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貼:冤鬼路作者最新作:棟力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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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張真宏沉默良久,突然開了個窗口,小三澀聲道:“你幹什麼?”
      張真宏道:“我要上去,飛飛應該也已經回來了,我要趕緊跟他報告,聯合檢查一下服務器的數據。”他飛快地敲下“dodo”的字母,打入密碼,小三痛苦地閉上眼睛:沒用的,根本不是服務器的事,是傳說,傳說已經找上了我們。他還沒想完,就聽見了鼠標落地的清脆的聲音。他睜開眼一看,飛飛果然已經回來了,棟力上人來人往,鬼版上正熱烈討論著今天張真宏被放出來的事情,屏幕上清楚顯示文章數是6142篇。怎麼回事?!小三幾乎要瘋狂地叫了起來,張真宏已經來到了查詢網友的界面,tinadannis,最後一次上網時間,2003年5月18日9時到11時;weish,不正確的使用者代號。
      旁邊的小三帳號界面上tina的那篇文章還放在那裡,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強烈對比。
      張真宏一個屁股坐到了地上:“你說什麼?!!……兩個棟力。”
      校園的西南角突然傳來“砰”的一聲震天的爆炸響聲,隨即火光烘烘而起。
      離學校不遠的一個酒吧裡,phenix舉杯對高高道:“乾杯吧。”高高碰了杯,卻並沒有喝,只是把玩著酒杯微微笑道:“dodo他們好象已經猜出了血之禁忌的內容了。”
      phenix一飲而盡道:“是嗎?被傳說卷進的人很容易看出來的,倒是羊,我是真心佩服他的才能。”
      高高笑道:“你猜dodo現在在說什麼?”
      phenix道:“在說‘兩個棟力’吧?”高高嘆了一口氣,也一飲而盡道:“兩個棟力……血之禁忌的內容就是——在學校的網絡上,存在有兩個棟力無限BBS,一個是活人的BBS,一個卻是隻允許死亡者和將要死亡者登上的BBS。”
      phenix接道:“也叫冥界棟力。其實我覺得血之禁忌的傳說叫做冥界棟力傳說比較恰切。”說到這裡他有些黯然起來:“如果能上冥界棟力的話,是可以看見羊的吧?”
      高高道:“他不會留在那裡的。校園又要開始動亂了,不過,幸好靈媒介質已經出現
    了,哪怕是例外,我們都得跟他一拼,已經別無選擇了!”
            20.

      校園裡響起了久違的消防車緊急的鳴笛聲,幾條巨大的水柱如白色的蛟龍射向熊熊燃燒的大樓,但仍無法阻止火光沖天的慘劇,依稀聽得見人被活活燒死的最後嚎叫聲隱隱約約地傳來,遠處人影幢幢,一片混亂而恐慌的場景。這場突如其來的大火共計燒死在校學生三百五十八人,其中支離破碎甚至連殘肢也找不到一點的人占了百分之八十多,剩下的都是僅能找回幾個整塊的已經完全焦黑僵硬象木炭一樣的手臂和大腿,災難所及之處無不慘不忍睹,在斷壁頹垣之間或掛著或夾著很多片不知道是誰的已經燒得蜷縮的烏黑色的皮膚,據說一名堅持要進入現場采訪拍照的記者見到之後當即暈了過去。這個巨大的事件令學校承受了前所未有的打擊,全城談之為之色變,人心慌亂直到三年後才逐漸恢復平靜,史稱“三五八災難”。此是後話不提。
      巨大的響聲把還沉浸在震驚中的張真宏和小三硬拉回到現實中來,小三跑出去看著火光驚恐地叫道:“天啊,發生事了?難道weish有這麼大的力量嗎?”張真宏只是定定地望住那裡,眼中充滿了絕望。他做夢都想不到,他會遇上這種事情,更沒有想到,他的生死已然關係到整個校園的存亡。
      “結界已經徹底破了,跟當年的情形幾乎一模一樣。不過,現在已經沒有羊了。不知道這次會死多少人呢?”phenix不無感傷地又斟滿了一杯酒,轉手又給高高斟,高高用手擋住杯子,用嘴朝門口的方向努了努,悄聲道:“正主兒來了。”
  • phenix依言望去,只見一個微瘦的身影正以沉穩的步伐緩緩踱了進來,在距離兩人只有三米的地方站住了,開口道:“好久不見了,高高。”

      高高一聲長笑,神色如常地站起來,斟滿一杯酒迎著道:“那麼更應該坐下好好喝一杯了。近來過得好麼?祁雲飛!”來者赫然竟是棟力無限現任站長祁雲飛。新舊站長在古怪的氣氛中於一個昏暗的酒吧相逢,這恐怕是張真宏死都沒有預料到的。

      祁雲飛走到桌邊卻並沒有坐下,只是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兩人,phenix也含笑起立相迎。祁雲飛平素柔和的眼神此刻卻完全變了個樣,滿是冷冰冰的尖刺,他淡漠地望瞭望高高手中的那杯酒道:“不用了。我來只是問你,關於dodo和小三,是不是你指使他們去探尋血之禁忌的?”

      高高放下酒杯,和phenix對望一眼,均不答話。這個問題棘手難答,稍不留意這校園大火的責任便落在自己的頭上。祁雲飛倒也並不相逼。良久,高高才斟酌著詞句道:“我沒有指使,我只是說了該說的那部分而已。你也知道血之禁忌的內容,我若破了那個禁忌,今天就不會坐在這裡了。況且,校園結界的破裂並不是內部的原因,也不是我們三人的過錯。它雖然早出現裂痕,但還沒到分崩離析的局面,很明顯是有外力藉助血之禁忌的力量破壞結界再趁機破壞校園。我們既然已經決定聯手維護棟力的穩定,就不該老是互相懷疑。結界破了對誰都沒有好處。”

      “決定?”祁雲飛突然發出一聲冷笑:“不要試圖混淆真相,才過了幾年而已。我一直沒有忘記,這個所謂的決定不過是你們的一相情願!”
    21.

      氣氛瞬間變得有點尷尬,一時間,眾人都沉默不語。

      phenix勉強笑道:“既然你已察覺校園大火必定會發生,你為什麼不去阻止?”

      祁雲飛淡然道:“你不用套話。我並非不肯阻止,只是目前實在力不能及。”說畢,他用一種令人不寒而慄的眼神的鋒芒逐次在高高和phenix身上掃過,一字一句道:“你們自己注意點罷。今天的事我不想再提。”話音一落,他便回過頭拂袖而去。

      phenix目送著他走出酒吧,才笑道:“他今天來倒是挺氣勢洶洶的啊。”說完伸手去挪被祁雲飛拒喝的那個杯子,不料手還沒觸到杯子,杯子卻驀然無聲無息地碎了,漫天飛舞的細小的玻璃碎片在燈光下折射出眩目的光亮,連同那紅色的液體紛彩流溢,歪歪曲曲地映射出了phenix略有變色的面孔:“他的實力越來越強了。”

      高高有些厭煩地揮袖將那些玻璃碎片拍下道:“這也是預料中的事。我們不可能再這樣甘心苟且偷生下去的了。這次的校園大火正好是一個契機。結界既破,各方的力量都在不安地蠢蠢欲動,校園必將重新迎來動盪不安的時代,我們或者可以攻個措手不及。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另生枝節。”

      phenix手中的酒杯微微一顫,他聽出了高高語氣中的異常:“你已經打算好了不出手救dodo和小三了?你忍得嗎?”

      高高輕輕嘆了一口氣,站起來用雙手撐著桌面道:“phenix,我不是冷酷無情的人。可是有些東西的獲得真的需要付出常人難以想像的代價。如果我們還像以前那樣心軟,還堅定不下心的話,那麼在那個人的手下我們將永無勝算,無論輪迴多少世。想想羊吧。”一說到羊,phenix黯然淚下。

      不知為什麼,這時高高的腦海里偏偏浮現出當年棟力站務組換屆交班時的場景,張真宏一直站在那棵槐樹下沒有說話,重重的樹陰也無法遮擋他臉上那淺淺的笑容。高高走過去握著他的手道:“帳號管理員的工作很煩瑣,有可能會影響學習,你考慮清楚了嗎?”
  • 張真宏淡然道:“不用考慮了。既然你讓我做,那就一定是好的事情。”遠處有人在喊dodo,張真宏跑了開去,只留下高高怔怔地站在了樹下,心裡像打翻了五味雜瓶。明明知道張真宏走的很有可能是一條死路,明明知道只要自己輕輕的一句話就可以輓回一條生命,可是他卻不得不眼睜睜地把這份毫不保留對他完全的信任一步步地推到了懸崖邊上,直至徹底的放手。高高覺得心很痛,他勉強忍住眼裡快要奔涌而出的那股熱流,又像是對phenix又象是自言自語道:“人有的時候真的是身不由己。我真希望,來世不要再做人了!”
    22.


      警局的車又一次呼嘯著駛進了原本幽靜安寧的學校,給惶亂的人心平添了一份煩躁的喧  囂。調查結果再次讓警察吃了一驚,起先以為是蓄意起火,但現場勘驗表明,屍體形狀分明是受了極慘烈的爆炸所致,而在火災場地又無法找到任何可以證明發生爆炸的證據  ,這一互相矛盾的邏輯鏈最終將人心的動亂推上了頂點,很長一段時間內學校都陷入一  種歇斯底裡的混亂狀態,被後世的學生們稱為“紅色恐怖”。 

      除了高高等少數幾個人外,沒有人知道爆炸是由校園結界破裂引起的,就連張真宏和小  三也只能隱約推測是血之禁忌的力量。小三想起高高的那句話,他和張真宏無意中得知了血之禁忌的內容,是不是因此觸怒了禁忌?他焦心如焚,可他對於禁忌除了內容外便是一無所知。死去的weish是不是受它操控?它是如何挑選它的祭品?它的致命弱點是什麼?它的起源,它涉及的人和事,一切的一切,都是一片空白,被無邊無際的迷霧所籠罩。這樣的戰鬥必敗無疑! 

      張真宏說出了久經考慮的一番話:“小三,我看我們可能要暫時終止目前的計劃了。高  高既然不肯幫忙,現在我們能問的只有一個人了。”

      小三會意道:“你是指tina吧?可是他已經很久沒有上網了。”說著他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衝進房內,張真宏忙跟著進去,見他正盯著自己帳號上的另一個棟力沉默不語。

      張真宏搭著他的肩膀道:“你又發現  了什麼了?”卻驀然發現小三的體溫在急劇下降。小三輸入查詢dodo,系統顯示不正確  的使用者代號。“果然”,小三的強作鎮定對於掩飾語音的顫抖毫無作用:“dodo你也  曾經上過這個棟力的,甚至還差點永遠留在那裡。”

      張真宏不解道:“是嗎?那又怎麼  樣?”小三道:“還看不出來嗎?這個棟力BBS,是一個亡靈或準亡靈才登得上的BBS!  所以上面根本沒有任何生人的id存在!”一個晴天霹靂在張真宏腦海中炸響,那豈不意  味著tina早在5月18日就已經不在人世? 

      孤星寒(guxinghan)今天在逸仙時空收到了dodo的一封郵件,內容羅哩囉嗦,大意只有  一個,叫他儘快查明tina目前的狀況。想要知道tina的近況,打個電話不就知道了嗎?  為什麼還要這麼費周折地寫信來問呢?孤星寒正在莫名其妙之際,又接到了fusecat的電話。fusecat今天也在華南木棉收到了來自dodo和小三幾十封內容相同的郵件,“我又不是tina的保姆,我怎麼知道她怎麼樣了?”,最後問孤星寒打不打算以騷擾純情少男罪起訴張真宏和小三。
  • 孤星寒啞然失笑道:“我看dodo跟小三不是那麼無聊的人,他們這樣緊急地跨BBS來問或許真的有什麼事情,反正在同一個城市也不會太麻煩,就幫一下吧  。”fusecat粗聲粗氣道:“要幫你去幫。”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孤星寒只好自己翻了電話本打了過去,得到的結果卻令他大吃一驚,同住的人說她已經  失蹤好幾個月了。 

      “她在什麼時候在哪裡失蹤的?” 

      “在上廁所的時候。” 

      “那麼凶手是從窗口逃走的嗎?” 

      “沒有凶手。門窗都是好的。她是自己失蹤的。” 

      孤星寒放下電話,心頭逐漸變得有點沉重。門窗沒有損壞,那廁所就是一個完好的密室  。在一個封閉空間裡居然會發生失蹤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孤星寒想起歷來以簡明爽快見稱的張真宏的反常,立時覺得有點不對勁,在遙遠的棟力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果然,晚上他便看見了報紙上整幅整版長篇累牘地對於校園失火的報道,孤星寒覺察到  事情的嚴重性了。難道說,tina的失蹤跟這場奇怪的大火有關?為保險起見,他決定明天前去tina的住處探訪個明白。然而卻在當天晚上,發生了一件導致日後孤星寒北上成都的轉折性事件。
            23.
      深夜三點,寢室的人都睡著了。孤星寒總覺得心裡有點煩亂。他默讀完幾遍《道德經》之後感覺心總算靜了一點,於是也爬上床來睡覺。無奈煩亂雖去,睡意仍無,孤星寒只好睜著眼睛回想那場奇怪的大火。在這萬籟俱靜的深夜,陽台外面突然傳來一聲非常輕但是卻非常清晰的聲音:“啪!”,好像有什麼東西破碎了一樣。孤星寒一軲轆爬起來,出到陽台看時,周圍景色如常,沒有異樣。難道是耳朵出了毛病?為什麼這幾天夜裡老是聽見這些輕輕的碎裂聲呢?就象一個人在樓下小心地摔著花瓶。百思不得其解的孤星寒心裡咕噥著又重新回去睡覺,無意中卻瞥見掛著床頭的桃木小劍劍體有一半已經變了顏色。

      孤星寒大驚,忙取下看時,只見原本晶瑩透徹如松脂的劍體上面密密麻麻地布滿了小霉點,劍體開始變軟。這把劍雖然靈性不大,但是也具有自我保護的能力,宿舍不算潮濕,怎麼會這麼容易發霉了呢?孤星寒捏起一點霉末放到鼻子下細細一聞,差點失聲叫了出來:這……是冤氣侵蝕的結果!怎麼回事?校園裡為什麼會突然出現那麼大的冤氣?孤星寒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他迅速再次下了床,從抽屜裡拿出一副特製的眼鏡,在上面仔細涂上了一層鹿油,他要印證一下他的猜想是否正確。

      6月21號深夜3點42分,在中大的181棟的某間宿舍裡忽然傳來一聲可怕的尖叫。宿舍的人紛紛被嚇醒,以為有賊來訪,及至爬起來看時,卻見孤星寒一個人怔怔地站在陽台上,像是在凝望著遠方,但是眼神呆滯得如同死人,腳下躺著一副已經被摔爛的奇特的眼鏡……

      “咦?”當fusecat看見孤星寒冷不防出現在他眼前的時候嚇了一大跳:“你……你……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啦?你居然會來華工??”孤星寒向來痛恨來華工,他認為去沒有美女的地方是一種對生命時間的摧殘,所以從來都是fusecat去看他,今天他一反習慣主動來找他,不能不令他感到吃驚。孤星寒穿著一身黑衣,戴著一副墨鏡,套著一頂黑帽,乍看上去還以為FBI的間諜混進來了,他含混不清地“恩”了一聲,隨即心不在焉地朝四處張望。“難道……”fusecat醒悟道:“華工招了什麼絕世美女進來?”
  • “呸!”孤星寒啐道:“我今天是有正經事來找你的。”說完他摘下眼睛,頓fusecat差點沒叫出聲來:“你的眼睛怎麼了?”孤星寒的眼睛又紅又腫,眼裡全是血絲,瞳孔睜得很大,裡面還有黃色的異樣物質。沒聽說過非典有這種癥狀啊?fusecat正在尋思著,孤星寒已答道:“我昨晚一整夜都沒睡覺。”fusecat不解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孤星寒瞧瞧四周沒人,道:“你跟我來罷。”兩人來到大樓底層靠近工地的一角,fusecat道:“為什麼帶我來這種沒人的地方?”孤星寒從包裡掏出一個透明的略帶綠色的鏡片給他道:“自然是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你透過這個朝東湖周圍看看,就可以知道我為什麼整晚都睡不了覺了。而且,我懷疑,tina的失蹤一定跟這個有關。fusecat,我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中大建校將近一百年,你們學校也有五十年了,從來沒出現過這種事,這是學校滅亡前的徵兆啊!”滅亡?fusecat被這兩個字深深地震驚了,他定定地望著孤星寒手中
    的那枚鏡片,他認得它,他見過孤星寒使用它,那是涂過鹿油的松脂膜片,在一些道教的門中通常用來透過能迷惑肉眼的表面去看另外一個世界的東西。

    24.

      透過孤星寒手中的鏡片,fusecat看到了一個奇異的華工,整個校園籠罩在一層深紅色的透明光圈壁中,而在光圈壁上有幾處正在緩慢拉長的裂痕,有些已經被撕開了一道很大的口子,有很多白色的氣體從光圈裡面逸出,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可笑的蒸氣球。

      “這是……”fusecat深深地震驚了:“這是什麼東西?”

      孤星寒在一邊道:“那是校園結界。”

      fusecat不解道:“校園結界?”

      孤星寒解釋道:“每所學校有自己的結界,因為書氣墨香的熏陶使整個校園形成了相對隔絕於社會的一個特殊的區域,在那裡產生的空間結構也發生了改變,而兩種不同的結構的空間接觸時會發生碰擠,要不兩種空間都因碰撞破裂而變為另一種全新的結構,要不就是一個空間吞併另一個空間。無疑,對於外界社會的廣闊和強大,一個小小的校園是絲毫沒有還手之力的,因此為了保住這種純潔而簡單的結構,校園的書香聖靈之氣就自動凝結成一道阻隔社會架構入侵的光壁,我們稱之為結界。這跟我們平常所說的結界是同一回事。所謂結界,就是為了阻擋周圍空間架構對自己的侵蝕而鑄成的一道靈異圈。”

      fusecat似懂非懂道:“那如果結界發生破裂的話,裡面的結構就會遭到破壞,是嗎?”

      孤星寒道:“是的。”

      fusecat道:“就算裡面的結構被破壞了,最多就是給社會融合,為什麼你會說出是學校滅亡的徵兆這個嚇人的話來呢?”

      孤星寒道:“就算?學校之所以能夠成為並維持為一個學校,就是因為它有不同於其他地方的一種文化和教育底蘊,而說白了,這種底蘊就是我們所說的特殊的架構。你認為沒有了底蘊的學校還能生存下去嗎?”
  • fusecat倒抽一口冷氣道:“那麼華工的這個……結界已經出現裂痕了,難道那
    些白色之氣……”

      孤星寒嘆道:“正是那些書香聖靈之氣,不僅華工如此,中大的似乎更嚴重更明顯,而且我昨晚看到的中大結界裂口似乎都是集中在一個方向,於是我懷疑可能不是結界本身或內部出了問題,而是受到外來力量的撕扯失衡而導致的。於是我就萌生了今天來華工看一看的想法,果然,華工的裂痕也是朝著跟中大相同的方向出現的,這不能說是巧合。”

      fusecat緊張道:“那究竟是哪裡的力量來搞破壞?是專門針對我們的嗎?”孤星寒道:“我還不清楚,而且我還要告訴一個更令你吃驚的事實。昨晚我徹夜不眠,推算出了中大最初出現裂痕的時間,而這個時間,恰恰是tina失蹤的時間!”

      fusecat再也忍不住失聲道:“什麼?!”

      孤星寒兩眼灼灼地望著平靜的東湖,下意識地強調道:“第二個巧合!”

    25.

      接到孤星寒回復的郵件,張真宏立即感到不妙了:“果然,最壞的情況有可能已經發生了,也許tina已經遇害了。而那時,應該是血之禁忌最初出現的時候吧。”

      小三沉吟道:“那就糟了,現在幾乎沒人可問,而且我懷疑,高高其實是跟血之禁忌一夥的,現在唯一到手的線索又斷了,這可怎麼辦?”

      張真宏道:“未必,tina是5月18號那天以版主身份提議要求改名為蘭若無界的,而5月18號那天也正是她從此斷網的時間,同時還是我們學校一系列離奇死亡事件的開始,因此,5月18號是一個非常值得推敲的日子。tina事前毫無徵兆突然急急提議改名,並且沒有說明任何理由,這隻能解釋為那時她已經發現了血之禁忌的存在,也知曉了血之禁忌的內容。受不能泄露內容的條件所限,她無法直接對BBS上的人提出警告,才用了一種曲折隱晦的方式婉轉表達出來,而之後她便匆匆離開了。她在離開的最後時刻仍然處於活動狀態,沒有發呆,說明她是正常退出的,而不是突然斷掉的。一切一切的跡象都表明,其實tina已經預見到了自己的失敗和死亡。她不可能沒有留下了另外的線索給我們,所以就算我們找不到她,也不意味著破不了血之禁忌。”

      小三道:“她已經沒有再上過網了,之前發的文章我們也都查詢過了,並沒有什麼異常,那麼她留的線索會在哪裡呢?”

      張真宏道:“既然是關係到血之禁忌,關係到一個校園的生存,她當然不可能隨隨便便就發表在版面上,那等於直接把我們推處死路。我想,那篇發表在另一個棟力的唯一一篇奇怪的文章應該是她留下的關於找到線索的最重要提示!而那時,她也處於和你小三一樣的非常危險的準死靈狀態了,她已經沒有辦法再登上正常的棟力的了。這就是我們為什麼在正常的棟力看不到她的提示的真正原因!”
  • 26

      “我要跟tina聊天!”小三突然想從張真宏手中搶過鍵盤,張真宏按住他的手沉重道:“沒用的,你雖然能登上死亡的棟力BBS,但是你還不是死人,你只是一個準死靈,陰陽相隔,你不可能通過血之禁忌設置的這個載體來跟她通話的。就算真的成為死靈,也未必可以在上面自由地活動,所以……”

      小三驀然發出一聲響亮的哏牙聲,把張真宏嚇了一跳:“你做什麼?”小三指著鬼版雙眼充滿恐懼和顫慄的不安道:“dodo你看,鬼版的版主是……”

      張真宏不用看也清楚了小三害怕的根源,在鬼版的左上方清楚地表明了鬼版兩大版主的名號:獸獸和小鳥,跟正常的那個棟力一模一樣!!張真宏當場冷汗全部下來了,他差點失聲叫了出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按照tina的邏輯,她登上死亡棟力的時間跟她離開正常棟力的時間是完全吻合的,這就是說,死亡棟力是緊緊承接正常棟力的,換一個說法,在正常棟力上出現的人是絕對沒有可能在死亡棟力上出現的,為什麼獸獸和小鳥會是一個例外?是因為他們版主的特殊身份,還是因為他們已經是……張真宏不敢再想下去,他不相信那個還像沒長大的小孩般可愛的獸獸會是血之禁忌的幫凶,小三跟獸獸的感情沒有張真宏得那麼深厚,他只是深深震驚於他和張真宏的一系列意外發現,血之禁忌,如同一張永遠找不到源頭的大網,無可逃,無可避。

      門口傳來急促的敲門聲,暫時打斷了張真宏和小三各自的心思。小三打開門一看,卻是水蘭。

      張真宏急中生智拔掉了顯示器的電源,忙起身笑道:“完了,我一忙就把我的小蘭蘭給忘記了,隨便你怎麼罰我吧。”

      小三也知道張真宏的心思,也忙強裝笑顏道:“就用棟力最經典的懲罰方式——罰他跪cpu吧。”

      水蘭絲毫沒被兩人故作輕鬆的調笑騙倒,她強忍住眼裡的淚水道:“宏,你當初答應過我的,什麼事都不會瞞我的。你不要再騙我了好不好?現在整個校園裡的人都清楚了,就你還拼命瞞著我!說,你們學校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大事?為什麼突然會起大火?聽說現場抬出一大片一大片的屍體,我聽人說過的,這就是學校滅亡的不祥之兆!”

      張真宏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這就怪了,學校失火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水蘭剛想反駁,突然發覺眼前劃過一道奇異的閃亮的紅色光芒,水蘭不由自主閉了口,朝四周望去,只見周圍平常如昔。水蘭不禁道:“奇怪!”

      張真宏比她更奇怪:“你在找什麼呢?”

      水蘭只是走到四處的牆角細細觀察,並不答話,眼裡卻出現越來越困惑的神色。

      小三走到張真宏輕聲道:她在找什麼呢?”張真宏道:“管她在找什麼呢,我已經把顯示器拔掉了,就算她怎麼細心都發現不了什麼的。我們不要讓她動電腦就可以了。”
  • 27

      水蘭絲毫沒有去注意張真宏和小三在嘀咕些什麼,她剛才一進來就發現這個屋子裡面潮氣很重,她原以為這間宿舍處在水溝上方,所以潮濕點也是正常的,但是剛才一到紅色的光亮忽然在她眼前掠過,雖然很快讓她來不及分辨到底是從哪裡來的,但她還是憑直覺和經驗判斷出了那是結界反射外界的光亮。她在剛來這所學校的時候就已經發現這所學校的結界隨著那場莫名其妙的大火完全破裂掉了,那麼在這所已經沒有結界的學校裡為什麼會有結界反射的光亮存在呢?難道是有人自設結界?想到這裡,水蘭朝張真宏和小三望去,卻不由大吃一驚,全身狠狠一抖。由於沒有了校園結界的干擾和保護,水蘭幾乎是前所未有的清楚看到,就在小三的肩膀上,正俯伏著一個渾身通紅的嬰兒,嬰兒的背部隨著小三的呼吸有節奏的在起伏著,它把嘴巴正湊在小三脖子上那條最大的血管上,專心致志的吸著什麼。水蘭瞬間踉蹌了兩步,張真宏忙到:“你怎麼了?生病了嗎?”

      水蘭指著小三結結巴巴道:“你……你……”她面部因為極度的恐懼變色,小三卻還如墮雲霧之中:“我什麼?”水蘭驀地掩面疾奔而出,張真宏嚇了一大跳:“水蘭!”他想追上去,水蘭卻順手把門給重重的關上了。張真宏只好停住腳步,怔怔的道:“我怎麼覺得水蘭比我們兩個還要奇怪啊?”

      “對不起,dodo,真的對不起!”樓外的水蘭掩面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我不能……我不能出手,我真的不能出手!我……我還有未了的心願……我……“水蘭抬起臉來,充滿淚水的雙眼在月光下顯得灼灼發亮:“為了那一天,我已經等了很久了,我不能讓我的感情輕易毀滅掉這一切的準備!”

      “我們是tina的朋友……哎……哇呀!”孤星寒肥胖的身軀被狠狠的夾在門縫中,痛得他一句話都接不下去,只拉著fusecat的手嗚哩哇啦的叫,fusecat強忍住笑意上前說情道:“我們不過是來問問就走,決不打擾你們,請放心。”

      門裡的那個女孩見到fusecat微微對他一笑,臉不禁有些發紅,她慢慢開了門縫,把孤星寒從門縫裡放出來,道:“我們也不是那麼不知道情理的人,但是她這次不見得很奇怪甚至有點恐怖,你們知道她的愛好是什麼嗎?”

      fusecat正在專心致志施展他的美男計,冷不防那個女孩問出這樣一句話來,不由愣了一愣,回頭捅捅正在揉腰的孤星寒道:“喂,tina的愛好是什麼?”

      孤星寒沒好氣道:“不知道!”

      fusecat只好亂猜道:“是買衣服嗎?”那個女孩臉上頓時現出一種有點興奮的神色,她神秘的靠近道:“原來你們也不知道啊,我看她一定是瞞著所有人不敢讓人知道的,畢竟這是見不得人的事。我認識她的時間也不短了,但就是發覺不了,要是我知道她有這種愛好,我絕對不會跟她住在一起的。”

    “見不得人的事?”fusecat一陣發暈,那個女孩說道:“她的愛好就是寫鬼故事,很恐怖是吧?”看見fusecat和孤星寒絲毫沒有任何吃驚表情麻木的臉,她又加強了一下語氣道:“我們請道士來看過的,他說是因為tina寫鬼寫得太多,已入魔了,所以無意中打開了魔界的門,她是給自己召喚出來的魔鬼吃掉的。我們聽了他這樣說,也都不敢住下去,打算明天就搬走呢!”

      fusecat一連哭笑不得轉頭對孤星寒道:“原來又是你這一行的人,我說孤星寒啊,你好像很容易賺錢嘛。”

      他還想再開幾句玩笑,卻見孤星寒一臉嚴肅地對他道:“這個可能性不是不存在的。”
  • 28

      孤星寒他們來到了廁所,fusecat對那女孩道:“請你詳細描述一下當時的情形好嗎?”

      那女孩點點頭道:“不過我希望只有一次,你知道,我被警察問得頭都快暈了。那天的情形真得很詭異呢?”那個女孩突然輕輕一笑,只這一笑,仿佛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般,fusecat頓覺毛骨悚然,他看看孤星寒,卻意外發現孤星寒並沒有看那女孩,只是呆呆的望著廁所,良久,眸子裡浮起一種悲哀的色彩。

      莫非孤星寒發現了什麼?fusecat剛想發問,那女孩卻已開始敘述道:“那天是5月18號吧,她推說不舒服,沒有去上班,於是我端了一杯水給她,叫她好好休息,如果還是好轉不了要去醫院之類的話,她笑著點點頭,隨後掩上房門。我於是回到自己的房間裡,突然覺得心裡似乎被什麼東西塞住了一樣,我想起剛才的情形,頓時覺得有點不對勁,她是很喜歡笑的人,無論你跟她說什麼,她都喜歡一直帶著淡淡的笑意聽著,絲毫不會去插嘴,給人一種很舒服很願意說話給她聽的感覺。我說這些你們是不是有點厭煩了?可是,我說這些是有用意的。因為那天雖然她一直在笑,但是我總覺得那笑容不太像往常那樣神采飛揚,不符合她那種特殊的氣質,甚至,我覺得有點可怕。我總覺得,我以前似乎在哪裡見過這種笑容的,可是我想不起來,在我記憶深處對這種笑容是恐懼而排斥的。想到這裡我有點害怕,就沒有再去想它,開始專心致志看起書來。”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後,我聽見她的房間傳來很清晰的敲打鍵盤的聲音,我猜她在上網,於是起身去敲她房門,但是敲了有一分鐘多,她始終沒有開門,只是一直聽到房間裡那快速急促的鍵盤聲,在著空盪盪的房間裡不住地迴盪,我有點不寒而慄,剛想轉頭去叫朋友來看看,誰知這個時候,她卻突然開門了。說是開門,卻只是開了一條縫,她並沒有讓我進來的意思,只是探出一個頭來問我有什麼事嗎?說實在的,那時,我嚇了一大跳,前後才一個小時,她卻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形容枯槁的好像頻臨死亡邊緣一樣,兩隻眼睛充滿血絲,嘴脣上的皮也開裂了很多,臉色青白頭髮凌亂,我當時一驚之下失聲叫了出來,然後她好像很不高興得問我到底有什麼事。我自知失態,忙掩住口掩飾,又說了幾句叫她不要太勞神的話,她只是聽著,也不搖頭也不點頭,聽我說完了,就徑自把門給關上了。她這麼失禮我有點生氣,於是也不管她,直接回到房間去了。其實我當初想起來,如果當時我能不顧個人情緒,多追問下去的話,或許她是不會出事的。”那女孩眼睛有點發紅,但是她很快忍住了。

      孤星寒道:“那麼她當時的表情怎麼樣呢?”

      那女孩道:“我正想跟你們說,她那時的表情非常奇怪,雖然當時走廊上只有我一個人,但是她的眼神明顯沒有看我,只是看著我的後面,我還記得自己非常奇怪,回過頭去看我的後面,除了一個櫃子什麼都沒有,我心跳就開始急速起來。”

      孤星寒道:“那時她的臉上必定已經沒有笑容,而且眼神非常呆滯,是嗎?”

      那女孩驚訝地看向他道:“天啊,難道你當時躲在我的身後?事實的確跟你說的一模一樣!”

      孤星寒臉上絲毫沒有因為受到誇獎而表現出來的喜悅,相反fusecat卻覺得比剛進來的時候遠遠要沉重的多。孤星寒望了一眼tina住的房間,那個房間還虛掩著,fusecat以為他會上去推開門看,不料孤星寒只是用一種非常厭惡的眼神瞪了一眼那個房間,又回過頭來問道:“雖然她的門只開了一條縫,但是你應該還是可以看得到房間裡的一點點東西的?難道你當時沒有發現出房間裡有什麼異常嗎?”
  • 29

      那個女孩渾身突然輕輕一顫,她有點恐懼的望著孤星寒道:“你……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為什麼會知道那麼多……為什麼……”

      fusecat忙安慰道:“他之前跟著一個道士學了點看風水算命的功夫,所以能看出點常人看不出的東西來。你別害怕,我們都是來幫你的。”

      這句話對那女孩起不了絲毫的作用,她有點憤怒的對他們道:“不,我不能再說了,我必須為我自己的安全負責,現在請你們出去!”

      fusecat沒想到情勢變化如此之快,他有點手足無措地看著孤星寒。

      孤星寒並沒有發怒,他只是靜靜地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以為逃避就可以萬事大吉了是嗎?你現在心裡一定很害怕,你在想,tina已經失蹤了,未必下個就不會輪到是你。每個人對於自己的生命都是自私的,你在想把一切真相都封鎖起來,這樣你就可以得救了是嗎?我暫且不想責問你的良心去了哪裡,我只告訴你一句話,你這樣做是愚蠢而可笑的。tina的死有一定責任是在於你的,如果你當時能夠衝進去,你們兩個能互相幫助,那麼是可以度過那個危機的,但是當你發現了異常時,你因為害怕而自私地回到了房間裡。什麼覺得無禮什麼有點憤怒才回到房間裡,一切一切都是謊言!人的最大抵抗力來自於人的堅強和光明,這樣才能有正常的陽氣,任憑自私和狠毒侵蝕自己的心靈,這樣等於是慢性自殺!你信也罷,不信也罷,一個月後就可以知道你是逃不逃得了的了!”孤星寒越說越激動,到最後都有點歇斯底裡了。

      fusecat見一向溫文爾雅的孤星寒也會這麼失態,吃了一驚,但他卻完全聽不懂孤星寒到底在說些什麼。可是,無論他有沒聽懂,這些話對那個女孩卻發生了巨大的效力。

      在孤星寒義正詞嚴的指責下,那個女孩的精神防線徹底崩潰了,她一下子癱軟在地上,掩面放聲大哭道:“我說……我什麼都說……無論如何請你們救救我!我們這個房間裡有魔鬼!是真的魔鬼!就是它把她抓走的!”

      “魔鬼?!”fusecat仿佛突然明白了孤星寒那個憎惡的眼神的含義。

      “大概在5月初或者是更早,我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有一天晚上下很大雨,我睡不著,在床上反復轉側,想我的考試問題。就在這個時候,我聽見門外傳來很輕的敲門聲,我以為是tina,就順口說道:‘我已經睡了呢,有什麼話在門外說吧。’門外很久都沒有回音,我有點奇怪,以為tina生氣了,於是起床來開了門,卻發現門口一個人都沒有,只是有一條很破舊磨損得很厲害的麻繩,鬆鬆散散地掛在我的門把手上。我以為是tina的惡作劇,又好氣又好笑的敲開了她的門,她睡眼惺忪的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我拿那條繩子給她看道:‘你的東西不要放在我這裡,要不丟了你又來找我了。’

      她用很驚訝的眼神細細打量了那條麻繩一眼道:‘我可從來不會有這種破東西的。別是你的你忘記了吧?’

      我接到:‘我也不會有的。我進來睡覺的時候清楚地記得門把上沒有掛這破東西的。難道不是你剛才敲門的時候掛上去的嗎?’

      她更加驚訝了:‘我沒有敲你的門啊,剛才不是你過來敲我的門嗎?我當時都快睡著了,就沒有理你。我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了,就請她一起去我房間看看。

      她只看了房間一眼,臉色立刻就變了,隨後轉過臉來很嚴肅地問我:‘你剛才開門出來的時候又沒有看見過什麼東西?’

      我有點汗毛倒立,勉強答道:‘什麼都沒看見,怎麼了?’

      ‘那……會不會有什麼很特別的感覺,例如覺得全身不太舒服或者突然有風什麼的?’她又問道。
  • 我細細回想了一下,終於發現了,在我剛出門的一剎那,我是覺得對面刮來一陣還算很大的風的,把我的頭髮都吹起來了。但是我的房間是在走廊的最裡面,你們也看到了,是條死胡同,我房間的門一打開,三面都是�,在這種環境下是不可能有風的。我馬上嚇哭了,她趕忙安慰我說不要緊,然後她就匆匆的回到她房間,拿了一個工具出來,然後把我關在房門外邊,她在裡面不知道弄了什麼弄了一陣出來說好了已經沒事了,可是我無論如何不敢在那裡睡了,跟她擠了五天才算平靜下來。這是我們房子裡發生的第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fusecat終於忍不住了問道:“她拿的那個工具是?”

      孤星寒在一邊接道:“剪刀!”

    30

      fusecat回頭斥道:“你又不是她,知道些什麼?不要亂插口!”轉頭對那女孩道:“你別管他,只管說罷。”

      那女孩幽幽地望了孤星寒一眼道:“他說的全對,就好像他當時正躲在我的身後一樣,什麼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所以我也不打算瞞你們了,的確,她匆匆回房之後就拿了一把剪刀過來。”

      fusecat震驚地看了孤星寒一眼,孤星寒只微微一笑,沒有解釋。

      fusecat追問道:“那後來呢?tina在房間裡用剪刀做什麼?你可以推斷她在剪什麼東西嗎?”

      那女孩道:“沒有剪東西,我沒聽見任何剪的聲音,只能聽見她煩躁的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拿了剪刀卻沒有用?這就有點不可思議了。

      fusecat尋思著繼續問道:“那後來你的房間裡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沒有呢?”

      那女孩搖搖頭道:“沒有,除了偶爾我會有一點輕微的頭痛,不過是很輕微的,沒什麼事的。”

      fusecat對孤星寒道:“這下子我是真的沒轍了,tina的舉動也太奇怪了吧?我無法推斷她到底在房間裡看到了什麼,看來只有進tina的房間才可以找到線索了。”說著摩拳擦掌就要闖進去。

      “慢著!”孤星寒拉住他道:“我的問題她還沒回答呢。”

      fusecat愕然道:“什麼問題啊?”孤星寒道:“我問她在tina開門的一剎那看見房間裡有什麼異常的啊?”說完,又下意識的強調了一句:“當然,我指的是她周圍有什麼異常。”

      那女孩聽到這句話臉色開始變得蒼白:“我本來……我本來並沒有注意到的,她那憔悴的面容嚇壞我了,可是當我跟她說著話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有些頭暈,那個時候我才無意中發現她周圍……怎麼說好呢?她周圍的空氣似乎有些不對勁。”

      “空氣不對勁?”fusecat啞然失笑道:“小姐,我看你才是最不正常的,空氣是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能有什麼對勁不對勁的呢?”

      “不,”孤星寒道:“讓她說下去。”

      那女孩道:“我看到她房間裡窗簾好像有飄動的感覺,我開始以為是風,後來才發現周圍所看見的一切東西,包括床單、被子、桌角的線條都有明顯的飄動現象,我吃了一驚,後來才發覺她周圍的空氣正呈現著一種灼熱而模糊的扭曲,就好像……就好像下面有火焰在燃燒著一樣。”
  • “灼熱而模糊的扭曲?”fusecat給她這一串形容詞給弄糊塗了,猛然醒悟那不正是電影中經常用來表現高溫天氣的一種手法嗎?“難道tina在房間裡很熱?所以給弄得神智糊塗了?”fusecat猜道。

      “砰”一聲響亮的聲音嚇了fusecat一跳,原來是孤星寒猛地踹開了洗手間的門,fusecat好奇心頓起,趕忙也衝過去瞧個究竟,然而,洗手間裡面一切正常,沒有多出來有東西,也沒見有什麼明顯的痕跡,他不由失望道:“tina就是在這裡失蹤的嗎?”

      那女孩道:“是的。我聽見她後來開了房門,進了廁所,然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了。”

      fusecat搖搖頭道:“什麼都看不出來,看來果真像是人間蒸發。”他抽身出來,卻意外發現孤星寒的臉上現出的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看來孤星寒已經全部明白了這其中的奧妙。

       孤星寒關上廁所的門道:“該看的全部看完了,我們也該走了,打擾你這麼久,真不好意思。”

      fusecat叫道:“看完了?tina的房間還沒有去過啊!”

      “那個啊……”孤星寒掉頭就走,絲毫沒有停留的意思:“已經沒有必要去看了。”

      “等一下!”那女孩突然像發瘋似的擋住了孤星寒的去路:“你還沒有解釋這一切呢?你最起碼告訴我這個房間裡是不是有魔鬼的存在啊,這一個多月來我徹底的失眠,朋友都叫我搬房子,可是我覺得,從內心底最深處的覺得,就算搬房子也是沒有用的。我總覺得有東西在跟著我!大家都說是我心理作用,可是不是的!!我感覺得到的,我什麼都感覺得到的!!真的有東西在跟著我!”說到最後,那女孩再也禁不住內心的激動,再度啜泣起來。

     fusecat駭然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孤星寒停住腳步,正色道:“上天是公平的,坦蕩的人不會受到魔鬼的襲擊。如果你還有生存的勇氣,就相信你自己的判斷和做出的選擇。天命不可違,我要說得就這麼多。”說完拋下還在苦苦哭泣的女孩大踏步向前走去。

      “哎,等等我。”fusecat慌了神,忙追上去。

      孤星寒走到那女孩的房門前突然站住了,fusecat收腳不及,差點整個人撞了上去:“你怎麼了?不是說不管她的了嗎?”

      孤星寒凝望著那道門默不作聲,fusecat在一邊高聲的叫道:“天啊,我可真想知道tina到底在房間裡看到了什麼東西,為什麼會那麼奇怪的拿把剪刀進去又不剪東西?我可真的什麼都推斷不出來。”

      “這件事其實不用推斷也可以知道得很明白的了。”孤星寒突然緩緩的推開了那道門,fusecat忙探頭進去看,隨後失望道:“什麼都沒有啊。”

      孤星寒的目光慢慢地移向床頭的上方,在那裡的天花板上正垂著一根繩子,上面吊著一個人,穿著破爛不堪的衣服,舌頭伸得老長老長軟弱無力的搭在下巴上,一雙腳就在距離枕頭不過半米的上面緩慢而有節奏的搖晃著,搖晃著…………
  • 31

      “今天的天氣很晴朗。”張真宏的面前擺著一張白紙,上面就寫著這幾個字,他的目光  隨著那些字逐漸移動著,口裡也喃喃有聲的念著,小三坐在對面的椅子上沉默不語地看著他,貓貓還睡在隔壁一直沒有醒來,小三望向那間宿舍,嘴角邊浮出一絲苦笑,現在最幸福的人就是貓貓了吧?可以暫時失去意識,不用再受血之禁忌如同泰山壓頂的巨大壓力,還有來自於未明傳說死亡般的威脅,這是小三如今最想做的事,可是他明白,他已經永遠等不到這一天了,喉嚨裡腥腥的味道還不斷的竄到嘴裡,讓人有一種嘔吐的衝動。

      “如果tina寫這句話真的是為了提示破解血之禁忌的謎底的話,那依照常理推斷,她會利用這句話提示些什麼呢?是時間?還是地點?”

      張真宏的問話打斷了小三的沉思  ,小三抬起頭來微微笑道:“都有可能,但是我更傾向於是地點。從tina失蹤這件事來看,恕我諱言,她生還的機會已經不大了,這說明血之禁忌能夠很快取人性命,而tina顯然意料到了它的威力之大,因此可能早就安排完隱藏破解的謎底,然後立刻跟血之禁忌正面衝突了,沒能勝利的tina只能在另一個棟力留下這麼一句含糊其辭的提示就匆匆失蹤了,以求將來能僥倖逃過追殺的人們能注意到並最終擊敗它。血之禁忌對人的威脅顯然已經非常急迫了,在這種條件下再提示時間就喪失了勝利的先機,顯得毫無意義,所以是地點的可能性大一點。tina隱藏謎底的時候還在正常的棟力上面,因此我想,答案一定隱藏在正常的棟力的某一個角落!” 

      張真宏道:“我也是這樣猜想的。但是現在關鍵不是推斷她動機的時候,是推斷她這句  話是什麼提示的時候,我們不可能在棟力上一點點地查,幾萬篇文章,會查死我們的。今天天氣很晴朗,今天天氣很晴朗,這句話無疑有一個著重點,如果按照一般人的心理來猜的話,著重點應該是在晴朗這個詞上。但是晴朗又能代表什麼含義呢?它跟棟力完全扯不上關係啊!”

      小三道:“我想tina既然設了這個謎,當然不可能只有這麼一句提示讓我們枯坐在這裡乾想,會不會有其他跟這句話相配合的隱藏暗示呢?”

      “這樣說來,”張真宏沉吟道:“追溯tina在出事前的行動和發文情況是最徹底的排查方法了,但是這樣工作量非常大,而且又跟tina設謎充分考慮到血之禁忌的緊迫性這個前提矛盾了。”

      小三道:“我的意見是凡事都必須遵從那個大前提,tina知道時間的可貴是目前我們唯一能十分肯定的事情,換作是我,我設謎也絕對是走快速解謎這條路的,而不會讓猜謎者大費周章地浪費著寶貴的時間。我們沒必要對tina的每一個行動每一篇文章都進行探查,我想揭開這句提示的轉折點一定是在某個最顯而易見的地方,或者是她個人的資料,或者是她的個人說明檔,我們今天晚上分開查它個通宵,我就不信查不出來!” 

      “你快點說,你到底看出什麼來了?那個房間有什麼東西?你為什麼不進tina的房間?還有,你怎麼對tina出事那天的情況知道得那麼清楚,是不是你也是現場目擊者之一?廁所裡面難道真的一點痕跡……”
  • “好了!”孤星寒哭笑不得甩開被fusecat死死扯住的衣服:“真該送你去當科學家,你的好奇可真是達到頂點了,你問這麼多問題,叫我怎麼回答啊?”

      fusecat道:“好吧,我先問你第一個問題,tina現在是死是活?”

      孤星寒猶豫了一下,fusecat清楚地能看見他眼眶裡努力忍住才沒有流出來的淚水,只聽他緩緩  地道:“死了。”

      fusecat全身狠狠一顫,他努力的端詳著孤星寒的表情,想確認他是不是只是跟他開玩笑,但是孤星寒最終沒能忍住的奪眶而出的淚水殘忍地擊破了他的一切幻想:“你……你不能這麼快下結論……”fusecat只覺得自己的身子開始在變涼:“她現在是失蹤了,現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你有什麼證據可以確定她死了?”

      “還需要證據嗎?”孤星寒的聲音沙啞到連他自己都認不出來:“死靈的氣息!整所房子裡都彌漫著一股濃濃的死靈的氣息,只不過你聞不出來。其實在我一進入房子裡我就已經知道了是這樣的結局,只不過我一直不肯承認,直到我看見了廁所,那是她最後魂銷魄散的地方……”

      一陣蕭瑟的涼風吹過,為這炎熱的夏季平添了一道另類的味道,一大串還帶著嫩綠嫩綠葉子的樹枝噼裡啪啦的從頭上紛紛掉下,在粗大的樹幹上彈跳了好幾次之後,終於不甘心的躺在了樹根的表皮上。

      “tinadannis……已經死了,在5月18號的上午!”

      “呀!”從樹幹的縫隙中突然傳來一聲心悚的怪叫,一個萎靡不振的蝙蝠搖搖晃晃地從一個樹洞裡飛出,在飄落的綠葉叢中努力扇動黑色的兩翼向前方飛去,漸飛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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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2

      “小三,我們一定是搞錯了方向了,找了那麼久,什麼線索都沒有。”張真宏滿頭大汗的停下手頭的工作道:“她的個人資料,近幾天發文的情況,甚至機密數據我都違規上服務器去看了,要是給飛飛知道會被他砍死的。” 

      小三不以為然道:“是你太過沒有耐心了,我們既然沒有辦法直接找到破解的辦法,也只有一個個的排除了,加緊點吧,爭取天亮前把它給找出來。” 

      “不,小三,我總覺得這裡有一絲不對勁。”張真宏道:“你說tina能夠料到血之禁忌的強大,因而在設謎的時候充分考慮了時間的問題,照理說這樣的謎題應該很容易解出,就算無法得知破解關鍵,也不應該是可以用這種笨辦法排除得了的,我們會用這種方法排除,難道血之禁忌就不會用?難道tina考慮到了時間的問題卻唯獨沒有考慮到這個嗎?” 

      “dodo,”小三猛地回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們果然走錯路了。tina當然不會笨到沒有想到避開血之禁忌這個問題,這樣一來範圍就大大縮小了。提示的關鍵一定是在血之禁忌無法到達而我們卻可以輕而易舉知道的地方,但是,這樣的地方會是哪裡呢?”

      張真宏道:“我覺得晴朗兩個字絕對不僅僅是它表面的含義,tina在發這篇文章的時候沒有忘記在最後面還打上一個句號,而且沒有一個錯字,這說明,tina雖然知道死期將近,但是她在給出提示的時候時間無疑是非常充裕,能讓她從容的完成最後一句遺言。這意味著,tina認為只有這一句就足夠提示所有的謎底了,所以我想所有的秘密都只有也只能隱藏著在這一句話裡,tina只發一篇文章的目的就是為了要告訴我們要割裂開一切單獨只考慮這句話啊!” 

      小三怔住了道:“割裂開所有一切單獨考慮這句話?” 

      張真宏點點頭道:“剛才我一直在想,晴朗還能代表什麼含義呢?天氣很晴朗,很晴朗,tina到底想告訴我們什麼呢?晴朗的天空上會有什麼呢?白雲……藍天……對了,白雲,藍天……”張真宏的臉色突然有了變化。 

      “dodo,你想到什麼了嗎?”小三緊張的站起來,卻見張真宏拿出了手機,撥通了孤星寒的電話。 

      “什麼人?站住!口號?啊……不是,這麼晚你不登記就跑進來到底想幹什麼?”值班的警察今天喝了點酒,頭有點暈暈的,於是想伏在桌子上小睡一會,不料窗外突然掠過一個黑乎乎的影子,把他嚇得酒都變成汗了,緊張之間忘記自己已是警察的身份,一個不小心喊出部隊對口號的漏子來,幸好及時收口。那個影子站住了,隨後緩緩向他走來,值班警察一陣警覺,暗暗從口袋裡掏出已經上拴的槍,卻聽見黑夜裡傳來一個沉穩的男聲:“你們局長呢?我要見他!”
  • 警察道:“你是誰?”同時右手扣緊了扳機,那個人影突然抬起頭來看了看天色,似乎絲毫不把他的問題放在眼裡。值班警察只覺得額頭上有一滴一滴的汗珠在流下來,他決心給個下馬威再說,於是悄悄把槍舉起來對準了那人的左腿。正在這個時候,一輛大卡車經過,耀眼的燈光照的警察一陣眼花,也徹底照亮了那個人的臉:“我是棟力無限BBS站長祁雲飛,我要見你們局長,快點!” 

      樹下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站著有好一會兒了,大家就這樣互相默默地望著沒有說話,也沒有人願意說話,如果時間可以定格甚至於倒流,那是他們兩個人最願意的事。

      “孤星寒,你沒有說謊是嗎?告訴我你是在說笑的!如果你敢騙我,我一定不會放過你這個神棍的!”寒風中可以清楚地聽見fusecat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聲音,他覺得自己仿佛是在做夢,一個很可笑的夢,夢醒了就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了。現在天下不是很太平嗎?的象徵,就在這個時候,孤星寒告訴他,一個人死了,一個他們昔日的朋友死掉了!死亡,這個最不和諧的音符徹底打亂了他的節奏和心緒,一向自詡為最勇敢的男聲的他從內心底裡無聲無息的涌出一直潛藏的悲傷和恐怖,他無法接受tina離開的事實,更不想接受日後還會有人因此而死的推斷,他變得有些歇斯底裡了。” 

      孤星寒站在對面,悲哀的看著他,他甚至想到,他們這一群人的氣數也許已經到了盡頭。 

      “說話啊,神棍!”fusecat突然一拳揮了過去,孤星寒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這個時候,手機響了。

      孤星寒忍著劇痛拿起了手機:“喂,dodo?晴朗?藍天白雲?我不知道tina說晴朗的時候還會有什麼別的含義……我以前從來沒有聽她說過,啊,對了,我倒記得以前中大逸仙時空web界面下的背景是藍天和白雲的,tina也就只在說這個的時候提到過一次。” 

      “中大逸仙時空?web界面?”張真宏放下電話,臉上的神色激動至極。

      “dodo,已經有什麼眉目了嗎?”小三在一邊萬分緊張地看著他。

      “原來是這樣。”張真宏百感交集的凝望著天際的那輪微弱的月亮:“提示的謎底已經全部揭開了!”
  • 33.
      警察局長難得有一次表率自己先進的機會,裝模作樣留在警察局裡值班,他想著這幾天太平無事,就算有什麼小打小鬧也不會找到自己,所以名為值班,實際上還是在呼呼大睡。但是,事有湊巧,剛好在這天晚上,就有人找上他了。被吵醒的警察局長暴跳如雷把叫醒他的警察痛罵:“管他什麼動力有限動力無限的,我睡覺的時間才是最有限的!快點把他趕出去,他不肯出去就用槍射擊,我看他肯不肯出去!”

      “這個……”警察為難地囁嚅道:“我……那個……”

      門突然開了,一個人影不動聲色地走了進來,兩人頓時都吃了一驚。祁雲飛絲毫無視警察局長正在用毛巾被掩飾的尷尬,直截了當道:“我想看一下在我們學校死的那個學生的屍體,不過我去了殯儀館後,他們說還沒有送過來,於是我就直接到這裡來了。”
      祁雲飛說話的口氣很隨意,態度也非常從容,看上去根本不像在跟警察局長談條件,反而像在對他的手下發布命令。
      警察擔心地看向祁雲飛,果然,警察局長已經勃然大怒,一個彈跳跳下床來,指著祁雲飛正準備開始大罵粗口,這時,驀地,局長全身突然感覺到一股非比尋常的寒氣,瞬間侵遍全身,讓他立即把要說出的話都全部咽回到喉嚨裡。
      祁雲飛冷冷地道:“我聽說因為你遲遲未破校園大火的案子,所以政府方面正在討論你是否失職的問題,如果你希望在這個關頭上再搞出點什麼大事來的話,我樂意奉陪。”
      這句話戳中了局長的痛處,他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眼愣愣地看著祁雲飛把停屍房的鑰匙拿走了。
      警察討好地把全身哆嗦的局長扶回到床上,問道:“局長,現在溫度有30度,你怎麼還冷得全身發抖啊?不會是生病了吧?”
      局長這才有點情形過來,他心有餘悸地望著還開著的門,顫抖著語音道:“你……你剛才難道沒有看見他的那個眼神?恐怖啊,那絕不是人類可以使出的眼神,他就像是一個完全沒有感情和喜怒哀樂的生物,讓你想象不到他下一步要做什麼。”
      可惜局長的這番高論祁雲飛並沒有聽到,他此刻正走在前往停屍房的路上,在到停屍房的門口時,祁雲飛站住了,但他並沒有馬上把鑰匙插進去,而只是四處望了一望,才道:“為什麼還不下來呢?你跟著我來不就是也為了要進去這裡的目的嗎?”
      後面突然傳來一聲嬉笑,一個高大的人影無聲地出現在他的後面:“我還以為瞞過你了呢,飛飛。”來者竟是高高。
      祁雲飛“哼”了一聲道:“你過來作什麼?”高高意味深長地道:“跟你一樣啊,你來幹什麼,我就來幹什麼。”
      祁雲飛道:“既然這樣,為什麼又偷偷摸摸地跟在我的身後?”
      高高道:“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拿到鑰匙的,所以自己就不去費力了,果然,你的表情可把我們敬愛的局長給嚇慘了,我藏起來的原因也很簡單,想考考你的眼力和聽力而已,還有什麼問題需要我解答的嗎?”
      高高玩笑般的態度似乎激怒了祁雲飛,祁雲飛緩緩地回過頭而已,冷冷地看著他,漠然的臉龐上沒有任何一絲哪怕一丁點帶有感情色彩的痕跡,眼裡黑色的瞳眸發出的一點月亮的寒光是冰與雪的完美融合,高高只覺身邊又出現了那股熟悉的冷風,他縮了縮衣領,面不改色地對著祁雲飛道:“誰能想到呢,這個才是真正的你。”“卡撻”一聲,正在兩人對話的當頭,鎖居然自動脫落了。
      祁雲飛顧不上跟高高折辯,回頭撿起鎖頭細看,高高走前道:“不用看了,肯定是他主動來迎接我們來了,這個小子,死了都那麼猖狂,遇上我們算他倒霉。哦,對了,我忘了,你在這裡哪怕有十萬個weish都用不著我動手了。”
      祁雲飛放下鎖頭道:“只怕不是尋仇的,裡面有很重很濃的冤氣,卻沒有一點殺氣。”說著,他輕輕推開了那道生鏽的常人談之色變的停屍房。
  • 34

      孤星寒一邊捂著臉頰,一邊推著要來查看傷勢的fusecat道:“我沒有什麼事了,你不用擔心。”

      fusecat內疚地道:“我剛才急怒攻心所以……”

      “沒有什麼。”孤星寒強忍著巨痛道:“現在要擔心的不是這個,其實一開始我也有錯,我以為只是意外,或者是自然的原因而導致結界破裂,現在看來這股力量竟能置tina於死地,那麼我們就再不能掉以輕心地對待了。雖然它還沒找上我們,但是也不可沒有防備,這可是能殺人的力量啊!”

      fusecat坐下道:“對了,你還沒把問題都說清楚了。剛才那個女孩說的一切一切古怪的現象。”

      孤星寒道:“我從我一開始進屋說起吧。我一進屋就感覺到眼前不時有紅色的光閃過,那是結界破裂後遺留下的痕跡,是結界的殘骸。你知道,每個圈子,例如校園,例如一個城市,都會有它自然的結界,再小一點的地方一般不會出現。那麼,在這個屋子裡是不可能出現自然的結界的,很明顯就是tina設立的。結界是用來保護自己不受外界侵害的,於是我便推斷出tina早知道有人來害她而事先做了防備,但是防備並沒有派上用場。那個時候,我已經初步懷疑tina死了,因為她除了設立結界沒有採取任何的攻擊措施,這隻能說明攻擊力量的強大已達到她無法還手的地步了。但是後來我真正確立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是在tina的房間門前。你那個時候一定很驚訝,為什麼我會拼命地追問那個女孩在tina探頭出來的時候她周圍有什麼異常,而後來的事實也證明了我的感覺。因為雖然隔著一道門,但是我仍然可以很強烈很強烈地感覺到從那道門後面溢出的非人類之氣。”

      “等一下,等一下”fusecat問道:“什麼叫非人類之氣?”

      孤星寒沉吟了一下道:“所謂非人類之氣,就是來自於彼岸世界的氣息。淺白說吧,那道門後面隱藏的是另一個世界,那個不是我們該去的世界。”

      fusecat身子戰慄了一下:“另一個世界?”

      孤星寒道:“是,tina就是被這樣的方法害死的。還記得那個女孩說的話嗎?她發現tina的周圍空氣有種灼熱而模糊的扭曲,那就是彼岸世界和我們這個世界碰撞產生的裂痕。”

      fusecat似乎有點明白過來道:“於是她發現了之後就拼命地逃到廁所,但是還是沒有躲過去,在廁所裡給那股力量殺死,所以才會發生人間蒸發的奇異現象,是嗎?那廁所應該也有很濃重的死氣才對,為什麼你又會進去呢?”

      孤星寒斟酌著詞句道:“廁所裡面只有很微弱的氣息,而且,tina是在廁所裡消失的,不是在廁所裡死的。”他特地又強調了“消失”這兩個字。

      fusecat迷糊道:“消失跟死有什麼不同嗎?”

      孤星寒緩緩道:“真正的死亡是從她自己的房間裡開始的,知道為什麼她看上去形容形容枯槁的好像頻臨死亡邊緣一樣,眼睛直盯著前方卻怎麼也不看那個女孩跟她說話嗎?”

      fusecat猛然醒悟道:“對啊,為什麼?我居然忘了問這個了。”

      孤星寒道:“不是她不看,也不是她不想看,是她當時已經看不到了啊。”

      fusecat道:“為什麼啊?”孤星寒痛苦地閉上眼睛:“因為在那個時候,她就已經是死靈了!!”
  • 35.
      眼看著停屍房的門一點點打開,不知道為什麼,多年以來已經心靜如水從來鎮定如斯的高高突然有一種莫名的緊張感,那個黑洞洞的門裡面似乎隱藏著一道危險的不可捉摸的危機。而這種感覺,恰恰跟羊死的時候一模一樣。高高不由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祁雲飛,只見他臉上還是那種淡然如湖水般不起一絲波瀾的表情,高高正想出口警告,被祁雲飛推動的鐵門忽然“哐啷”一聲整扇倒了下來,聲音在空盪的大院裡可怕的回響著。高高立時躍開,黑漆漆的通道裡並沒有如預想般跳出什麼怪物來,祁雲飛仍然紋絲不動的站在原來的位置,回過頭來看著高高譏嘲道:“你怕了?”
      高高聳聳肩,笑道:“你盡可以盡情笑我,我是很怕死的人,可比不得你法力這麼高強,什麼都可以不放在眼內,永遠都是睥睨天下的樣子。”
      祁雲飛的眼神裡起了一絲奇異的光芒:“怕死?羊在的時候你就已經不怕死了吧?”
      高高見他提到羊,胸口中立即有一團火急速的冒了上來,臉色也越變越黑,祁雲飛卻不再看他,低下頭專心致志的朝鐵門望了一下,末了,“咦”的一聲,高高勉強壓下自己心中的怒火,走上前道:“發現了什麼嗎?”

      祁雲飛道:“你看這門的合頁。”

      高高仔細一看,只見那兩片合頁都還是完好無損的,會意道:“原來不是這鐵門年久失修自己倒下的,看來不用你推這門也會自動打開的。”
      祁雲飛凝視著裡面見不到底的黑暗,驀地冷笑一聲:“好啊,高高,他倒歡迎起我們來了。”
      高高道:“那我們就不要違了他的好客之道,趕緊進去吧。”
      二人彼此心意已明,也不再多說什麼,並肩齊齊走了進去。
      在院中的一棵大樹上,一個藍眸的女子正一動不動的認真地望著祁雲飛兩人的舉動,她蹲在那裡似乎很小心的樣子,沒有弄出一點聲音,等到祁雲飛兩人都進了停屍房,她才輕輕的嘆了一聲:“高高,還要繼續查下去嗎?為什麼?為什麼你放下血之禁忌不管而跑來管什麼屍體呢?結界的破壞不正是你的心願嗎?你忘記了你的職責嗎?”說到傷心處,也忘了高高已經進去而無法聽見的事實,獨自啜泣起來。
      “小鳥,你在這裡做什麼?”遠處的房頂突然飄飛來一個人影。
      “獸獸?”小鳥趕緊擦乾淚水道:“沒有什麼,我只是覺得心很痛,他們兩個已經進去了,目前不知道情況怎麼樣,對不起,獸獸,讓你擔心了。”
      獸獸憐愛的看著自己身前這個柔弱的女子,輕輕抱住她道:“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怎麼了?老病又復發了嗎?”
      小鳥的身軀在他的懷裡微微的顫抖著:“我總覺得,我的大限將要到了。”
      獸獸身軀一震,惶恐的緊緊地抱住她道:“你不要亂說,我答應過你的,一定會沒事的,我們兩個一定會好好的過下去的。對了,讓我看看你的身體到底怎麼樣了。”
      獸獸放開小鳥,小鳥迎著月光褪去了全部的衣服,只見除了肩頭處還看得見雪白凝脂的肌膚外,其餘的部分都給密密實實的繃帶包得緊緊的,甚至連腳趾和手指,都纏著那種泛黃的繃帶,風忽悠吹了過來,繃帶的末梢如同已經不鮮艷的綢帶在風中翩翩起舞,圍繞在這個臉上一直帶著悲哀和凄美表情的女子,定格成為了警察局中夜色裡最美麗的一道風景。儘管繃帶扎得很緊很緊,連身軀的玲瓏凸凹都顯現了出來,但是在繃帶的接合處,仍然有一絲一絲的血在滲出來,白色與紅色的交匯在這月光下看起來分外的鮮明,獸獸小心翼翼的撫摸著那些血絲道:“快了,就快了,只要血之禁忌一除,到時你便什麼痛苦也不用受啦。那個時候,我就帶著你遠走高飛,去你喜歡去的地方,再也不用為什麼事情而煩惱,再也不做什麼爛棟力鬼版的版主啦。”說著說著,這個有著堅毅線條的男子,眼裡簌簌地掉下淚來。
  • 36.

      通道裡黑暗不見一絲光線,雖然道路很是平坦,但是不時也有些彎曲,兩人不得不摸壁而行,不多時已到達了第一道鐵門,通道裡開始有了微弱的燈光,祁雲飛仰頭望著那道鏽跡斑斑的大門道:“這似乎是因車禍而死的屍體停放處,裡面冤氣很重,聽得見裡面的幽靈在怨恨的吼叫,希望這道門沒有壞,要是也倒塌下來我們就麻煩了。”

      兩人繼續往前走,高高道:“就算門不倒,像這種普通的鐵門,稍微有些法力的都出來了,我看要防的不是裡面,倒是這些在走廊上遊蕩的。”

      祁雲飛道:“你怕鬼嗎?”

      高高深呼吸了一口氣道:“要說從來不怕是假的,說現在也怕也是假的,我現在是渴望,非常的渴望這身體能跟冥界相通,我想見到羊。”

      祁雲飛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嘴角上突然浮現出一絲冰冷的笑容。高高轉過頭去不跟他的目光相觸,一時間兩人陷入了寂靜之中。驀地,祁雲飛的腳步停下了。高高知道發生了情況,趕緊又轉過頭去,果然,祁雲飛正在細細打量著地下。兩灘黃中帶白的粘稠狀液體政爭的擋在道路的中央,看上去非常顯眼。

      祁雲飛沉吟道:“這似乎是……”

      高高用手沾了一點先放到鼻子下聞聞,又放進口中嘗了一下,道:“沒錯,是屍膿。”

      祁雲飛道:“是屍膿倒不出奇,但是這是第一道門和第二道門的交界處,依照前面的冤氣分析,第二道門應該是放置非法行醫被害者屍體的地方,也就是說,這兩處地方的屍體放置時間都不會超過一個星期以上。但是這兩道屍膿黃色的成份比白色的多,而且粘稠到都快趕上固體了,只有死亡超過三個星期的屍體才有可能流出這種屍膿,而且,為什麼偏偏是兩道……”

      高高心中一震,他太明白“二”這個數字所代表的可怕含義了。

      二人正說著話,突然高高感覺腦後傳來一陣極其微弱的風勢,如果不是高高這幾年練就的日夜警惕,常人根本察覺不到,高高只覺得那個物體接近得非常之快,他僅僅來得及叫了聲“小心”,一道陰寒的風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他腦袋上直直地劈了下來,“那是刀!!”高高几乎憑本能馬上判斷了出來。他想張開右手放倒那個物體,但是時間已經不夠,他只好縱身往左邊躍開,但是讓他大吃一驚的事實瞬間發生了。那道刀鋒居然幾乎在同一時間內隨著他身體方向的變動而變動,縱然躍到了左邊,但那刀鋒仍然正正地落在他的腦袋上方。“完蛋了……”這是高高最後一個絕望的念頭,他用最後的時間轉過頭去想看清楚凶手的模樣,就在此千鈞一發時刻,一道紫色的閃電突然打在高高的後方,借此機會,高高清晰地看見了站在他正後方的那個死了整整一個月的weish,只見他獰笑著,青黑色的嘴脣大大的張開著,裡面露出了兩隻長長的獠牙,有一隻還在滴著血,一隻眼睛被整個的挖了出來,從左臉部開始都是一團血肉模糊,就在他脖子的右下方,還在不斷往下流著那種黃黃的白白的屍膿。

      閃電不偏不倚恰恰打在weish的腦袋上,只聽他發出了一聲可怕的完全不像是人類的叫聲,慢慢地倒在地上抽搐了一段時間後終於蜷縮著身體不動了。高高驚魂未定的臉上滿是那種失血的慘白,他緩緩的回過頭來,只見本在他前方的祁雲飛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已轉過身來,對準weish的方向張開了右手的五指,姿勢從容自然,甚至臉上也是淡淡的,絲毫沒有緊急應變的那種慌亂。高高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他和祁雲飛之間無形中已出現了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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