個不是用常理就能戰勝的對手,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是在創造甚至是祈求奇跡的出現。”余傳波默然道:“那好吧,我們去找約定,約定會放在什麼地方呢?”張笛道:“如果我是羊,我就會放在棟力服務器室,結界最中心的地帶。” 

    余傳波道:“好,那我們去那里看看吧。”正說著,腦後飄來一陣奇怪的微風。兩人同時快速回頭,只見一角白衣隱沒在科技大樓的后面。余傳波指著那里叫道:“那個女人!!”張笛簡短地答了一句:“追!”兩人隨即拔腿追去。待兩人追到科技大樓背後,卻不見了那白衣的影子。余傳波道:“果然是個女鬼。可是為什麼這里只有她一個可以到處飄蕩呢?”張笛道:“不對,祈云飛為這里設下了近乎嚴苛的規則,就算是鬼也不可能這麼隨意飄動的,這個女人有蹊蹺!”余傳波抬頭望向天空道:“或許有其他的魂靈而我們沒有…………啊!!!──”張笛嚇了一跳:“做什麼??”余傳波面部抽筋,指著上面近乎狂叫道:“那個女人!!”
  • 141

    張笛馬上抬頭望去,果然一副恐懼的景象在樓上展開。一個毫無血色的女人往下俯著頭,頭發垂了下來,遮住了大半邊臉,瞳孔里是兩個大大的綠色的眸子,詭異地盯著地面上的兩人。張笛整個人象是被抽走了筋一樣,全身一陣痙攣,呆呆地凝視著那個女人不動。余傳波拼命扯他:“快跑,張笛!她要殺我們了!”張笛甩開他的手,反而向前迎了一步,眼神里流露出一種久逢的悲哀,喃喃道:“原來真的是你………………tina……” 



    “tina??”余傳波也呆了:“你說那個人是tina?!怎麼會?她不是……”那個女人突然又有了動靜,轉過身似乎要離去。“站住,tina,我是張笛!”張笛大吼一聲,不顧一切往上衝去。“等等我啊,張笛。”余傳波也忙不迭地跟了上去。似乎絲毫沒有聽到張笛的呼喚,那懷疑是tina的女子依舊以很快地速度飄動著。張笛一咬牙,使出跑1000米的速度,抄陽台“唰”的一聲跳在了那女子的前面,擋住了她前進的方向。那女子也終于不得不停了下來,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張笛……”余傳波氣喘籲籲地跟了上來,驚異地看著這奇怪對望的兩人。 



    “tina,”張笛眼里沒有太多的驚喜,反而充滿了悲痛:“孤星寒死了……他以為你先死的,沒想到最先死的人卻是他。”余傳波怔怔地看著,難道眼前這如白玉雕塑般的女子真的就是那個第一個揭穿血之禁忌秘密的tina??那女子沒有絲毫的動作,只是冷漠地望著悲痛的張笛,似乎孤星寒的死對于她來說並不算得什麼。難道她也是如dodo一樣,被什麼紅線纏住了手腳動彈不得?張笛不動聲色地從背後悄悄掏出一面磨得發亮的銅鏡,轉到適合的角度,配合眼角余光一瞧,里面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沒有人控制?是她自己無意識化?張笛有點摸不著頭腦了,照理說,再低級的鬼魂都是有自己意識的。難道真的如同貓貓所說,tina已經變成了一個世人都沒有見過的變種的靈體? 

  • 張笛的臉上沁出薄薄一層汗珠,回想起日本臭名昭著的變種異靈鬼娃娃花子,盡管有法術傍身,可是張笛還是覺得有點不寒而慄。余傳波也看出有點不對勁,用眼神詢問張笛該怎麼辦。張笛使勁吞下一口口水,潤了潤幹枯的喉嚨,道:“tina,還記得嗎?我和你還有孤星寒第一次見面的場景?在中大那塊大大的草地上,你說過,人世間不可能沒有鬼的存在,你的使命就是告訴人們真實的鬼界,讓人界和鬼界可以互相尊重,化解仇恨。你還說過……”“張笛,你瘋了?”余傳波顧不得避諱,不可思議道:“她已經完全不認得我們了,你還有心情跟她講這些?再留在這里我們會沒命的。”張笛已經汗濕衣襟,道:“不,tina既然沒有意識,那麼她就不會攻擊任何人。我現在在幫她回憶往事,只要能讓她記起生前最美麗的時刻,她就有可能恢複過來的。”余傳波幾乎要哭了出來:“但是,就你跟孤星寒和她見面的事,你認為tina會把它當作生前最美麗的時刻嗎??”張笛吼道:“我也是在賭博!我不是她保姆,我就知道她的這麼一點事情,但是無論如何總要試一試,她一定知道出去的辦法!” 



    這時,tina卻突然有了動靜。她稍稍動了一下身子,隨後又開始挪動步伐,竟不躲不避徑直朝張笛所在的正前方繼續飄了過來。余傳波緊張地大喊:“讓開,張笛!她來真的了!”張笛驀地從背后掏出一道金符,咬牙道:“她不會攻擊人的!tina,對不起了,你給我先留下來!道宗成氣,破!”余傳波一怔,那道金符已經化為一道金光激射而出,直奔tina的心髒而去。張笛一上來便是殺著,他到底想要幹什麼?余傳波的腦筋已經不夠用了。可是沒想到,不夠他腦筋用的事接下來還發生了一件。 

    眼見金光已經射到了tina的胸口,張笛明顯開始鬆氣,這時,余傳波只覺眼前一陣強光掠過,不由自主地偏過頭去閃避,一道金光從他的臉頰邊擦身而過,半邊臉頓時火辣辣地痛。回頭看時,張笛整個人象個木樁一樣愣在地上,那道強烈的金光居然從tina的胸口出安然無恙地透射而過,就好像只是擊中空氣一樣。“張笛閃開!”余傳波震驚之中仍然不忘喊上這麼一句。張笛終于清醒過來忙不  迭向旁邊跌開,然後眼睜睜地看著tina飄動著翩翩的白色的衣裙,安詳地從他眼前經過。“怎麼會這樣?”張笛喃喃地重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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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42

    余傳波跑過來攙扶張笛:“你沒事吧?法術失敗一兩次也沒有什麼,又不是神,孤星寒也失敗過的呢。”張笛無奈地看他一眼,但是我的法術是決不可能失敗和失效的。”余傳波不解道:“為什麼呢?難道你的法力比孤星寒的還要高嗎?”張笛一時語塞,難道要告訴貓貓他的才是終南山正宗的獨門道術,只要發出百無虛發的嗎?余傳波追問道:“說啊,為什麼啊?” 

    張笛道:“這樣都不懂嗎?因為……因為孤星寒他天賦太高了啊,太高而法力沒有達到非常高的境界的話,就比較難控制,經常會出現異常現象。但是我不同,我只是個蠢人,所以發個簡單的法術是決不可能失敗的。”“哦……”余傳波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也就是說,tina的確是有蹊蹺了。”“是很大的蹊蹺。當日孤星寒推斷tina的詭異死法的時候,我親眼也見到了廁所里那衝天的怨氣。 

    tina一定死得很委屈很不甘願,她的死法跟所有被血之禁忌和祈云飛殺死的人不同,究竟她在血之棟力這里遇到了什麼?為什麼我的法術會對她一點用都沒有?” 

    余傳波道:“想也沒用了,我們快點去棟力服務器室,看看約定究竟被改了什麼?”張笛點頭,兩人迅速地向棟力服務器室的地方跑了過去。在幻境里跑步似乎要比現實世界輕鬆很多,當張笛和余傳波來到大門緊閉的棟力服務器室的時候連呼吸都沒有急促多少。余傳波一邊推開門一邊對張笛笑道:“我真想看看六年前的棟力無限,高高時代開始前的是個什麼樣子。”張笛笑道:“還不是幾部破電腦。”然而打開門後,兩個人都大吃了一驚,如果說課室里面是一片亂七八糟的話,那麼這里就慘不忍睹。沒有一個完整的電腦和桌椅,很多散碎的木屑粘在牆上,到處是被劈得不成形狀的物體,甚至還有很多燒焦了的液體類物體抹在地上,呈現出一股沉沉的黑色,更誇張的是,還有半邊桌子像是凌空飛過來似的,牢牢地嵌在牆的頂部。正中央是一個被很多破碎布料搭住的大椅子,旁邊的地上似乎還有一灘已經幹枯了的黑色的血跡。余傳波啞然道:“我沒想到tina有這麼厲害……”“不,”張笛打斷道:“這是六年前羊跟祈云飛決戰後的場景!” 
  • 余傳波驀然醒悟,的確,這里不可能是tina一人所為。這里分明是經歷過一場慘烈異常大戰后才能留下來的場景。當年如同天神一般不可戰勝的羊就是在這里結束他的生命的嗎?余傳波不由自主地握緊了腰間的短劍:“祈云飛將這里保存得這麼好,是將打敗羊作為一輩子的光輝來紀念的嗎?”張笛答道:“不,他雖然能改變潛規則,卻無法改變這約定設下的結界。當年是羊和他共同造成這種場景的,要收拾的話也必須他們兩個人一起收拾才能做到。”余傳波道:“所有大樓里面的桌椅都被tina推翻了,為什麼這里她卻沒有來過?”張笛道:“兩個可能的原因,一個是祈云飛為了保護給他做過手腳的約定而限制所有人來這里破壞,第二個原因可能因為這里是血之棟力的中心地所以自動保護這里不受侵犯。”“對了,”余傳波突然想起一個問題:“約定在哪里,我怎麼沒有看到?”張笛朝著正中央擺放的椅子上方看去,一個柔和的光圈包圍著一張飄浮的紙張靜靜地佇立在上面,光亮並不刺眼,是那種淡黃色帶點淺藍色的光圈,一種類似中古世紀教堂流行窗花的顏色,很是聖潔和高貴的感覺,徬佛在昭示著它作為這里至高無上控制者的地位。 

    余傳波驚呼道:“啊,這麼高啊?我知道了,肯定是祈云飛和羊兩個人都會輕功,所以才那麼輕易地可以飄上去放著。但我們怎麼辦呢?就算找個梯子,也沒有可能爬到這麼高的啊。”張笛凝視了一下,道:“飄上去很難嗎?”說著,已凌空而起輕鬆地把手探入光圈拿了那張紙出來。余傳波目瞪口呆道:“怎麼可能?孤星寒都飄不起來,難道你比他還厲害??”張笛道:“廢話,他那種體形,就算有凌波微步他也未必飛得起來。況且我們現在是靈體,要飄起來應該很容易吧。快來看看約定上面寫什麼吧。” 

    約定用的紙不是一般的紙,竟是現在已經基本絕跡的羊皮紙。張笛皺了皺眉道:“羊好殘忍,自己同類的皮都剝。”又看下去,這下連余傳波也拉長了臉道:“不是吧??”紙上清秀的字跡與當日他們在羊的城堡找到的那張紙上一模一樣,也就是說,這個約定是羊執筆的。羊不知道是家族文化如此,還是老受中古世紀的影響,向來都愛用文言文來寫,這可苦了張笛和余傳波兩人,當日有孤星寒在免費當翻譯還沒有問題,可是一旦輪到他們自己來看,就發現這張約定找到其實等于沒有找到。張笛問余傳波道:“你文言文多少分?”余傳波想了想道:  “還算不錯,有63分,及格了。”張笛忍不住罵道:“靠!比我還低也說不錯,我都有65分。算了,我來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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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43

      “今日乃命運輪回之戰,吾與祈家生死之戰不得不行。但凡戰事紛起,百姓必遭亂難,如若為伏魔而塗炭蒼生,非我聖女門之宗義。祈家罪孽深重,縱墮奈何不得輪回亦屬應當。今祈家最後一子祈雲飛為其母冥福,希望以孝動天,遂與吾達成協議,以棟力無限bbs為原點設立約定,共創結界,為雙方大戰之地……”余傳波不解地望向張笛道:“怎麼不念了?”張笛放下羊皮紙,嘆了一口氣道:“我寧願死在這里算了。天啊,羊怎麼會喜歡這種古怪文字的啊!後面還有一籮筐啊,而且還有很多字我不認識,也虧祈雲飛那麼有耐心看完。你說羊會不會故意搞這種花樣先把祈雲飛搞到頭暈眼花再來決戰?”“胡扯,”余傳波不滿地搶了過來:“羊光明磊落,才不會這樣,我來研究。”)

      “好,你慢慢研究吧。”張笛不再理睬余傳波,轉而在棟力服務器室開始亂轉起來,用手亂動已經破得不成樣子的電腦,然後又踱步到嵌在頂部的那張桌子下方,抬起頭非常認真地開始研究桌子當初是從哪個角度飛過來的,最後來到孤星寒死的那根柱子下面站住,吐一口氣,悄悄地道:“死鬼,為了保存你的道家第一弟子名譽,可苦死我了。我真後悔當初沒跟你象羊和祈雲飛一樣簽個約定,給我點好處什麼的。”說到這里,他的心里突然有一陣奇怪的悸動。“孤星寒?”張笛幾乎失控般四周圍望去,除了苦苦思索的余傳波房間里空無一人。難道不是他過來了?那我心里為什麼這麼不舒服?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一樣,是這個空間出了什麼問題嗎?張笛怔怔地站著,回想著自己剛才做的事。

      “死鬼……後悔當初沒跟你……簽個約定……好處……”剛才所說的那句話斷斷續續地在腦海中重現。剎那間,胸口的心臟像是被萬噸的炸藥猛然炸裂開來了般,張笛的四肢頓時變得冰涼。他終于發現了這個詭異空間的所有秘密!原來血之棟力是這麼一回事,原來他們進來的是這樣一個空間!張笛禁不住踉蹌著倒退兩步,他萬萬沒有想到,祈雲飛玩的把戲竟是如此高明,高明到連一絲破綻都沒有露出。如果不是他無意中調侃孤星寒的一句話,那麼他張笛死在這里一百次都不足為奇!!果然,最最絕頂聰明的人,不是他張笛,也不是神化的羊,而是祈雲飛!這個與神誓不兩立水火不容的吸血鬼,卻擁有了與神一般的智慧!!是命運的輪回還是老天的諷刺?!

  •   但是,如果真的如他所推測般,那祈雲飛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是的,一定會留下那個東西,隱蔽在最不為人所知的地方,幾乎沒有人可以想到這點,所以也幾乎沒有人可以找到那個東西。張笛近乎執著瘋狂地在四周圍尋找,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廳里的那個大柱子下面,孤星寒就是被拋到柱子上腦破裂而死的。那是張笛心中最不願觸及的記憶,但是當日的景象如同放電影般一幕幕在他眼前詳細地越過,所有所有那時的景物,在腦海中變得異常清晰。張笛顫抖著在柱子前蹲了下來,伸出雙手模仿著當初抱住孤星寒的手勢,淚水幾乎又要奪眶而出:孤星寒,是你不甘心被困在那里而故意給我提示的嗎?

      這邊苦思不得其果的余傳波抬起頭來叫道:“好張笛,你就算看不懂,也一起來……”說到這里,他不由呆住了,張笛蹲在柱子下伸出雙手擺出一種奇怪的姿勢,眼神里面有異樣的悲哀。余傳波跑上去道:“張笛……”張笛道:“就是在這里,我眼睜睜看著孤星寒最後一絲體溫消逝。”余傳波溫和的道:“你又想起來那件事了?不要老是想著了,我們會幫他報仇的。”張笛自顧自的說下去:“他是先被祈雲飛重重的拋在柱子上然後掉下來的,掉下來的過程中因為柱子上面有很多損壞的地方,他的頭刮到了一片底部的棱角,于是半塊頭皮都被牽扯了下來,前額一片血肉模糊,如果沒有驗屍報告,我會一直以為他是滑下來時刮破腦袋而死的。死之前還要忍受如此慘絕人寰的痛苦,我想就算他能走上奈何橋,他也不會甘心上路的。”余傳波黯然道:“是的,雖然我很後面才趕過來,雖然他的身體已經不在,可是我還是看到了那種慘不忍睹的場景,一大片濃密的頭發連著血跡片片的一塊頭皮顯眼地嵌在柱子的底部,喏,就是在這里……”

      余傳波用手一指,自己卻不由愣住了:“這是……”本來在自己回憶中異常清晰的那塊柱子的破痕在這里卻蹤影全無,柱子表面光滑得連一絲裂縫都沒有。張笛低下頭無聲地笑了:“那塊地方不見了是嗎?你轉到後面看看。”余傳波依言轉過去,果然一塊大大的帶著四處鋒利的棱角的破痕就嵌在那里。余傳波糊塗了:“難道我記錯了?可是我明明記得是對著大門的啊,難道過了六年,這柱子自己轉了一個個兒?”張笛站起來道:“你沒有錯,我也沒有錯,是祈雲飛跟我們玩了一個六年的巧妙棋局,這里根本就不是血之棟力!!”
  • 144

      話音剛落,結界立刻起了猛烈的震動,震動波從內到外發散,迅速地像水中的波瀾一樣一圈圈地泛開,直到驚醒了還在午睡的祈雲飛。“結界被破了?不可能!!?”祈雲飛幾乎來不及整理頭髮,身子已如飄忽的輕雲縱身從窗子那里躍了出去,向著棟力服務器室掠去。“那個精妙的棋局就算是羊親來也未必破得了,有可能洩密的人都已經被我殺了個徹底幹淨,究竟這個局里哪一著出了錯,會在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破掉了??”祈雲飛的心六年來第一次被揪緊了,現在是計劃進行到最關鍵的時刻,決容不得有失,棟力服務器室已近在眼前,祈雲飛卻驀然停下了急促的步伐,聰明的他也一剎那猜破了那個破他棋局的人:“張笛?!是他,只有他這個不穩定的因素才有可能破壞我這個完美的棋局。”祈雲飛微微皺起了眉頭,當初自己因為不想多一個敵人才暫且放過他,想不到自己不尋人,人卻尋上門。看來這次必須對所有人都痛下殺手了,遇佛殺佛,遇神殺神,我祈雲飛一定要逆天成功!

      棟力服務器室現在震動的非常厲害,外面轟隆隆好像滾石頭一樣聲音震天,余傳波大驚失色道:“結界破了,我們再不出去,要被葬身在這里的!”張笛勉強穩住身子道:“那你知道該怎麼出去嗎?”余傳波搖搖頭,張笛大喊道:“tina!關鍵就在tina身上,她是血之棟力的人,跟著她就一定能找到血之棟力!快去找她!”余傳波咬著牙道:“不行……我不找到水蘭是不會去的。”一塊巨大的石頭落在他的身邊,頓時激起了滿天的飛塵。張笛道:“你先去跟著tina到真正的血之棟力去,水蘭我來找。”余傳波道:“不行!要找一起找,我們三個是一體的。”張笛一縱躍到他身邊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怒道:“就是因為我們三個一體,所以誰去找都沒有區別!你先到真的血之棟力爭取時間找出約定,召喚羊出來才能抵擋得住祈雲飛的攻擊,我在這里才有機會救水蘭出來!這其中的厲害關系,你到底懂不懂?”余傳波愣了一下,回醒過來忙點頭道:“好,我先去!水蘭拜托你了,請你千萬要救她出來!”張笛猛地將他往外一推:“我知道,你不要像個女人一樣唧唧歪歪,快去找tina!” 

      服務器室的房頂幾乎塌掉了一半,張笛倚仗道術護身才勉強衝過了亂石堆,站在廳中苦想:水蘭究竟去了哪里了?難道會是在那里?其實連水蘭自己也沒想到自以為萬無一失的方法居然會把她傳送到原來她和余傳波剛入這個結界的地點  ──第二教學大樓。“怎麼會這樣?”水蘭驚惶失措地四顧張望:“這個方法明明是對的!怎麼會出不去?到底祈雲飛設立了什麼鬼規則?”水蘭的心完全慌亂了,她用盡所有的法術都是徒勞,根本傷不了結界分毫。
  • 正在這時,周圍突然起了一陣猛烈的晃動,地動山搖般猶如發生了地震,水蘭暗暗叫苦道:不好,難道貓貓那兩個笨蛋驚醒了祈雲飛,這次我真的要凶多吉少了。驀然間,一道寒光一閃,一個冰涼的東西已經抵觸在她的喉嚨要害處。水蘭大驚,膽顫中回頭時,正見著張笛手持一把長劍,冷冰冰的看著她。水蘭怔了一怔,說道:“你……”她想問張笛為什麼知道她在這里,話到口邊竟再也問不下去。張笛冷冷的道:“蘭姑娘,我們又相見了,不知道一直以來耍小聰明的人是誰呢。”水蘭心念一動,道:“你早就知道我另有計劃?”張笛冷笑道:“你要把我當成弱智的人我也沒辦法。你一直以來都抱怨我們不信任你,沒有融入這四人聯盟,你倒挺會演戲的,只是你這三腳貓的玩意騙得過別人,卻騙不過我和孤星寒!”水蘭木然低下頭道:“孤星寒不是我害死的。”張笛道:“我知道,否則我不會饒你到現在,但是你畢竟跟他的死有關系,所以你也脫逃不了責任。dodo總該是你害死的了吧,現在想害多一個貓貓是嗎?!”
    “不!!”水蘭猛然抬起頭來,嚇了張笛一跳:“我從來沒有害他,從來沒有,我不怕跟你坦白,我是想過害死你們,害死所有人的,但是我對著他,我下不了手,我一點都下不了手!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罵過自己很多次,強逼著自己下手,卻下不了手,淚沿流下。

      一滴淚珠潛入嘴里,水蘭只感覺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鹹味,眼睛很澀很痛,完全不像自己平常演戲流淚那種感覺。水蘭驚惶的道:“怎麼回事?我……我真的哭了……怎麼會?!”張笛怔怔的看著她,半晌把長劍緩緩的從她喉嚨處移開。水蘭回過頭來紅著眼睛瞪著他道:“為什麼不殺我?!勝者成王,敗者成寇,我死得心甘情願!你不殺我,他日我必殺你!”張笛無所謂的笑笑:“隨便,我只是不想貓貓恨我而已,成都值得我留戀的東西已經不多了。你以後自然會明白我今天不殺你的緣由的。”
  • 145

      余傳波拼命的向外跑著,瘋狂的在草地上跑著,聲嘶力竭地大吼道:“tina,你在哪里啊?!帶我去血之棟力啊!快點帶我過去啊!tina……”喊到這里,他不由住了口。因為轉過一個彎他發現tina就正正站在前方,似乎等了很久很久的樣子安靜地看著他。余傳波忍不住道:“tina……”甫一開口發現tina不會聽到他的說話,只好閉嘴著急的等待tina走。不料tina的眼里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余傳波全身一顫,他感覺得到tina的眼睛不再是剛才見的那麼死氣沉沉,那里面似乎出現了一種叫眼神的東西,而且似乎在看著他,注意著他。余傳波暗自猜測道:難道她恢複記憶了?tina轉身向右前方走去,同時余傳波聽見耳邊傳來一個清晰柔軟的女音:“帶─你─去─血─之─棟─力────救─我────天─氣─很─晴─朗──”余傳波大驚失色:“你說什麼??!!”tina搖搖擺擺地向前走了過去:“過──來──”余傳波不敢怠慢,怕跟丟了,只好把疑問暫且壓下,追了上去。

      眼見晃動已經越來越強烈,張笛抬頭看看天花板道:“這里就快要塌了,要出去就快點出去。”水蘭驚異地看著他:“你已經知道我有異心了,還放心讓我跟著你們?”張笛道:“當日孤星寒也是極度不信任你,還不是讓你跟著我們?我跟你說過,你不夠我聰明,我有把握可以控制到你。救人一命,總是積德。貓貓現在去追tina前往真的血之棟力了,你不是一直都很想借用血之棟力的力量來達到你的目的嗎?如果你真的不想害貓貓的話,那麼將功贖罪給我看看吧。”水蘭勉強抿抿嘴,道:“好!”左手輕輕在空中一劃,點點紫色光芒閃耀,轉眼兩人已經消失不見。而棟力服務器室也徹底倒塌了半邊。

      兩人追到那個龐大的人工湖旁邊,就沒了余傳波的氣息。張笛凝神感應了一下,對水蘭道:“你也感覺不到貓貓去了哪里?”水蘭道:“他的氣息到了這里就好像突然被人扼斷一樣突然沒了蹤跡,照理說,就算是突然消失也會有一段緩衝的距離的啊。奇怪,難道說他跳入湖里面了?”張笛道:“湖里面也是結界的屬地,你都會說就算突然消失都會彌留有淡淡的氣味,何況還身在結界里,如果我猜測沒錯的話,去往血之棟力的結界點就在這個附近。”水蘭道:“你是說,血之棟力甚至擁有了能強行扼斷氣息的恐怖能力?”張笛臉上現出迷惑的神情:“這種力量恐怕連神都做不到,莫非還有一些隱藏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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