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貼] 驅魔人 - 第三篇「落花洞女」

辛苦了
謝謝仙女
  • 她站在那片花海�想了一下,認為阮瞻一定是想要她與萬里會合的,可是萬里在哪?當時的情景那麼混亂,她不能和他交流,也擔心著他以一敵三的自身安全。
      他的魂魄不會被抓走煉化吧?不過至少一定要保住他的肉身,這樣他才有希望。她這樣想著,去想去找找萬里看,卻發現眼前的景色變了。
      原來是一處花海的,此時卻是一片密林中的大片空地,小夏就站在空地的正中,黑色石屋的方向是她身後的一個小山包,周圍堆滿了奇形怪狀的石頭。
      不知不覺的,此時已是夜深時分,慘白的月光照射下來,更襯得週遭氣氛的詭異和陰森。小夏向密林看了一眼,發現這裡樹木大多長得張牙舞爪,在月光下顯得鬼影重重,其中還有點點的綠光閃過。
      只是是磷火而已!小夏安慰自己。
      她不知道萬里應該在哪,不過她想,既然他保護著的阮瞻的肉身,應該是在個隱蔽的地方,所以她鼓足勇氣向左邊樹木最密集的地方走去。
      赤裸的腳心刺痛著,她知道那是碎沙石和草根;腳面上涼涼地劃過一陣酥麻,她知道那是不知名的小蟲;她同樣知道進入這麼原始荒僻的密林可能會有更多蛇蟲鼠蟻甚至猛獸等著她,她怕的要命,可是又不得不硬著頭皮去做,因為她相信阮瞻和萬里一定需要人幫忙。
      一陣冷風吹過,周圍的樹木野草被吹得沙沙作響,林中更是傳來類似嗚咽的鳥叫,讓小夏更加驚懼。她停了一會兒,繼續向前走,忽然腳下一窒,被什麼東西絆倒在地,低頭一看,是一條野藤。
      她松了一口氣,但那條野藤突然慢慢變化成一隻蒼白的手,在她的腳腕上摸索起來。
      她嚇得大叫一聲,聲音在這空地上顯得特別淒厲,可是她也顧不得了,只隨手亂抓,當抓到了一塊尖石後,想也不想地砸了下去。
      她砸得十分用力,加上怪手的質感就象枯木一樣,所以一下用就尖石把它釘在了地上。怪手掙扎著,發出老鼠一樣的吱叫聲,小夏則站起來就跑,一直跑到密林的邊緣才聽不到怪手的叫聲,確定它沒有追來。
      可是雖然如此,她發現她跑錯方向了,為了逃走她一直跑到小山包的對面,可她本來是要到左邊的。她猶豫了一下,決定為了避開那只怪手只好先從這裡進樹林,然後再繞回到左邊,正好排查一下萬里不在這個方向。
      樹林中的枯葉比空地上的要厚,踩在上面沙沙作響,仿佛後面有什麼跟著她一樣。她不敢回頭看個究竟,但見月光下除了自己影子和斑駁的樹影,並沒有其他。
      這讓她安心了一點,可走了沒幾步就又有什麼拉住了她的衣袖。
      她僵在那一會,逼迫自己回頭望去,這才發現是樹枝挂到了她,連忙把樹枝拉開。這樹林讓她分外緊張,她想快點找到萬里,所以加快了腳步。但總是有樹枝挂到她,她不耐煩的一次次把樹枝拉開,眼看著前方的樹木漸漸稀疏,好像要走出樹林,上了山路了,還沒有萬里的蹤跡,可以肯定他不在這個方向。這時,她又被挂到了。
      她煩亂地用力向後一抹,樹枝彈開了,但幾乎同時又搭上她手臂,她再抹,卻感覺到這樹枝的觸感冰冷細滑,不是木質的溫暖粗糙。
      她習慣性地向地面的影子望去,還只是她一個人。
      “鬼是沒有影子的。”她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下意識的,她抱頭蹲在地上,這樣正巧看到一雙腳慢慢挪動到了她前面。繡花鞋,卻是白色的,鞋頭破了洞,伸出了一根趾骨,突兀地支在那兒。
      腳,沒有沾地!
  • 她握住胸口的護身符,死不抬頭,但面前的腳卻向後退了一步,慢慢地,一顆頭垂了下來,是它彎下身來看她。
      長黑髮,骷髏頭,眼洞�一閃一閃的磷光。
      “我是鬼,沒有影子!”她咧嘴一笑。
    第二十九章  峰迴路轉(下)
      小夏突然舉起護身符,大叫一聲,“南無地藏王菩薩!”
      話音才落,那女鬼的衣服突然起火,尖嘯著飄到山路那邊去。小夏見狀也慌忙向相反的方向跑開,當她累得再也跑不動時發現──她迷路了。
      她是那種所謂的都市女郎,沒有東南西北的方向感,在大城市中還經常迷路,何況是在這不知處在何方的密林之中。她知道亂跑只會更麻煩,誰知道還會遇到什麼,而她又不能幹耗在這裡等待天明,所以她必須使自己保持冷靜。
      用力想,一定有方法解困的!
      依靠星星?可是這裡的樹木遮天蔽日,連月光也是趁隙灑落,根本看不到星星,就算看得到,她也不知道北斗星在哪。各種指示方向的設備、儀器,甚至一隻手錶她都沒有。
      她急得團團轉,差點用頭撞樹,卻在此時突然被密林深處閃爍的磷光敲醒了內心深處的一個主意。
      這裡是密林,不是荒墳場,這麼多的磷光除了動物的屍骨所散發外,恐怕也死過不少人。而且從她剛才的遭遇看,這裡絕對有鬼。再從她發麻的頭皮來判斷,有可能還不一止一隻。
      所以,既然這裡沒有人,也許她可以求助鬼。
      她想起以前一個朋友們說起的招鬼術,在午夜時分,在一條沒有人的路上(最好是濕氣較重的地方),面對著自己的黑影向前走,每走一步就念一次自己的名字,當你走到13步時,就會發現地上有兩個黑影,一個是你自己的而另外一個就是你招來的鬼,這個鬼會幫你一個忙但是也會請你幫一個忙。 
      她相信鬼有好有壞,而且這個遊戲也說,你招來的可能是善良的鬼或者是厲鬼,如果招到前者你會實現願望,如果是後者──只能自求多福了。
      目前的情況完全符合招鬼的條件,或許她應該試一試。
      這個念頭讓她很害怕,她也不知道結果會如何,但是想來想去又沒有別的辦法,她也不能再耽誤時間了,好歹死馬當做活馬醫!至少,情況不會比現在更糟糕。
      咬咬牙,她哆嗦著著開始了儀式,當她完成這些步驟時,她的冷汗也隨之滑落,緊張地向地上看去,隱約的光線中,並沒有除她之外的影子。
      是沒請到嗎?還是這個方法根本是胡鬧的!不得已,她又試了一遍,結果依然如此。
      鬼是沒有影子的!
      她想起剛才那個女鬼的話,覺得後背傳來一陣寒意,慢慢轉過身去。
      什麼也沒有,四週靜得只可以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當她再轉回身來,卻覺得面前的樹叢中有些異樣──磷光不再是一閃一逝的,而是明亮起來。
      她一瞬間的念頭就是想跑,但最終還是咬緊牙關慢慢走進樹林深處。她循著那陰森的綠光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感覺它飄飄忽忽的沒有固定的方位,象在引誘又象在試探。
      可無論它怎麼飄,小夏就是緊跟不放。她不知道是這是福是禍,完全是一場賭博!
      突然,那綠光向小夏直衝過來,駭得她根本來不及反應,還是慣性地向前衝,結果在距它三寸的地方才收住腳。
      幾乎是面對面的,她盯著眼前的意外,驀然發現那並不是磷光,而是一對眼睛。而眼睛的主人是一個飄在半空中的乾癟瘦小的老太婆,正面無表情的對著她,嘴�還一動一動的似乎在嚼著什麼東西。
  • 小夏嚇壞了,根本動不了,只見這老太婆忽然伸出雞爪子一樣的手輕輕撫摸她的臉,“好嬌嫩啊!”她迷醉嘆氣,手慢慢下滑,但才一到小夏的脖子,就被護身符上散發的黃光震了開去。
      “您是被我招喚出來的嗎?”小夏終於鼓起勇氣問。
      “不是你,我只是出來逛逛。”嘶啞低沉地聲音平直緩慢地回答,“別跟著我,快回去吧,這不是你呆的地方,會死無全屍的。”
      原來只是巧合,那個什麼招鬼儀式根本是杜撰的。可是眼前這個老太婆並無惡意的意思,看來她真的運氣大好,遇到了善良的鬼怪。
      然而正在她遲疑的時候,老太婆的正面突然變成了背面,也沒見她轉身,一付要離開的樣子,讓小夏慌亂中無睱細想,上去就去拉她的胳膊,一拉之下撲了個空,直接摔到地上。
      “我是鬼,沒有實體。”老太婆說。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需要幫忙。做為回報,我也會完成你一個願望。”
      老太婆面無表情,也不說話。
      “我是說真的。”小夏急急地解釋,“我雖然沒有能力,可是我的朋友是能通靈的法師,他可以完成您的願望。如果我騙您的話──您半夜去掐死我好了!”
      “你是外地人吧?”老太婆終於說話,“你不懂的,鬼魂如果沒有適當的容器來裝,是不能離死地很遠的,否則就會散了。”
      “那──那您可以扣押我,直到我的朋友幫了您!不過我現在必須先要去幫他!”
      老太婆又不說話了。半晌,她才重新開口。
      “這裡有一個法力很高的鬼,我不敢惹他!”她仍然不緊不慢地說,“可是──你們或許把我的屍骨移到另一個地方,哪怕是後山的荒墳堆也好。”
      “我們可以做到的!”小夏連忙答應,“您的──住處在哪,我們辦完了今天的事就去做!”
      “我沒有墳,因為我生前得罪了人。他把我的屍骨埋在山路中間,就在拐的直直的那個轉角,旁邊有一塊像是猴子的大石頭那�。他要我死後不能轉生,還要人千萬人踩踏我!”她說著說著神態開始猙獰起來,嚇得小夏連忙阻止她。
      “我明白了!我發誓一定會做到,把您的貴體移到一個風水寶地。”
      “風水寶地就不必了,只要不再讓那麼多人從我身上踩過去!好疼啊,真的是好疼啊,幾百年了!”
      “好好,我答應,可是您現在要幫幫我!我要找到一個人,一個男人,就在這密林�,我相信他就在這兒!”
      “人啊!”老太婆俯下身子,用力吸了一下鼻子,讓小夏不由得聯想起餓鬼道的事。只見她吸了吸小夏,又迎著各個方向又吸了一遍,“走吧,這邊,有生人的味道!”
      她說著向左前方飄去,小夏連忙跟上,但她又突然停住,“你會幫我的吧?”她問。
      “我絕對絕對會幫,如果我不死,我的朋友不死,我一定會遵守諾言!”
      “那好。走吧!”
      她不再說話,只是在前方飄動,小夏則緊緊地跟著,生怕錯漏了一步就再也找不到方向。也不知走了多久,老太婆忽然停住了。
      “前面一直走就是了,不會有錯。可是那個人陽氣太旺,我只是普通的鬼,不敢靠近。”
      “謝謝你。我也一定說到做到!在山路急拐角的地方,有一個猴子模樣的大──”
      小夏的話還沒有說完,老太婆突然面露恐懼之色,剎時就沒了蹤影。這讓小夏莫名其妙又驚恐萬分,她的身後有什麼嗎?會讓鬼也會害怕!
      她驀地回轉身來四處張望,沒有發現任何東西,雖然她的全身寒意凜凜,可是真的沒有什麼。她咬咬牙,再也顧不得許多,三步並作兩步的往前跑,只覺得腳步越來越沉重,跑得越來越費力,但也終於看到前方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 “萬里!”她叫了一聲,咕咚一聲摔倒在地,累得幾乎爬不起來。
      此時的萬里正在約定的地點焦急地等待,小夏的叫聲嚇了他一跳。他循聲望去,見小夏坐在地上呼呼喘著粗氣,才想上去扶她,卻發現她的背上多了個東西──
      一個女鬼,她的背上背著一個女鬼!一身紅衣,長髮披散,畫了一臉的油彩,鮮艷的恐怖。
      幸虧阮瞻給他暫時開了開目,不然他怎麼能看得到!他站著這裡半天了,各式各樣的鬼走來走去的看了好幾隻,也沒見過這麼兇的。他大約了解這個女鬼的目的,當下裝作什麼也沒看見,只對小夏伸出手。
      “小夏,到這邊來!”
      小夏答應了一聲,但行動起來卻頗為費力,感覺站不起來一樣,“我累死了,你拉我一下。”
      “我守著他的臭肉身,不能離開半步。”他一手拔開草叢,赫然看見阮瞻的身體躺地�面。
      小夏還沒有答話,就覺得身邊冷風一閃,背上一輕,眼見一團紅影現了出來,手中寒光閃閃的直撲向阮瞻的身體。
      “不要!”她下意識地大喊,幾乎一瞬間就明白,有個女鬼附在自己身上跟了來,所以她才覺得寒冷和沉重。她是想要害阮瞻,要毀壞他的肉身,一定是楊幕友的走狗洪好好!
      那邊的萬里仿佛給這意外嚇得不輕,竟然一跤坐倒,在小夏焦急成分的眼光中,壓倒了身側的另一片野草。
      野草中有一件東西立在那兒,一尺多大,在月光下泛著金屬的光澤。它的上面挂了一張符咒,萬里倒下的時候,順手扯掉了那張符咒。於是它開始嗡嗡地響了起來,並形成了一股氣流,卷得周圍的野草都向一個方向倒去。  
    第三十章  混戰
      女鬼根本沒有料到形勢的急轉直下,驚恐地吱叫了一聲,被吸去了殘裂幡那�。但她顯然有些法力,竟然沒有被吸進去,在半空中扭轉掙扎,發出現刺耳的尖叫。
      “這個造型還是比較動感的!”萬里望著半空中的女鬼,迅速走到阮瞻肉身的前面,此時小夏也已經爬了起來,跑到這邊來。
      “放過我放過我!求你們放過我!”女鬼開始哀求。
      “我可沒有惹你,是你來害我們。不可有害人之心,人和鬼都是一樣,不然要倒楣的。”萬里說:“我只能給你這個忠告!”
      “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放過我!相識一場──啊!”女鬼又被殘裂幡吸得靠近了一分。
      “你誰呀你?”
      “她是洪好好。”小夏回答。
      “洪好好?那個美人?”萬里認真地看了一下,“這反差也太大了吧。那件是貂皮大衣,這一件是乞丐服,而且好像一輩子沒洗過!這樣你也認得出?”
      “女人的直覺,沒錯的──啊,不好──”隨著小夏的驚叫,只見洪好好突然裂成兩段,一小半被吸入了幡中,一大半慘叫著從空中消失。
      “她跑了!”
      “她跑了一部分!”萬里糾正。
      他走過去摸摸殘裂幡,“看來只憑他的符咒控制還是不行,可惜我們都沒法力。想想阿瞻真可憐,和我們這兩個大笨蛋合作,總也幫不上他!”
      “現在他那邊很危險,必須去幫他!”
      “我去,你留在這裡看著他的身體,有這個幡在這裡,而且也沒了符咒鎮著,沒有鬼魂敢靠近你們,但也必須有人守著。”
      “好。”小夏乾脆地答應。
      萬里放心地點點頭。他就是喜歡小夏這點,雖然是個女人,但決不拖泥帶水,從不在危急關頭婆婆媽媽。假設這是個她和情人只能活下一個的場合,如果那個男人已經拖住敵人,希望她離開,她不會哭哭啼啼的要死在一塊,而是立即就走,然後拼命復仇,復仇後再殉情的人。
  • “你不會趁他昏迷時非禮他吧!”萬里從草叢中拿出一根相當結實的木棍,把從殘裂幡上拿上的符咒貼在上面。這是他等待的時候找的,因為他想也許會有打鬥,而這個符咒也有靈力,浪費了可惜。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貧嘴!還不快去!”
      “我這叫談笑間,強虜灰飛煙滅。”萬里看了小夏一眼,正色道:“我真的走了,你自己小心。如果天亮後我們還不回來,你一直迎著太陽走,就會找到出山的路。”
      “別和我說這個,我不聽!我要等你們來一起走!”小夏堅定地回答。
      &&&&&&
      阮瞻和楊幕友還在對峙,原來的石屋,已經變成了石洞的原貌,一地的黑色石子也並不是鋪滿地面,只有稀落的幾顆。
      他已經很疲勞了,從精神和身體都是如此,可他依然不動如�,而楊幕友也流下了汗水。他知道楊幕友的功力損失很快,心�必定焦急,所以目前的形勢隨時會變化。他只是擔心小夏和萬里兩人會怎麼樣,尤其小夏。
      他來時觀察過這片地方,是山陰背後的一片荒墳場,雖然楊幕友沒料到他們會追來,而沒有佈下什麼陷阱,但這地方自然的凶險也是很駭人的。之前,他和萬里簡單的計劃過,可是他根本沒有機會告訴小夏什麼,只能是希望小夏能和萬里順利會合。
      ‘叭嗒’一聲傳來,讓一直處於緊張狀態的四個人都是一驚,不約而同的向聲音的來源望去。只見洞口先是伸出一雙女人的手,抓在石壁上,然後洪好好臉色慘白,痛苦萬狀的爬了進來。
      只一眼,阮瞻就看出洪好好的魂魄受損嚴重,已經缺失了相當一部分,以至不能支撐整個本不屬於她的軀體,就象癱瘓在床的人那樣爬著回來,同樣又不能以魂體的狀態存在,否則沒有楊幕友的幫助就會消散。
      這麼說,洪好好果然去偷襲了自己的肉身。可是沒有法力的萬里無法摧動殘裂幡發揮更大的功用,只憑自己留下的符咒摧動的幡力吸收了她的一部分,而她的殘魂一定立即回附到不遠處的她的皮囊�,然後跑了回來。
      不過這也夠了,洪好好傷得不輕,看來短期內無法再作惡了。
      “對不起,我沒辦到!”洪好好爬了過來,捉住一樣像挂線木偶一樣的楊幕友的腿,“他有個會招魂的幡在那�,我差點回不來。”
      “沒用的東西,做什麼也不成!”楊幕友氣急敗壞,因為這招棋他又輸了。他知道洪好好一定是用魂體襲擊的,所損害了‘她的’美貌,“這個時候還要顧及到你的色相!”
      “不是,就算用實體,他那個幡力量之大──”洪好好一邊辯解一邊努力上爬,想捉住楊幕友的腰。
      楊幕友氣惱地想把洪好好推開,但突然靈機一動,馬上換了一幅和氣的樣子,伸手拉住了她手,“是我思慮不週,剛才只顧得傳音讓你去毀他的肉身,忘了他還有其他法寶。”
      他又轉向阮瞻,決定刺他一下,“說話回來,你父親不是應該給你留下三件法寶嗎?血木劍、殘裂幡,還有破滅印對嗎?為什麼只帶來兩個?”
      聽到楊幕友說到父親留給自己的三件遺物,特別是從來沒有拿出來過的破滅印,阮瞻吃了一驚,“你究竟是誰?”他震驚地問,略閃了神。
      可是,楊幕友要的就是這個時機。阮瞻稍一鬆勁,他就立即行動,猛地拉起洪好好推到阮瞻的身上,同時招喚那兩個石人也撲了過來。
  • 一瞬間的風雲突變,打破了原來危險的平衡。好在阮瞻的應變極快,血木劍毫不留情地刺向了洪好好。他沒有猶豫,血木劍也沒有辜負他,真的如同鋼鐵一樣鋒利地刺入了洪好好的身體,然後劍中又出現了一道他沒未見過的紅光,利箭一樣疾射出去,把脫離楊幕友的身體的和脫離洪好好身體的兩團灰影的尾部牢牢釘在地上。
      “好小子,你的功力果然又增加了!”楊幕友掙扎不起,不由得破口大罵。
      這麼硬碰硬,對於阮瞻而言只是一種勇氣,他自己也不知道情急之下,他封印的能力可以又釋放出來一部分。這讓他也有些單個,所以洪好好的屍身一倒,竟然帶得血木劍脫離了他的手。他立即搶過去去抓劍柄,只覺得後頸一緊,朔日和朔星兩兄弟已經背後拉住他往後拖。
      他是新附在這石人上的,自然不如那兩兄弟純熟,一下就落了下風。
      一時間,石洞內怪聲四起,阮瞻和兩個石人的打鬥、洪好好的魂魄絕望的哭泣、楊幕友的魂魄為了擺脫血木劍光箭的鉗制而掙扎時的怪叫混合在一起,說不出的詭異和混亂。不要說人,就是鬼怪也沒有一隻敢靠近。
      “好熱鬧啊!”萬里突然跳了進來。
      “快去阻止那個人!”楊幕友大叫一聲,“不能讓他拿到血木劍!我不然我們都死定了!”
      聞言,本來圍攻阮瞻的兄弟倆即刻分出一個向萬里撲去,迎頭就是一擊。萬里嚇了一跳,沒料到這麼魁梧的‘人’來得那麼快,下意識地用手中的木棒一擋。‘咔’地一聲,木棒斷為兩截,要不是萬里閃得快,腦袋也會不保。
      “他是石頭人,小心!”阮瞻喊。他心�明白,萬里若來,小夏盡然無恙,登時勇氣倍增。
      隨著阮瞻的喊聲,萬里又險險避過一擊,“怪不得能應付那麼多金元欲孽的女人,原來是石頭人那麼強!”萬里說著,用貼有符咒的那段刺了石人的心臟部位一下,那石人立即被火燙到一樣向後跳了一步,正巧碰到還插在洪好好身上的血木劍,一下就把附身�面的魂魄彈了出來,竟然是一個形容枯槁的老頭。石頭雕成的人體,沒了魂魄的支撐,轟然倒塌,裂成碎石把血木劍和洪好好的肉身都壓在了下面。
      “還真是皮囊色相,紅粉骷髏!”萬里怕那個魂體偷襲阮瞻,不敢馬上去找出血木劍,只是用符咒木棒與他繼續週旋,“誰能想到,美少年竟然是噁心猥瑣的老漢!阿瞻,為什麼你目前也是附體之勢,怎麼血木劍不彈開你。”
      “因為我是──”阮瞻漸漸適應那個石頭軀體,一拳打倒對手,“它的主人,笨蛋!”
      阮瞻一等石人被打得暫不能起身,馬上去碎石中尋找血木劍的蹤影。因為他看到楊幕友已經在地上拘成了一個綠色的圓圈,只差一個缺口就可以合成了,知道他要借道術遁去,恨不得馬上去阻止。因為他知道,鬼力高強的死靈已經很可怕了,何況他生前極有可能是個有高超道術的人,這樣就會更可怕!
      今天他借著小夏的臥底計劃,打了他個措手不及,傷了他的魂根,可能會讓他許久無法恢復,無法作惡,但能滅了他是最好的。否則他就也要進入修煉過程中,學著釋放被封印多年的靈力,因為以他目前的力量,硬碰硬的話遠不是這個死靈的對手!
      他以這付軀體的力量猛挖碎石,發現才一會兒功夫,這黑石的貪婪習性因為碎裂變得更加厲害,已經把附近所有的各種石頭和活著的昆蟲、小動物全吸了過來,無意中把血木劍埋得更深。而這石頭因為只是異物而非魂體,讓血木劍也無可奈何,只是發出陣陣抖動呼叫主人。
      他拼命地挖,身後的石人卻又爬了起來,再一次從背後扼住他的喉嚨。眼見血木劍的劍柄就在那�,可就差了這麼幾寸,終究無法夠到。而楊幕友那邊的遁圈已經就要完成!
      “如果再有人來幫忙就好了!”萬里胡說八道了一句。
      但突然窗口外有個女聲應了一句。接著,一團扭曲的紅色東西飄了進來。
  • 第三十一章  悲傷的覺悟
      那東西飄到萬里面前,懸在半空,突然展開了。
      是那件人皮衣服──顧與方。
      她只是薄薄的一片在空中抖動的樣子讓萬里頭皮發麻,他膽子奇大,可就是一見了顧與方這幅模樣就受不了。
      “她也是你的伏兵,怎麼不告訴我!”萬里在打鬥中也不忘埋怨。
      “她不是!”阮瞻又一次打倒石人,但那石人竟然趴在地上去抱他的腿,再一次阻止了他。
      他沒有想讓顧與方做伏兵的,他只是不忍心。相識了兩年,他不是不知道她對自己有意,可自己死水一般的心從沒有為她動過分毫。儘管如此,他還是感激她對他的情,始終下不了手去毀滅她。所以他帶她來,封了她的氣息,讓她呆在石屋的窗戶,也就是洞口旁邊的天然裂縫處,親自了解害她的究竟是誰。
      他想讓她覺悟,不再執著于不屬於自己的愛和強烈的妒忌,等待新的人生!
      “顧與方,你還不借機奪了你心上人的魂魄,這樣他就可以永遠和你在一起了。”楊幕友在準備遠遁的時候,仍不忘陷害阮瞻。
      人皮衣服猶豫了一下,慢慢飄向正在打鬥的兩個石人。她看著阮瞻那張朔月的臉,知道�面是她念了兩年的男人的靈魂,扁成一片的臉皮露出了極度悲傷的表情,就你畫中的人在動著眉眼,雖然沒有鬼淚,但流露著無盡的悲哀與絕望。
      她終於明白了,她要抓住的是抓不住的,她所憎恨的,實際上是與她不相干的,她所依賴的,只是要利用她的。她自認精明,實則是最傻的!
      “我最親愛的,跟我走吧,我會比任何人都愛你!”她喃喃地說著,慢慢貼在了阮瞻身上,就像伸出雙手擁抱他一樣。
      “真是天下最傻的女人,你怎麼就不覺悟!”萬里急得大叫,眼見人皮衣服把阮瞻裹得越來越緊,限制了他的行動,自己卻被老鬼著纏著,不能幫忙。
      一邊的楊幕友哈哈大笑,反身繼續拘他的遁圈。可這時,人皮衣服卻滑下了阮瞻的身體,裹上另一個石人。
      這一次,她可不是慢慢縮緊了,而是突然就用上了極大的力量,就連不易摧毀的石人都慘叫一聲。
      人皮纏著石頭,怨魂纏著惡鬼,無法形容的掙扎扭動、激烈纏鬥,然後發出‘嘭’的一聲巨響,石頭和人皮都裂成碎塊,怨魂和惡鬼也都消散開,一付同歸於盡的場面!
      與此同時,阮瞻已經抓起血木劍,對著從遁圈逃出的兩人,直刺了過去。然而終究晚了一步,只聽到楊幕友的慘叫遠遠的傳來,兩團灰魂卻沒了蹤影。
      阮瞻猶豫了一下。他知道他如今去追楊幕友還來得及,可等他消滅了這一對死靈回來,顧與方就會灰飛煙滅。一瞬間的躊躇,還是讓他選擇了先救人。至於以後的威脅也只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他先用血木劍一劍消滅了準備逃脫的老鬼,然後把劍交給萬里拿著,自己虛空畫符,口中默念咒語──天地玄宗,萬氣本根。廣修億劫──
      他的雙手用力地聚著,仿佛有極大的力量往外拉,而他拼命地往回收一樣,由於身體不屬於自己就更加費力。但他倔強的擰著一肌勁,發誓一定要救回顧與方。
      散在四處如熒火一樣的微光在空中飄蕩著,被各種氣流吹得亂舞,像是要絕望地離開,又像是充滿了留戀,一會兒飛回,一會兒又遠走。
      “回來!給自己一個機會!”萬里在一旁幫不上忙,只好大喊一聲,做他擅長的心理工作,“你打拼了一生,卻在死的時候要逃!”
      他盯著空中的散魂,見它們仍然雜亂無章的跳動,恨不能把它們抓在一起,一邊的阮瞻則依舊執拗地向內聚力。
  • 半晌,散魂終於飛舞的規律了起來,最後聚在了一起。阮瞻伸手握住那個虛無的光暈,長出了一口氣,努力站穩。
      “把衣服脫下來!”他對萬里說。
      “為什麼是我脫?”萬里反問,但手下並沒有閒著,把外套脫了下來。
      他和阮瞻相交多年,當然也明白一些其中的道理,魂魄沒有容器是不能長期飄在外面的,除非是惡靈或者是有法術的。
      阮瞻不說話,把魂魄壓制在那件衣服�。
      “你看著這裡,我去追楊幕友!”說完不等萬里回答,就竄了出去。
      他知道楊幕友受了重傷,法力大減,也許會有追擊的機會,所以急忙趕出來,循著那漸漸淡去的鬼氣一路追下去。這是他第一次感謝自己可以溝通陰陽,能見人所不能見。
      差不多都快出了密林時,終於覺察到了地面上的一絲綠光。他兩三步追上,用力把血木劍插入地�,感覺劍身抖個不停,聽到楊幕友的慘叫和怒罵,然後遁光又遠了去。
      他可真能逃!
      阮瞻竟然有點佩服楊幕友了。雖然血木劍兩次都沒有打正他,但也確實掃到了,可他竟然只傷而不死,看來真的是法力和道術俱佳,可惜卻去做了惡事!
      一條小溪擋在他面前,他眼著遁光就在水底。小溪清且淺,在已經發白的天空下看得很清楚。他抬腳就要走進水中,卻突然意識到什麼,猛力往後仰,幾乎一跤跌倒。
      這個人真是陰險!
      他追擊得太急,差點忘了他現在是石體,而且這種怪石有一種奇怪的特性,非常怕水和火,而自然界最是水火無情,所以它才會稀少到只在傳說中才出現,不知道楊幕友是怎麼弄到的。
      遇到火,它會被完全焚化;遇到水,它就會吸滿了水,直到沉重得無法動彈!然後會象植物一樣腐爛。
      楊幕友竟然在逃跑的時候還不忘把他引入陷阱!
      遁光在水下停留了一會兒,見阮瞻沒有上當,又向著小溪的對面去了。阮瞻見狀忙找了個較窄的地方,一躍而過,緊追不捨,一直追到了又一處山洞。
      山洞黑且深,有許多屍骨,有動物的,但更多的是人類的,散發著潮濕發黴的味道和陣陣惡臭。可阮瞻顧不了這些,深入到了最深處,
      “你非要殺死我不可嗎?”被逼到角落的兩條灰影哆嗦著。
      阮瞻愣了一下。
      他並沒有想過這些,他只是一直和這死靈鬥,不想讓它傷害別人,傷害小夏。現在它這一問,讓他突然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它和他一定有淵源,也許會解開父親離世之迷!真的要殺了它,永遠無法知曉曾經的秘密嗎?
      “我還知道你的身世,你是五歲那年被個鬼送到從你父親那�的,是嗎?”
      “你到底是誰?”阮瞻象被刺了一下一樣,塵封多年不願提及的往事又回到心頭。
      “放過我,你會有機會知道的!”楊幕友突然笑起來,然後在阮瞻的震驚中,和洪好好一起象水一樣滲下了地面。阮瞻這才看到地上原來是有一條裂縫的,一定是這天性謹慎的死靈事先安排好的。而且,在他們消失後,又涌上了幾個魂魄,驚恐萬狀的看著他。
      如果他用盡力氣使用血木劍刺下去的話,他是有機會滅了楊幕友的。可是他想知道太多的事情,又不想傷害這幾個看來被楊幕友囚困多年,如今用來當擋箭牌的鬼魂。
      他小時候是被一隻善良的鬼救了命的,他怎麼能對無辜的鬼魂下得了手!這個楊幕友太了解他,可他對他一無所知!
      他撿起了一塊人的腿骨,嘆了口氣。
      “來吧!”他對那幾個鬼魂說,“我帶你們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
      當他拿著這根附了鬼魂的骨頭回到山洞時,萬里已經把洞�的黑石一塊不落的堆在了一起,正一臉戒懼地蹲在一邊看那團不斷蠕動衣服。
  • “我的老天,你可回來了!對著妖魔鬼怪我都不怕,可這──”他站起來,指指衣服,“讓我渾身發麻到不知怎麼辦才好!”
      阮瞻走過去,把衣服�的魂魄取出來,也附在骨頭上。
      “衣服拿去。”他把那件外套遞給萬里,萬里卻跳到一邊去。
      “扔掉扔掉,我寧願凍死!話說回來,誰最後WIN了。”
      “楊幕友,他還是逃了。”
      “可惜,這麼危險的計劃能堅持到這裡,卻沒有個完美的結局。”萬里拍拍阮瞻的肩,也不仔細追問,“不過沒關係,我們有了這一次的經驗,下次可以早做準備。玩的就是心跳嘛!”
      阮瞻搖搖頭,“他傷得夠戧,暫時不會出來。但是,看來我要逐漸修煉了,不然他有備而來的話,我們都會死得很慘。”
      萬里沒料到阮瞻會這麼說,聽過後並沒有害怕,反而有一點興奮。他一直反對阮瞻自我封印的,那讓他的靈力全部�蝕,相當可惜。
      “這也不錯啊,省得你每天無所事事。你這個──”他指指阮瞻手�的骨頭,“你要把他們怎麼辦?”
      “明天出山後,找個安靜聚氣的地方,置幾座空墳,讓他們有個安身之所。至於顧與方,她恐怕有苦度一些時光,但是會好起來的。”
      萬里點點頭,有些莫名的傷感。顧與方他也有過幾面之緣,太剛強和自傲的女子,竟落個如此下場,幸好她最後終於覺悟了,也給自己贏得了獲救的機會,縱然只是鬼魂而已。
      “不過,這個楊幕友真的不好對付,這種絕對的偷襲都能讓他逃掉!我奇怪的是那兩個石頭人,或者說是鬼魂,為什麼對他那麼言聽計從?他不說讓他們罷手,他們有多麼害怕也不停止。”
      阮瞻皺皺眉,“事實上我一直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的法術並不純正,有些外國邪術的味道。我猜,他控制其他鬼魂的方法也是一樣,不過我沒研究過,目前還不太清楚。”
      “連這個都衝出國門了?”萬里訝異,“比中國足球強啊!”
      “別在這兒廢話了,快了結這兒事回去吧,小夏會急死的。”阮瞻說看了看天色,“這些石頭怕火,一把火把這裡燒掉,但不要引起山火。”
      “可是這沒有火啊。”
      “把你的手拿來。”
      “幹什麼?”萬里邊問邊傻傻伸出手,阮瞻撿起一塊尖石,毫不留情的用力一劃,萬里的手登時出血,讓茫然不知的萬里叫了一下,差點把手抽回來。
      “我現在是石頭身體,沒有血,只好用你的。”阮瞻沒有誠意的解釋。然後在一片枯葉上畫下火符,扔在石堆上,立刻火起。
      明明是石頭,本不應該起火的,此刻不但燒得極旺,而且還發出了吱咯的叫聲,碎石在火堆中掙扎推擠,有生命一樣。
      “你怎麼辦?”萬里指指阮瞻依附的石身。
      “我這就離開,記得把這個帶回去。”阮瞻把骨頭遞給萬里,他一會兒靈魂出竅的時候是拿不了任何東西的。
      “好,你別耽誤了。天一大亮,你就出不去了。”
      阮瞻點點頭,往火堆中縱身一跳,同時靈魂出體。
  • 第三十二章  沒有結局的結局
      小夏看著天色漸亮,那兩個男人還是沒有回來,心中焦急萬分,但她能做的只有等待。
      她一直守在阮瞻的身邊,看他安靜的躺在那兒,覺得即使是他不說一句話,只要呆在她身邊,她也感覺到安全和平和。
      她伸出手,摸摸他緊鎖的眉頭,心疼他在魂魄離體的時候,也那麼心事重重;還有他的眼睛,平時看人的時候總有一點疏離和矜持,可溫柔起來的時候,會讓人的心都會少跳好幾下;他的鼻子,看來那麼高傲、拒人千里之外──
      她的手指輕輕劃向他的嘴唇,輕輕撫摩著,心�突然想起睡美人的故事。
      如果她吻他一下,他也會醒來吧!
      她這樣想著,猶豫著,然後鼓足勇氣慢慢俯下身去吻他,可在距離只有一寸的時候,阮瞻突然睜開了眼睛。
      他們倆就這樣僵持了幾秒鐘,小夏才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驀地坐直身體,扭轉頭去掩飾自己的臉紅。
      “那個──我只是──看你有沒有──醒。”她結結巴巴地說。
      “我知道。”阮瞻有風度的裝作不知,“穿上這個。”他說。
      小夏轉過頭來,臉上的潮紅還沒有退卻,就又被感動了。原來阮瞻才一醒來,就把自己的外套和鞋子脫下來給她。
      從人皮衣服附體那件事後,她就一直處於昏沉狀態。因為是和兩個男人在一起,所以即使阮瞻把皮衣扯下來,也沒人給她換過衣服,只是除去了外套和鞋子,然後她就被扭曲的時空帶到了這裡。
      這裡好像是溫暖的南方,並不是十分寒冷,但獨自呆了一夜的她還是有些發涼,尤其是赤著的雙腳。這一切,當她因為緊張還沒有意識到時,阮瞻先看到了。
      “拿著,快穿上。”
      “那你呢?”
      “一會兒萬里回來,我搶他的。”阮瞻難得的開了個玩笑。這讓小夏的心驀然放鬆,也不婆婆媽媽,高高興興地穿上了阮瞻的衣服和鞋子。
      他的鞋,她穿起來太大了,讓她好笑,可是他的衣服還帶著他的體溫,像是被擁抱著一樣,不禁又讓她有點羞澀。為了轉移自己不正常的心緒,她把老太婆鬼的事告訴了阮瞻。
      “放心,我們會完成她的心願。”阮瞻正色說。
      &&&&&&
      他們三個人回到家已經是三天以後了。
      那個扭曲的時空,竟然把他們帶到了千里之外。幸好阮瞻和萬里的身上都帶了現金,他們才可以冒充是去山�探險的旅行者,因為在山�迷了路,才弄成這樣一幅狼狽樣子。之後,他們在山腳下的小鎮略作了下調整,然後又偷偷回到山上,在阮瞻看好的隱藏在山上的風水地建了幾座空墳,把那幾個鬼魂、老太婆和顧與方都安置好,這才乘飛機回到家�。
      連番的驚嚇,讓小夏的身體有些吃不消,修養了一段時間;阮瞻也忙於辦理火災保險的理賠,然後整修自己的酒吧,準備重新開業;最忙的要屬萬里,又要當心理醫生,又要去學校當客坐教授,還要應付女病人和女學生的脈脈含情。
      耶誕節那天,阮瞻的酒吧終於重新開業,劉鐵和倪陽兩個小子也回來了,萬里和小夏更是當然去湊了熱鬧。
      小夏找個機會,借著酒勁問阮瞻,“那天──你說你不喜歡貂皮大衣,喜歡小白襯衣是什麼意思?”
      阮瞻手上的活窒了一窒,但沒有抬頭,“意思是妥帖、舒服,是最好的朋友。”
      “朋友?”小夏問。
      阮瞻的回答和她想像的不一樣。當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後,心�所有的美好猜測與甜蜜全都碎了。
      原來!原來只是朋友而已!
  • 她尷尬地又坐了一會就傷心地離開了,但她並不知道,在她失望地離去後,阮瞻幾乎想立即追出去把她抱在懷�,永遠不再放開,可是理智讓他沒做任何表示。
      他是個有秘密的人,來路不明的人,也可能是不詳的人,他不能拖累她!他很喜歡她,遠遠超過了朋友的界限,可惜他不能!
      而在溫暖的南方,一個著名的,也是貴得嚇死人的療養勝地�,大富翁張群和他的女兒張雪正在父慈女孝的共同度過耶誕節,可是兩人的臉上都帶著久病的憔悴模樣。
      他們是一個多月前來到這裡的,當時這父女倆不知得的什麼病,幾乎都不成人樣了。而且他們也很古怪,不讓醫生幫忙,也不讓護士靠近,說有自己的家庭醫生和偏方的治療手段。
      這對父女的奇怪行為著實讓這裡的工作人員納悶了一陣,不過既然他們肯支付費用,平時又大方,漸漸的就沒人再說什麼了,而且他們也確實在好轉。
      “這具皮囊還真的不錯,你這件事辦得好,獎勵一下。”  ‘張群’得意地說,然後在‘女兒張雪’的唇上吻了一下。
      “誰讓他請我們來為她女兒復仇,這叫倒楣卦攤,自找的!可是我這個樣子就差了,缺了一隻眼,還是獨臂。”張雪撒嬌,“為了咱們過富翁的生活,我可連美麗都不要了。”
      “等我東山再起的時候,你要哪個美人的皮囊都隨你。”張群笑著,笑容�充滿了仇恨和瘋狂。
      幸虧他早有準備,不僅是外表身份,還包括他所需的金錢和食物。這不僅讓他逃得了,也讓他可以修養生息。
      他走的時候可真險哪!如果不是他猜到了阮瞻的身世,讓他有了猶豫,他可能逃不出的!
      他這次一招不慎,滿盤皆輸,可憐他如此強大的功力,卻敗得這麼慘,連個還手的機會也沒有。但阮瞻靠的是法寶和計策,所以說他是和他們父子倆鬥,他並不服,也不甘心,他在等下一次機會。雖然他的魂根傷了,短期內根本無法運用法力,可是他也可以用計。
      等著吧!阮瞻!
      他陰冷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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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可怕的事又會發生?
      阮瞻是怎麼被帶到他養父身邊的?
      他會遭到什麼樣的報復?
      他和小夏的感情會怎樣發展?
      請看下一篇《鬼影》
  • 終於貼完了.....呼.......好累......
    原來貼故事這麼累,太佩服常常貼故事的大大們
    你們......太強了
  • 抱歉抱歉.....第一頁第一章漏貼一段.....馬上補
    這才是第二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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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想請你幫個忙。”電話那邊的顧與方語氣萎靡不振而且帶著三分疑慮,“我有一點法律上的問題──很嚴重!我想請你幫我辦理──取保候審。”最後那幾個字有如蚊蟲鳴叫。
      “什麼什麼?我沒聽清楚,可以大聲一點嗎?”
      “幫我辦理一下取保候審!”
      “取保候審?出了什麼事?”這下小夏可好奇了,什麼事要鬧到取保候審這麼嚴重?!
      在她的意識中,顧與方是個很了不得的女人,精明強悍、世故圓滑、明智、練達、成功,為人處世的段位不知比她強出多少倍。在她面前,自己就象摔打了半天還會掉渣的土包子,她不去算計別人,別人已經偷笑了,還能出什麼事!
      除非是經濟問題、偷稅漏稅什麼的。跟這些案子比起來,她寧願去打刑事案,雖然經濟案件對律師本人的金錢利益是最大的。但是她連自己每個月的薪水都弄不太清楚,還是別去害人為好。
      “可我不擅長打經濟案!”
      “不是經濟案件。”顧與方支支吾吾,但還是不得不說,“是刑事案。”
      刑事案?這怎麼可能?而且可以取保候審,應該不是太嚴重!可是──
      “小夏──我沒人可以找,也不想驚動公司律師,只能找你了!”
      “可是我──我手頭還有一件案子,恐怕沒空──”
      “就當姐姐我求求你了。”顧與方不等她說完就哀求,都帶上了哭腔。
      小夏猶豫了一下,對方脆弱的語調讓她不可避免的心軟了,只好挫敗的把打太極改為打少林拳。畢竟她的工作就是幫人解決法律方面的問題,而且她也確實好奇顧與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好吧,告訴我你在哪,我這就過去。”小夏答應,在聽清地址後就挂掉電話,自己先卑鄙地高興了一下──這可算是公事,她的紀律分數不會被扣,她的獎金保住了。
      “主任!”她敲了一下門後進去報告,“有一個客戶要我提供訴前法律服務,法律諮詢和辦理取保候審。”她故意說得專業一點,“要我馬上去嗎?”
      “去吧。”主任這種工作狂人不出她預料地答應,“工作最重要,你要好好幹!”
      “放心,決不辜負領導關懷。”她走過去拿自己的東西,強自忍耐著喜悅,背著主任對小王做鬼臉。
      什麼叫因禍得福?這就叫因禍得福!她不僅沒有因為開會時接電話而被懲罰,還不用再聽主任像唐三藏一樣的啰哩巴索、嘰嘰歪歪的長篇大論,不知道有多麼幸運!
      可當她把顧與方保出來,才知道天下並沒有便宜的事,佔便宜就是上當的古語說的多麼的正確,自己又得面對一件罕見的奇怪事情。
      原來顧與方參加了一個名叫‘花會’的私人的聚會,或者說是是私人組織更恰當些。會員有十幾個,全部是白骨精(白領、骨幹,精英分子)中的白骨精,也就是富有漂亮的大齡單身女子。
      不知被什麼思想洗的腦,這些本來集美麗、聰明、理智、成功、高學歷于一身的女人,都被這個組織蠱惑得堅信自己不屬於這個世界,而是許給神的女人。
      沒有男人是她們的歸宿、可以給予她們愛情,只有神才能讓她們臣服,讓她們心甘情願的奉獻!
      出事前一天晚上,據說到了給神獻祭的日子,所以在場的十幾個女人,親眼看著一個自願報名者嫁給神,也就是被另一個‘會員’,也是下一個祭品用木橛釘入心臟。
      奇怪的是,現場本該血流成河的,可是地板上卻竟然只有一個妖異的紅印。
      而當趕來的法醫一碰屍體,屍體立即成了一堆粉末。
      這件事發生在週五的晚上,會員趙小英的別墅�。趙小英是本市的風雲人物,所以她的別墅雖然在鄉下,卻又大又豪華,很有些貴族風味。
  • 真好看~~~~
    眼睛好像快瞎了~~~~
    但好期待結局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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